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羅馬新生活(二)

享“民主”的羅馬人學到了一課:皇帝=赤裸裸的暴力

離三月的羅馬元老們在角鬥場成羣結隊去另一個世界的時間並不遠,事情餘威震於俗世,皇帝對民間強迫勞動、衛生與秩序的大整頓,被人流傳說“順他的意最好,不順他的意,他不介意來多一次角鬥場事件!”

羅馬城早對他依首貼耳了,在那麼個威脅下,羅馬人屈服了,更何況也有不少人認爲皇帝做得對,因爲以前的生活實在太頹廢,太懶散、太朊髒、太無法無天了,此等羅馬人爲皇帝歌功頌德,認爲皇帝在一定程度上恢復了古代秩序與生活。

不管怎麼說,事情就那麼定下來了。

學習與工作成爲了羅馬新生活的主旋律。

民間需要學習生活的技能,爲生活而拼搏。

羅馬從共和國後期開始,羅馬城內的貧民(成年男性公民)可以得到低於市場價一半的糧食,後來完全免費。奧古斯都將其固定成了一種救濟制度。大概在公元5年52個成年男子領取救濟,在圖拉真皇帝時代,不再是每月發一次小麥,而是每天發麪包。

除了國家救濟,羅馬權貴們同樣會向城中貧民們施捨免費的穀物與麪包,經常開全民大食會,有公民身份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以粉飾太平,平息社會怨氣。

如今皇帝不再派發免費麪包,大食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皇帝不辦,任誰都不敢辦了,辦了想做什麼?想收買民心?

收買民心想做什麼?

想造反啊?

因此,羅馬人,永別了,免費的麪包,大食會!

羅馬人評論說:“沒了免費地面包,多了自己汗水掙來的麪包。但那掙來的麪包比免費的麪包要有滋有味。吃得安心!”

也些人還有免費的麪包。那是些失去勞動力的人,官府聲明將由國家供養他們,不過隨之一條,羅馬城裡禁止有乞丐,凡是乞丐者,無勞動力的統統請吃免費麪包,不得上街坊討要。以免不勞動者有錢勝過勞動者,甚至有錢包二奶的事情發生。

有勞動能力地乞丐,強制勞動。

昔日地羅馬人BS勞動,又有免費麪包,無所事事,麼。

“做?”

別想了,他們可不象皇帝那麼廣納妃嬪,一天做一個都足夠。

每年共有一百二十多天地節假日。羅馬人的娛樂不少。街頭遊行、音樂會、免費的角鬥、劇院觀劇,反正一年到頭來羅馬的娛樂時間非常多。

官府明確表明,以往的娛樂時間甭想了。最多皇帝皇后的生日、天主的節日和三聖地節日、國慶日有官方組織的娛樂之外,其餘時間爲休息日,但娛樂不會多。

人們辛勤,靠做工掙錢,耕田的新農夫得到貸款買麪包,待糧食成熟時歸還糧食。

羅馬的問題:災難開始於共和國時期,早在加圖時代(公元前左右),意大利大部分地區的農業已經衰落了。各個行省的耕地逐漸沙漠化,荒地無限擴大。大量土地拋荒導致仍然耕種土地的農民稅收負擔加重,農業勞動生產率降低,社會生存所依賴的物質條件惡化。所有這些使羅馬帝國難逃滅亡地厄運。

羅馬地舊權貴擁有大量的農田,在皇帝沒到來之前,土地的生產率很低——由於種種原因,自由人不願意耕作,奴隸怠工,可是皇帝把土地分了出去之後,同時給予技術和財政上地支持,農民們的生產積極性就上來了,按官府的評估,收穫完全能夠養活羅馬城的人。

