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聊到這,周遊對康嶽縣裡的境況的瞭解更深一步了。
之前他心中其實一直有疑惑。
他確實不理解康嶽縣府對普通人的戒備心爲何會如此之重。
哪怕有外地人多這個解釋的理由,其實也依然有點站不住腳。
畢竟老鼠是擺在所有人面前的共同大敵,這一點毋庸置疑,再蠢的人也該能意識到。
但康嶽縣府爲了維持隊伍的“純潔性”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一直到昨天晚上才因爲遠征軍在某種程度上的逼迫,才肯扭扭捏捏地向前邁出一步。
可即便昨晚在縣城中的大掃蕩已經讓康嶽縣府嚐到了甜頭,他們今天卻依然沒有加大力度選拔戰鬥人員,還是隻勉強維持着昨天臨時形成的六萬名戰鬥人員的編制。
先前樂來武裝部的後勤主管甚至告訴周遊,在他招募人選時,康嶽縣這邊的武裝力量負責人竟悄悄來向他諮詢,表示想適當裁撤昨晚臨時參戰的普通人。
如果下面的人的反彈太大的話,希望樂來遠征軍能擴大招募範圍,適當降低招募標準,多招收一些人,那下面的人在被解除武器改變定位時,心裡應該會更容易接受一點。
樂來武裝部的後勤主管當時簡直驚了個呆。
這年頭,居然還會有人嫌軍人太多的?多多少少得是有一點大病吧!
現在,周遊完全知道了答案。
有那個無名人彘男和沈樺這樣的人的例子在前,康嶽縣府對民間武力的畏懼心理在無形中放大了無限倍。
在這件事上,沒辦法從動機裡說誰對誰錯。
似乎在某種意義上康嶽縣府的行爲也說得過去。
但指責他們一句無能,是肯定沒問題的。
周遊可以打包票,如果樂來縣裡敢出現沈樺這種人物,哪怕他本人不出手,樂來縣府也一定會讓對方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不知道這些事,也就罷了,現在,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周遊說道:“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我管。王燁鳳女士你也跟我一起來吧。再把你帶着的那幾個志願者都叫上,我得儘快更仔細地瞭解情況,大家一起磋商出個辦法來。”
王燁鳳聞言頓時大喜過望,轉身便撲了上來,狠狠抱住周遊。
周遊原地僵住。
這女子穿的衣服比較寬鬆,看起來不像是出自專業人士之手,應該是她自己做的。
所以正常的觀察之下,還真沒看出來她衣服下面竟如此有貨。
大!
真的好大!
這分量之紮實,或許還有超限覺醒後帶來的身上的纖維更緊實的緣故,導致她格外挺拔。
又或許她覺醒的是力量專長,下意識的動作讓她的力道下得太猛。
她這狠狠一撞,竟讓周遊在剎那間略感窒息。
王燁鳳嘴裡連聲道:“謝謝周先生,謝謝你!我就知道伱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如果你從一開始就在康嶽縣,我們哪會遭這種罪啊!真的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
見王燁鳳越說越是誇張,旁邊的康嶽縣府官員的神情也是越來越難堪尷尬,周遊強忍着心中的不捨,稍微掙脫對方的懷抱,再趕緊說道:“那先就這樣吧,沒事我們就先走了。回頭如果我需要人員協助,需要人帶着熟悉環境的話,我會再給你們說,回聊回聊。”
周遊這次過來本來是想稍微增進一點自己與康嶽縣府的關係的,給王燁鳳這般自由發揮下去,哪怕並不擅長社交與人情世故的周遊也覺得,怕是要反目成仇,至少也得在對方心裡埋釘子了,所以還是趕緊先溜爲敬。
王燁鳳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爲似乎顯得有點過激,稍微收斂了一點,只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就走。”
在驅車回超市駐地這邊的路上,周遊略有些好奇地問王燁鳳,“聽口音,王小姐你不像是本地人?”
