現實世界,魔都正大廣場前。
“第一個進入任家鎮的挑戰者出現了,他是來自江海大學的一位選手。”
天色灰濛濛發亮,遠處水天相接的地平線,散發着橘色柔光。
現場觀衆頂着黑眼圈,一個個眼神迷離,看樣子困得不輕。
解說的這句話瞬間讓所有人提起了精神。
“這個人我有印象,不知你們還記不記得,第一個被團滅的隊伍。”
“這我當然知道,他就是最先離開的那個人,神荼!”
“好睏啊,撐不住了,我先回家補個覺,進入任家鎮,想來也就安全了……”
“他選的這個身份,有點東西啊!”
“錢嘉樂竟然是英叔徒弟秋生的弟弟,神荼的運氣還真不是蓋的!”
臺上的解說輕咳一聲後說,“根據後臺給出的最新數據顯示,尚未退出比賽的挑戰者只剩六人,他們將角逐出……”
視線回到副本世界內。
此刻天色剛剛放亮,不遠處傳來幾聲雞鳴。
清晨的薄霧卷着水汽,打溼了街頭巷角。
陳軒將身上單薄的外套又裹緊了幾分,溼氣卻還是浸透了衣衫,附着在他的肌膚上。
有種黏黏的感覺。
“嘉樂,等見到師父了,我一定幫你求情,讓他出手就回弟妹!”
秋生提着殭屍牙粉,顯得很是精神。
“我也會幫你求情,雖然師父他又小氣,又摳門,脾氣臭,有腳氣,但心腸還是很軟的,比如之前放小玉一馬,你說是吧?”
文才說着朝秋生努了努嘴。
“好你個文才,皮又癢了是吧?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秋生將殭屍牙粉遞給陳軒後,挽起衣袖準備開幹。
文才秒慫,對着秋生做了個鬼臉後,撒丫子朝遠處跑去。
“嘉樂,順着這條路一直往前,你會看到一座義莊,那裡就是師父家了,我先去修理蘑菇頭了!”
秋生挽着袖子,脣角浮起一絲笑意,大喊了一聲,“蘑菇頭你給我站住!”旋即邁腿狂奔,向着文才追去。
“等等……”
陳軒揚起手中殭屍牙粉,只是不等他話說完,秋生就沒了人影。
“英叔被大帥扣押了,不拿殭屍粉怎麼換回他?”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個人向着薄霧裡走去。
現在是清晨,街上人不是很多。
走到小巷盡頭,陳軒果然看見了一個義莊。
沒有名字,上面只寫着“義莊”倆字。
一切佈置都跟電影裡的一樣,上下兩層的小樓看上去很是溫馨。
“莫冰藍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出去的!”
陳軒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後,開始打掃起衛生。
傍晚時分,英叔終於出現了。
“半碗清水照乾坤,一張靈符命鬼神。
腳踏陰陽八卦步,手執木劍斬妖魂。
揮淚灑酒英靈地,道氣長存天地人。
紅繩糯米今猶在,不見當年林正英!”
陳軒腦海中忽然冒出這幾句,後世網友爲了紀念英叔寫的詩詞。
“師父,這就是我弟弟嘉樂,我們是不是很像啊?”
秋生湊到陳軒跟前,笑嘻嘻的對英叔說。
英叔沒有說話,掃視了一下打掃的乾淨整潔的院落後,點了點頭,“進來說吧!”
剛走到屋內,陳軒還沒開口,秋生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拜託您了,師父!”
陳軒也跟着跪了下來,“求英叔救救綰綰!”
“任家三小姐?”
英叔端着茶杯眉頭一挑,淡淡問道。
見陳軒點了點頭,英叔又說,“先說說情況吧!”
“我和未婚妻趕往任家鎮的途中,誤入荒都鬼鎮,綰綰爲了救我,答應做鬼王的鬼妻,吃下了死靈丹,她說還有八天鬼王就會徹底甦醒......”
陳軒將昨晚的經歷一五一十道來,英叔越聽臉色越差。
等陳軒說完後,他這才感嘆道,“竟然能從荒都活着走出來,你還真是命大!”
“師父,你答應救嘉樂未婚妻了?”
英叔白了秋生一眼,“怎麼救?今天一個惡嬰就差點讓我們全部留在大帥府......”
陳軒聽到這句話,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如果英叔不出手,那豈不是說......莫冰藍沒救了?
“ 挑戰賽通關的條件是存活十天,跟着英叔肯定沒問題,但.....我不能只顧着自己,莫冰藍一定要救!”
陳軒攥緊了拳頭,突然頭磕地面嘭嘭作響,“求英叔能收我爲徒!”
“道家法術博大精深,豈是短短几天就能學會的?”英叔背過身去冷哼了一聲。
“師父您別生氣,嘉樂只是一時心急,”見英叔生氣,秋生立馬出來打了個圓場。
“心浮氣躁,難成大器,我不會收你爲徒,死了這條心吧!”
英叔說完走進裡屋,將自己關了起來。
秋生站起身後,準備扶起陳軒,“嘉樂你先起來吧,師父那邊我再去說,大哥能理解你的心情。”
“大哥你莫要再說了,英叔一日不答應收我爲徒,我就跪在此地一日不起!”
秋生嘆了口氣,“你這是何必呢?”
“我只是想把她完完整整的帶回家!”說完這句後,陳軒不再理會秋生,而是目光堅定的盯着那道緊閉的房門。
秋生見說不動陳軒,一臉的焦急,半晌後他一跺腳,推開了英叔的房門。
“他還在外面跪着嗎?”
房間內,滿頭白髮的英叔提筆揮毫,一張張符咒躍然黃紙上。
秋生點了點頭,“對,師父,救出嘉樂未婚妻很難嗎?”
英叔停下筆,擡起頭,目光炯炯的看着秋生說,“如果是尚未徹底甦醒的鬼王,倒不是很難,但......他很可能已經甦醒,此去十死無生!”
“那師父您能不能教嘉樂一些法術,然後我和他一起去救任綰綰,”秋生低頭思索片刻後,咬着牙說,“雖然很可能十死無生,但嘉樂是我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
英叔將硃筆一扔,怒道,“胡鬧,你跟隨爲師修行多年,難道不知道道法一途的艱難嗎?幾天時間,能學會什麼?”
“或許......嘉樂會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呢!”秋生硬着頭皮又回了一句。
“你當爲師沒見過天才嗎?八天不到,就想要對付鬼王,難!”
見師父這樣說,秋生哭喪着一張臉,“難道就讓嘉樂這麼一直跪下去嗎?我好不容易纔跟弟弟團聚......”
“文才回來了嗎?”英叔猝不及防的問了一句。
“還沒有,師父您讓文才去幹什麼了?”
“任老太爺的弟弟屍變了,”英叔一邊畫符一邊說,“所有道法都對屍變後的任天堂沒用,我讓文才去搜尋任發的下落,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說到這裡時,英叔停頓了一下,“如果嘉樂能對付得了這隻殭屍,那爲師就破例一次,收他爲徒!”
“師父,連您都對付不了的殭屍,讓嘉樂去是不是太......”秋生皺起眉頭嘟囔了一句。
英叔狠狠瞪了他一眼,“誰說爲師對付不了?只不過會稍微麻煩一些,都怪你那個不靠譜的師伯麻麻地,學藝不精非要接生意,哼!”
“那我這就讓嘉樂起來!”見師父又有暴走的趨勢,秋生腳底抹油準備開溜。
“回來,年輕人難免會有些心浮氣躁,先讓他多跪幾個時辰,磨鍊下心性!”
“好嘞,師父!”秋生說完後走出了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