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張小哲還能流汗的話,這會兒腳底下至少得有個小水潭子。
望着不斷滴着紅色液體的白月輕,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明顯就是個暴力殺人狂!
白月輕神色冰冷,一雙瞳孔中盡顯狠辣無情,彷彿這世間的一切與她都沒有干係。
她只是負責殺生罷了。
張小哲做出吞嚥的動作,艱難的打了個招呼:“嗨……”
“哼!”
白月輕冷笑一聲,眼前的怪物在她心裡無疑就是跳樑小醜,她可沒有“傻白甜”那麼單純。
臥室內的溫度再度下降了幾分,饒是張小哲的喪屍之軀也感到了寒冷,那種渾身都徹底僵直的感覺讓他很不適應。
甚至是痛苦。
這紅衣厲鬼自從現身,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這麼淡淡的盯着他。
可越是如此,氣氛才愈發的緊張。
白月輕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系統說的不錯,兩人之間的差距用天塹鴻溝都無法形容。
若是這樣一隻厲鬼進入人世,不知得有多少人類遭其毒手。
這玩意兒可比喪屍恐怖多了,尋常的手段你還無法攻擊,完全就是鬼型加特林。
“她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並沒有要主動出擊的樣子,看來還有交流的餘地,白月輕並沒有想立刻殺死我,看來之前我說的話奏效了,只不過這女人太高冷,根本就懶的搭理我,在等我主動告訴她?”
張小哲意識不斷思考,最終嘗試着說道:“白姑娘……我沒有欺騙你……”
“呲啦……!”
張小哲的脖頸被劃開一道口子,卻沒有徹底撕裂。
“我沒讓你開口,你最好乖乖把嘴閉上。”
白月輕的聲音充滿不容置疑的意味,清脆中更是帶着幾分磁性,僅僅是聽,都能讓人浮想聯翩。
張小哲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個神經質的女鬼手中,急忙連點了幾下頭。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話了。”
“???”
“NM……玩兒人呢!?”
張小哲萬萬不敢真把這句話說出來,只能默默吐槽一句。
“哧啦!”
脖頸處再次裂開一道口子,那明媚的女子“溫柔”笑道:“玩的就是你,你能怎麼樣?”
“我……知道……你在找……”
張小哲已然在風中凌亂,面對這種看透人心的對手,他實在找不到能從她手上逃出去的理由。
只能祈禱這女人不會痛下殺手。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白月輕就對着他輕輕吐出一口紅色的霧氣,冷漠道:“你這張臉太醜陋,我不想看,你說話太慢,我懶得聽,所以幫你一把。”
張小哲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兒,之前翹的四八不穩的死皮已經變得光滑如玉。
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定然是這女鬼施展了什麼妖法!
“叮!檢測到宿主被短暫賦予未知狀態!可與目標白月輕進行無礙單相交流!持續時間5分鐘!”
現在不發揮更待何時!?
張小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語速飛快道:“其實我不光知道你在找東西,我還知道白姑娘喜歡刺繡,而你喜歡曬月光浴!並且你們兩個其實是同一人,只是不同的兩種狀態,可以理解爲人類的多重人格!”
白月輕深深的盯着他,神色頗顯耐人尋味,不知不覺她將目光瞥到被牛皮大包套起來的乾屍身上。
“你還知道什麼?”
張小哲鼓足勇氣,深情且正色道:“還知道……你……很美!很漂亮!我……喜歡……!”
一襲紅裙顯然沒想到張小哲會這麼說,她失神片刻就發出了尖銳的大笑,用寬大的裙袖遮掩着臉蛋兒,森然道:“現在呢?好看嗎?好看你就多看一會兒,不然怕是沒命看了!”
張小哲注視着那張腐爛且爬滿蛆蟲的臉,一股古老的黴臭味兒撲面而來,但他還是“深情”道:“美!這世上的美有兩種,相比於外在美,我更喜歡內在美,特別是紅姑娘這種有趣的靈魂!俗話說,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中無一!”
白月輕冷笑不已,就在她還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身上鮮豔的血色開始逐漸褪去。
“叮!附加狀態消失!你依然還是那個醜陋的啞巴喪屍!”
“如果你不說後半句話,我們一定還是好朋友!”
“叮!提醒宿主,你的要求被拒絕!”
由於之前白月輕帶來的負面影響,哪怕是她重新變回了一身白衣,張小哲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始終保持着之前被脅迫的姿勢。
白月輕“撲哧”一笑,轉而收回蔥白玉指尖,溫和道:“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張……叫……”
“張公子……漲工資?公子好大的野心喲!”
“???”
“我想問公子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我和姐姐的喜好的?還有找人這件事?哦對了,因爲姐姐的脾氣可能有些不好,所以還是由我和公子談一談吧。”
看着白月輕嬌柔溫和的模樣,張小哲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明明對再性感的妹子都提不起來半點興趣,可對同樣不是人的白月輕,他卻有着懵懂的好感。
難道真是族羣引起的性取向?
白月輕望着有口難言的張小哲,輕輕揮起一片白色霧氣順入後者的軀體中。
“叮!懶得叮了!5分鐘,自己把握!”
張小哲很難過,因爲不知道爲啥這系統好像很生氣,對自己這個宿主態度變得極其惡劣!
實在是太過分了!
張小哲正欲開口說話,突然目光驚鴻一瞥間移到了牛皮大包上。
爲什麼有一種奇怪的錯覺,就像是被窺探了一樣。
白月輕的目光則是一刻不曾轉移,待看到張小哲疑惑的望了一眼裝着乾屍的包裹時,臉上頓時露出了怪異的表情一閃而逝。
就在張小哲準備拿出那套醞釀很久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說辭時,白月輕輕聲道:“答案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需要你把我帶離這個地方。”
張小哲一頭霧水,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了?
這特麼都不用我給自己找臺階下了嗎?
幾分鐘後。
張小哲有些爲難的對着手中的燒火棍小聲道:“對了,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張公子,太古典,作爲一名現代喪屍,挺彆扭的。”
良久,空靈溫婉的女聲道:“好的,小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