周遊這問題的背後有些潛臺詞。
王燁鳳對東湖一號裡的居民們表現出了格外強烈的同情心。
周遊想知道這是出於她的正義感,還是她只是想去救某個她特別在乎的親朋好友。
王燁鳳並沒有意識到周遊的意圖,點了點頭應道,“嗯吶,我是外省的呀,北方人。”
“你是有些北方口音,”周遊再問:“那你家裡人呢?情況怎麼樣?”
王燁鳳:“都在老家,通訊中斷之前我和家裡聯繫過,他們說的安頓得還不錯。”
周遊來了興趣,“是因爲北方老鼠比較少的緣故嗎?”
王燁鳳連連點頭,“還真是。我剛來蜀省時,才第一次發現。哎喲我去,這好傢伙,原來老鼠的個頭居然能長這麼大!這邊一個老鼠能頂我老家三個都不只!”
“那我確實還挺羨慕你老家的人的,他們過得應該能比我們這邊安穩很多。”
“那必須的。”王燁鳳想了想,又搖頭:“蜀省這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比起潮溼溫潤的江南沿海,又好很多了。比起高原那邊的鄰國,我們的江南沿海的狀況又能更好一些。”
聞言,周遊倒不禁回想起不久前自己也大概想象過鄰國三哥國裡的景象。
雖然沒有親見,但周遊卻可以想象得出,那邊的處境絕不可能比康嶽縣裡更好,只會更糟糕。
或許整個國家都成了淪陷區,也說不定。
周遊:“那個……東湖一號小區裡有對你比較重要的人嗎?”
王燁鳳不假思索道:“有啊。”
周遊:“男朋友?丈夫?親戚?”
王燁鳳搖頭,“不是啊,是我來康嶽後認識的同事,也是我的閨蜜吧。她人挺好的,對我也很好。我不能不管她啊!”
周遊恍然,“原來如此。你確實很了不起。雖然我還是不太清楚東湖一號裡的情況,但我能肯定,救人的風險還是非常大。你居然能在得不到什麼幫助的情況下獨自堅持到現在。”
王燁鳳不好意思地擺手,“哪有,我哪有那麼了不起哦。還是有好幾個好朋友和我一起的。真就靠我一個人,我感覺我都得死了有七八回啦。”
周遊也笑。
之前時,周遊還以爲王燁鳳是要救親戚抑或是戀人,那她其實也算不上多麼大義凜然。
但救援目標變成閨蜜與朋友,動機是出於友誼,那的確算得上難能可貴了。
試探完對方的動機,周遊便轉而說到了正事,“你之前說你這些天一直在觀察東湖一號裡的情況,還曾經救出兩人來,你與我再仔細說說你的個人情況和裡面的情況吧。”
王燁鳳過去的職業是康嶽縣工業園區裡一家規模比較大,年產值兩億以上的大型原創玩具廠的設計師。
得益於過去的職業,以及個人的工作與愛好,她家裡有不少倒騰來借版的別家企業的玩具,也有一整套的高精度3D打印裝置,以及充足的打印原料,甚至還有各種各樣的小工具,傢伙事比周遊和沈苓倆人加起來還齊全。
她並不擅長設計電路板,主要設計的是玩具的外形與色彩搭配,但她手裡有很多成套的成熟程序,只需要不斷地組合即可實現各種不同的功能。
因着這般工作特性,在人類縮小后王燁鳳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很快便站穩了腳跟,並將自己租住房小區裡的人都帶到了官方聚居點中安頓了下來。
自己這邊處境稍好之後,她趕緊立刻聯繫閨蜜。
當時她原本是想直接過去接人的。
但她的閨蜜自覺自己是本地人,眼下的處境還可以,便也不着急被救,懇求王燁鳳幫忙先救她的家人。
於是乎,王燁鳳便又東奔西走,一邊組建着自己的小團隊,一邊四處搭救被困者。
但沒想到的是,數天過去,正當王燁鳳在外面忙乎得差不多,準備去東湖一號接人時,沈樺團隊完成了對東湖一號的完全控制,並利用搶來的無人機找到了王燁鳳閨蜜的家裡。
當時王燁鳳與閨蜜二人正在視頻通話。