在收穫之前,從舊權貴家中獲得的大批糧食足以支持羅馬人年半不用做工也能活。

舊城區的市政建築除了皇宮,主要是美化主幹道,比方說種花種草什麼的,對舊市區的變動不大,官府說不急着辦城區改造,免得將來後悔藥有得吃。

倒是在舊城區外開建的新城區,主要安置從舊城區遷居出來的民衆與新自由民(奴隸),新城區與羅馬的舊城區大不一樣。

舊城區裡擠滿了雜亂無章的建築,又窄又滑的街道讓羅馬人習以爲常。

然而他們看到新城區的模樣,真是人人張大嘴,規劃得非常好,道路寬敝堅硬,主要使用了羅馬的混凝土,它最早出現在公元前3紀,與現代混凝土不同,它是用火山灰製成的泥漿、碎石或磚混合攪拌而成,按古代的標準算是相當牢靠,而且可以用在水下。

東方來的“水泥”也開始得到了應用,已經有華族軍隊的承包商(那幫傢伙跟着軍隊到處跑,甚至比軍隊還要驍勇,以至於有個將軍說要給他們發勳章)開始物色地點,找尋礦區,第一批的本地水泥已經生產出來,用在皇宮的此水管上。

道路的主幹道六車道以上,副路爲四車道,道路兩邊普遍種樹養花,還預留道路,據官府說要做什麼“街車”(小火車)。

在舊城區內呆慣的人們到了新城區,交通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舊城區街道狹窄、羅兩邊大都沒有專門的人行道,搞得交通事故頻發,

以前,愷撒下過二道命令:

一是除了除了政府擁有的,所有輪式車輛不得在白天進入羅馬城。

可即便這樣,街道仍是擁擠不堪,條條大道通羅馬,羅馬城沒有經過市政規劃,不斷膨脹,容納四方之民,人口巨

人多了都得生活,缺乏市場,於是小攤上街擺賣,阻塞交通。

於是有了第二道命令:禁止在街上擺攤。

得,先不說擺攤的“蟻民”們地生活。沒了擺攤買賣後普羅大衆的不方便,最主要的是管理擺難的“城管”豈不是失業了?所以怪不得愷撒會被刺-

城管部隊與開發商的拆遷隊,號稱奪命雙煞,無堅不摧,無所不能,奪攤破戶,所有之處。雞飛蛋打。門窗破爛。勢不可擋!

每隔一段道路就有個公園,大片的綠地,羅馬人喜歡的噴泉比比皆是,多爲羅馬式建築。

新住宅區地屋子普遍很大,行羅馬建築之外表,用東方居室之設施:主人房、客房、客廳、餐廳廚房、大力打造衛生間,徹底解決羅馬人地洗澡問題。

羅馬人喜歡洗澡。在舊城區有11個公共大澡堂,是羅馬人重要地生活設施,同時也是一個重要的社交場所,乃至於成爲色情場所,早期的澡堂可男女混浴,導致色情氾濫,後來才被禁掉。

完善的公共澡堂,還必須配有圖書館、會客室、健身室、餐館、商店和花園。一間大澡堂就要以容納過千人一起洗濯。

舊城區的大澡堂與上百個收費低廉的小澡堂繼續運行,由國家補貼,直至解決舊城區的居民洗澡問題。

新城區不再建造國立大澡堂。考慮到民間習俗,官府倒不反對建立澡堂,但不會獲得國家補貼,得自負盈虧,可想而知,澡堂將會漸漸消亡。

別了澡堂,羅馬人地一箇舊去處。

舊城區之所以還要運營澡堂,是因爲供水問題。

公元前(BC)4世紀,羅馬城的.的雨水。到312BC,一,初的圖拉真時代,羅馬人的供水已經完全依靠10條主要的引

羅馬的供水設施是令他們自豪的。

水引進城市後,先流入蓄水池,池底地管道爲公共設施供水-噴泉、澡堂等等,水池壁上地管道(位於高處)爲私人供水,這樣的設計保證了在水短缺時,私人用水會被首先切斷,保障公衆場合的使用。

當然,對於豪門大戶來說,供水根本不成問題,他們甚至是私人直接從城外引水到家中。

分支水管直接通到住宅。但大部分地平民住宅沒有這樣的自來水,必須要去附近的公共噴泉提水,新城區則全部引水到戶,新的水廠被建立起來,在取水點附近嚴禁污染。

供水管都是鉛製品,鉛有害於人們健康,皇帝不直接說出來,只是不聲不吭地把鉛管逐步轉爲水泥管、鐵管和瓷管,同時禁止使用鉛器,理由是鉛是金屬太貴了,把舊的挖出來融掉有它們的新用途,比方說用在箭頭上。