再後來,便發生了將王燁鳳刺激得當場覺醒的慘案。
她是咬牙切齒將嘴脣幾乎咬穿了看完了這沈樺出於個人的變態癖好而直播的殘酷表演。
此後,王燁鳳昏迷,並得到了康嶽縣這邊的醫務團隊按照國家科學院的指導而展開的基本救治,算是活了下來,也得到了蛻變。
隨後王燁鳳便開始了艱難的救援之路。
東湖一號裡的黑惡團伙的確可怕,是不少人的心理陰影。
見她鐵了心想以身犯險去救人,之前她辛辛苦苦拉扯出來的團隊跑了不少人,最終僅有寥寥數人剛好也因着在有親朋好友在東湖一號才能與她一道堅持到現在。
在王燁鳳持之以恆不離不棄的全力推動之下,其實康嶽縣府真也組織過一次救援行動。
奈何對方着實心狠手辣,不但守備森嚴,還有着接近專業級別的巡邏反潛伏滲透人員佈置。
更早早就佈設好了火焰陷阱。
行動隊纔剛剛進入東湖一號,便立刻被發現了。
但隨後雙方並未發生交火,沈樺團伙只順勢攤牌,展示出了自己的玉石俱焚的手段。
沈樺用殺人質爲要挾,讓王燁鳳與康嶽縣府的行動隊長進去參觀。
隨後,這畜生便站在小區會所樓的一間房間的門外,手中舉着火把。
王燁鳳與行動隊長隔着很遠便能聞到那股濃郁的汽油味。
沈樺背後的房間裡還關押着上百人。
都不用沈樺說話了,王燁鳳與行動隊長一眼便知道了對方的威脅意圖。
無奈之下,二人只能就此退走。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喪心病狂的沈樺竟依然將火把丟進了房間,把那一百來人全部埋葬在火海之中。
這算是他對康嶽縣府膽敢挑釁他的一點小小報復。
正當王燁鳳與行動隊長在憤怒中想發動進攻時,沈樺卻渾不在意地告訴他們,在樓上還有好幾個房間,每個房間裡都關着少則兩三百,多則五六百人。
只要救援行動隊的人膽敢再靠近會所樓一步,他的人便會將更多火把扔進去。
哪怕燒死所有人,也燒死自己,都無所謂。
反正現在是末日,反正自己這些人也享受夠了神仙日子。
早死晚死,早晚都會死,又何懼之有?
你們這所謂的救援,只能救到一堆骨灰。
“這人的腦子的確不太正常,屬於先天的反人類性格。”周遊沉吟道。
王燁鳳點頭,“可不是麼。但我必須向你承認,現在可能有個新情況,我之前怕打擊到康嶽縣府的信心,沒好說。”
“你講。”
“沈樺團伙有四個超限者已經是過時的情報了。我在最近的偵察中發現,沈樺對麾下采用的是極爲殘忍的訓練方式。他會故意將沒有裝甲的人帶出去犯險,他自己倒是無所畏懼,但他的那些下屬,往往會被迫站到老鼠堆又或者是流浪貓狗面前,那能怎麼辦?只能拼了啊,不拼就是死。他一直在用最殘酷的自然選擇法則來強行訓練與提升下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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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麾下的人覺醒超限的概率很高。他也很狡猾,每次都將遭遇戰僞裝成完全的意外,一旦確定有人有覺醒的表現,他也會立刻採取救援行動,以拉攏人心。正因如此,他在團伙內部的威望反而越來越穩固,麾下對他死心塌地的超限者也越來越多。我懷疑沈樺團伙現在至少擁有了超過十名超限者。”
周遊皺眉道:“很傳統的恩威並施的手段也能用出花來,的確是個天生的犯罪分子。”
王燁鳳:“是啊,都不知道這人腦子到底怎麼長的,讀書成績不怎麼樣,卻滿腦子的陰謀詭計,真是把人性給拿捏穿了,絕對是個天生的PUA高手。”