當然,皇宮的供水第一時間全部採用水泥管引水,引到皇宮中再沉澱過濾使用。

有進水就有排水,羅馬城並沒有一個統一的下水道系統,都有它們的主下水道,分別流進臺伯河。其中最著名的一條叫做CloMaxima,900米,4.2米,寬3.2米,之所以.i:,羅馬皇帝阿格里帕曾親自坐着小船,進下水道里視察。

羅馬人很早認清了排水道的重要性,所以皇帝稱羅馬是個偉大的文明並不爲過。

支線下水道通常建在道路下面,接受來自澡堂、街道和民宅的廢水,公共噴泉裡溢出的水直接流進下水道,沖刷裡面的廢物。實際上很少有住宅連到公共下水道,民宅裡的廢水都流到一個封閉的污水坑裡,屋主花錢請人定期來清理,囤積下來的殘渣可以賣作肥料。

羅馬的下水道缺乏阻擋沼氣和臭氣外泄的過濾裝置,而且由於建得太低,臺伯河漲水時河水會倒灌進去,弄得羅馬城裡的低地成爲一片澤國。

城市規劃中,舊下水道改造得一步一步來,第一步就是引走廢水,不能直接排進臺伯河,引進窪地中,由土壤、沙石和植物的聯合作用後,經過沉澱、過濾與吸收,消除了污染與有毒物質才能排走。

這也是東方的標準作法,從那個時期起就開始講環保了。

新城區做得比較好。大型地排水管道成爲施工的重點,有環城主幹道,另外有多條主幹道貫通新城區,再引出條條分枝道,城外更有完善的污水處理區。

羅馬人的建築水平比較高,他們不用東方人來教,就能夠做到從高到低地排水,一些市政工程人員你和他一說。他就明白你想要什麼。省了許多事。

皇宮與新城區的建造工程浩大。吸引了大量的勞動力,羅馬城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工地,就連囚犯也統統用上,難怪乞丐都不能放過,哪怕是一條腿的也能去工地敲敲石子嘛。

羅馬人被皇帝驅使,終日忙於工作,沒有以前地安逸日子。怨氣肯定有地,但皇帝有一點被人稱道,他付錢痛快。

皇帝始終堅持一條:“等價交換。”以勞動換錢,他規定了最低工資,保障人們地工錢,官府的活兒,自始至終都不缺錢,皇帝用收繳的羅馬舊權貴的錢去鞏固他的統治。

每星期結一次工錢。

不拖欠工錢。若有拖欠,層層追究,捉到的主責任同民間惡意拖欠工錢的老闆們一起,上到菜市口與皮鞭親熱去,初期一段時間,菜市口地行刑臺天天有生意,打得鬼哭狼嚎,然後生意急劇下降,沒人再敢拖欠工錢了。

倘有欠薪,民衆去官府告狀,官府一查,果有此事,第一次是協商,限一星期給錢,給了沒事,到期不給錢,那就上菜市口,同時變賣老闆的家產。

如果官府包庇老闆,那還有得告,就可以去“中央直屬廉政公署”去告,此處辦事人員是華族,很難被收買,查出來的官員,雙倍處罰。

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他並不偏袒富人,更不用榜大款,貧民與富人都是他的子民,窮人富人無分彼此,在龍眼中,衆生平等!

……

隨着東方人名正言順地進入羅馬,羅馬的飲食變得豐富起來,只是縱然中餐美昧,羅馬人千年養成的飲食習慣不容易被攻陷,倒是他們的三榻餐廳岌岌可危了。

羅馬人不注重廚房,有錢人地廚師通常由奴隸充當,窮人則下館子,羅馬城裡有大量地面包房、酒館、飯館,主要顧客都是窮人。

他們主食是麪包與豆子,蔬菜、水果和肉類也是必不可少的,種類相當豐富,待中餐進來,手頭上有錢的羅馬人喜歡去中餐飯館嚐個新鮮,早期地中餐館屬於奢侈的生活,後來漸漸平民化。