周遊點頭,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不得不承認,在遇到沈樺之前,他心中雖有猜測,但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國內最先成爲超限者的人之一。
畢竟,將超限覺醒這個概念創造出來的,正是他本人。
但現在,鐵一般的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還真有妖孽在人類縮小後的當天晚上就成了超限者。
只可惜那冥冥中的命運之神似乎瞎了眼,提升錯了人,並且還讓這人在此後一切都順風順水得離譜,叫他非但沒能給人類帶來丁點裨益,反而成了康嶽縣人的噩夢。
對手很強,或許是前所未有的強。
這是周遊聽完王燁鳳的全部描述後心中的第一感受。
毫無疑問的是,沈樺是個怪物,年紀輕輕心狠手辣就算了,超限覺醒得那麼早也算了,最離譜的是這人那般對待麾下的人,竟沒遭到反噬。
以周遊的人生閱歷,一時半會兒都想象不出來這人在御下時具體的行事風格與手段。
大約得要一些影視作品中看得叫人拍案叫絕直呼多智近妖的經典反派,纔可能做到這般吧。
並且沈樺還營造出了一個毫無公平可言的戰場,這給周遊的行動帶來了巨大的難度。
但周遊並不對此感到沮喪,也沒覺得自己沒有取勝的希望。
他甚至已經開始在心裡對沈樺嘗試着進行心理側寫,並將其與自己曾在影視劇作品中見到的那些改編自真實案例的經典反派模版的身上套去。
首先,從沈樺迄今爲止的人生履歷來看,此人屬於天生心理扭曲,毫無人性,對旁人完全沒有共情能力,並且是個極端的利己主義者。
然後,雖然沈樺的讀書成績不好,但絕不代表他的智商低。相反,此人很可能是智商過高,思維過於活躍,導致對不感興趣的事情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第三,從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揮錘殺死親生母親,然後還沒事人一樣去網吧的行爲,又能判斷出他極端冷漠。
第四,在知道自己母親已經死亡後,他也並沒有驚慌失措地立刻逃竄,卻也沒有回家,反倒是去了東湖一號。由此可見此人又有着遇事冷靜的特性。
第五,隨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進一步證明了沈樺怪物般的能力。
周遊認爲,即便是自己,如果沒有父親的幫助,都未必能比沈樺做得更好。
起碼他是真想象不出一個人到底要如何才能在那般自私的情況下,還培養出一幫死心塌地的手下的。
但是,可能也正因爲沈樺迄今爲止都走得太順,他很可能與影視劇文藝作品裡的那些經典怪物反派一樣,變得極端自負與張狂。
那麼,自己的機會就來了。
回到超市駐地後,周遊並未急着馬上展開行動,而是先將鄧濤請來,二人一起磋商了一下,然後準備在內部召開一次具體落實到每一個人選以及裝備的人員選拔與備戰。
雖然已經有王燁鳳這個一直關注東湖一號的嚮導,但鄧濤認爲,最好是能找到東湖一號裡的住戶,甚至是本來就在會所樓裡工作的物業工作人員,這樣可以對地形更熟悉。
原本週遊認爲這事會比較難。
畢竟現在4G基站的信息傳輸能力有限,他們並未完全恢復康嶽縣的普通人的移動通訊能力,所以如果想尋找特定的人羣,大概得自上而下下達命令,再一個個去問,去打聽。
說不定還會有人因爲畏懼東湖一號裡的沈樺團伙而故意撒謊,裝作不知情。