舊羅馬人只有有點身份的人,進餐時用專門的餐榻,圍成半圈,中間的空地擺一張大桌子。用餐者左側身半臥,左肘撐在榻上,等於“睡”在榻上進餐,以手抓取食物,主要餐具是湯匙,刀叉少見的。

這個對於下層來說當然是不太可能的,都是圍桌而吃。隨着舊權貴被打倒,新權貴向着皇帝靠攏,皇帝宴請臣子們時從不用餐榻,而是直條桌子,大家坐着進餐。

羅馬人學着用筷子進餐,中式的八仙桌與圓桌走俏,於是餐榻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官府並不是直接取締,而是不提倡。

有些人家還用餐榻進食,只不過這類人家比較少了——更主要是時間少了,生活節奏加快,必須勞動,哪來這麼多時間去睡着吃飯,更何況,華族醫官說這麼做不利於身體健康。

羅馬式的奢華晚宴大爲遜色了,嚮往宴會在羅馬人的社會生活中具有重要意義。它是親朋好友聚會的主要場所,也是房主人顯示其社會和經濟地位的手段。

羅馬的權貴動用大量的奴隸,奴隸們甚至是穿着絲綢的袍子來服待賓客,成功的美食通常還伴有朗誦、演唱、樂器表演、舞蹈或雜技等各種愉悅的表演。富有的主人還會贈送客人禮物,這些禮品通常是青銅、象牙或銀質的小雕塑,有時是漫畫,這些禮品也可能是在晚餐後進行的擲骰子游戲中贏得的。

沉宴通宵達旦,喝個沒完沒了,酒色不分家,先是腸胃運動,接着是熱烈的皮肉摩擦,窮奢極欲,元老院曾簽署法令試圖限制這種奢靡的宴請,但不可能成功。

當然,現在就成功了,只不過元老院已經見不到了。

舊式權貴與元老院徹底完結,有能力和喜歡操辦豪宴的人大多去陰間開宴了,殘餘的權貴們知道皇帝不喜歡公開這麼做,也就大大地減少了類似的宴席。

最主要是載體——餐榻,極方便皮肉摩擦,現在大家都坐椅子了,坐在椅子上可不方便“做”呢。

……

羅馬人的衣着也發生了變化,他們的服裝與希臘人的非常類似,沒有內褲,束腰外衣是所有男女老幼、貧富貴賤的基本裝束,男性公民都有權在外衣上加件外袍。(婦女中除了妓女和犯了通姦罪的女人,婦女是不穿外袍的)

東方人的到來,極大豐富了羅馬人的衣着,許多人穿起了華族的現代衣服,襯衫,短袖長袖、褲子,婦女穿起了裙子,款式大量的流傳過來,一夜之間,東方式衣着風靡了羅馬,原因無他——做工方便、涼爽。

失去了元老院的壓制的羅馬人,一下子迸發出了巨大的熱情,他們熱情地擁抱東方來的服飾。

逼得皇帝以身作則,穿回了羅馬式外衣和外袍,以示這還是羅馬!

於是羅馬街頭出現一個奇異的現象,黑頭髮黃皮膚的東方人穿着羅馬式衣袍,金髮白膚的羅馬人穿着東方式許的長袍儒服,西裝革履,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

這是一個大變革的時代,歷史在這裡發生了巨大的拐彎,羅馬人丟棄了許多東西,也得到了許多東西,縱使皇帝不有意而爲,許多東西都不是皇帝明令禁止的,對於廢除和停止一樣東西,皇帝持謹慎的態度,如國立澡堂,帝國直到二十年後才徹底停止了對澡堂的補貼。

然無可奈何花落去,羅馬人的生活,再也不是以前那麼純粹的“羅馬式”生活。

生活方式大改變,更深一層的文化、政治、經濟與宗教同樣在劫難逃,發生了深刻的變化。

…………

新羅馬人誠心向大家恭喜國慶節歡樂,唉,現在的羅馬,國慶節可沒有角鬥看了,真沒勁!

說話的人話一出口就後悔了,警惕的看看四周,以防隔牆有耳,被人聽到了一舉報,可就慘了,得去工地上敲上七十二小時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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