所以周遊是打算用半天時間來找出合適人選,但沒想到,在完成初步人員選拔後的內部小型磋商會上,他剛說出此事,下面就有人舉手表示,她可以當嚮導。
正是遠征軍昨天才解救出來的女性超限者,曾麗娜。
曾麗娜雖然並非東湖一號的住戶,但她對這小區會所樓比普通的本小區住戶還更熟悉。
事情已經發生,曾麗娜主動揭開了自己的傷疤,直面自己的過去。
原來,曾麗娜雖然看着年紀不大,約莫只有二十五六的樣子,但她結婚生子很早。
她的已經死去的兒子如今正五歲,就在位於東湖一號會所樓最頂樓的私立幼兒園讀中班。
她同樣已經死去的丈夫本來就是東湖小區物業的經理。
過去時,曾麗娜經常去東湖小區的會所樓,有時候是接孩子,有時候是等丈夫一起去吃飯。
曾麗娜對那棟樓非常熟悉。
再加之如今的曾麗娜也是超限者,有合格的戰鬥力,更因爲自己的遭遇而對沈樺團隊同樣恨之入骨,的確沒有更好的嚮導了。
一番商議與準備後,當天夜裡九點,這支由五十人組成的小規模行動部隊悄然出發。
由於情況的特殊性,行動部隊沒辦法強攻,只能採取潛入式特種作戰,悄悄潛入,然後一擊必殺。
隊伍沒有使用常規的家用轎車,而是用上了兩臺經過完全改裝,有着無刷電機與人力驅動兩種動力模式的鐵皮裝甲車。
“沈樺團伙在東湖一號的高樓上安插了哨兵,之前我們第一次試探進攻之所以被發現,就是這原因。所以等會我們最好順着牆角移動,剛好能在哨兵的視角盲區。”行到半路時,王燁鳳提醒道。
周遊嗯了一聲,“既然沈樺團伙裡的超限者數量大於十,那就不能排除有人得到聽覺增強的超限能力的可能。我們最好提前關閉電機,改爲人力驅動,這樣便能無聲無息地靠近圍牆。”
一旁的鄧濤補充道:“他們也有發電機,另外畢竟還有七千人的人口,或許有人也有着比較好的動手能力,那麼製作出一些監聽設備,也是可能的。我建議在靠近之前就提前打開電磁干擾設備。”
說着,鄧濤的目光轉向鐵甲車的後方。
在那裡擺着一個一尺見方的大鐵盒子。
鐵盒子裡是一整套過去軍隊在特種作戰時使用的中等功率電磁干擾儀,比高考考場上使用的干擾儀厲害很多,可以僅憑一臺機子就影響半徑三百米之內的電子設備。
本來鄧濤都以爲這玩意如今已經沒了用武之地,在出發時差點沒帶,誰又能想到如今竟真還會發生人類內戰呢。
大概的推進計劃商議的差不多,周遊又將注意力放到角落處的沈苓身上。
此時沈苓正用帶微縮鍵盤的樹莓派小電腦在調試一個小型設備。
在沈苓身邊還有一個形狀與老鼠高度相似的小機器人。
這機器人的身上披着的還真是完整剝離下來的鼠皮,不過裡面換成了全套的電子設備,下面也沒有腳,而是四個小輪子。
機器人的腦袋處,有一個不算大的夜視攝像頭。
似乎是感覺到周遊的目光,沈苓擡起頭,說道:“馬上就能連上了,別急。”
正說着,她又看了眼旁邊擔綱程序員工作的馬源,讓開了位置。
馬源坐到鍵盤前,噼裡啪啦一頓敲,然後自言自語道:“搞定!”
馬源話音剛落,衆人便見擺在旁邊的另一臺手機屏幕上出現了畫面。
畫面中,正能看見車廂裡衆人朦朦朧朧的身影。
沈苓說道:“這攝像頭只有紅外夜視和弱光增強兩種夜視功能,車廂裡光線太明亮了,所以反而看不太清楚,但等會兒放出去之後,就能完整識別出動物的熱輻射輪廓。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既然我們要開電磁設備,對自己的手機通信也會有影響,所以恐怕沒辦法用無線模式了,只能讓老鼠機器人拖着帶屏蔽層的純銀線跑,最遠的移動距離,大概不到一百米。”
周遊點頭,“沒事,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