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倫妮雅一家子住在新城區的別墅裡,位於舊城區南道路開闊,沿途是低緩的丘陵和大片綠地,羅馬式的公寓和別墅整齊有序,周圍都有花園和樹林,與舊城區那純粹的石頭建築有很大的不同,顯得綠意盈然,生氣勃勃,但沒有舊城區的滄桑和內涵。
進見的那天,她們坐上了街車,就是小火車,也是她們回到羅馬的巨大驚奇之一。
皇帝進佔羅馬,諸葛亮負責新羅馬的建築,於羅馬內和新舊羅馬之間建起了鐵路線,作爲街車,但街車仍不進舊羅馬城裡,儘量不破壞舊羅馬的地面,不會搞什麼舊城改造,讓舊羅馬永遠保留歷史風貌!
小火車就象玩具般,嗚嗚叫着,把她們一家人和她們的傭人運到終點站,然後換乘馬車,向皇宮區駛去。
接見的地點不進入皇宮內,而是在帕拉丁山丘延伸到共和國廣場的外間的行政區裡,稱爲外區,內區就是共和國廣場,后妃們主要在內區辦區,需要接見外面的人則在外區。
巍巍的石柱、厚重的臺階,卻是物是人非了。
皇宮衛兵們戒備森嚴,最外圈是羅馬兵和日耳曼人,再內全是華族衛兵,最後接手,竟是女兵把守,英姿爽朗的華族女軍官領銜,日耳曼女兵和羅馬女兵或站崗,或牽着狼狗往來穿梭,一切都證明此處再不是羅馬元老們和貴族的男人天下,而成爲了女人地天地!
龐統和她們一起走。龐統目不斜視,並無雅典的灑脫,雖然他比其他人有更大的自由空間,得更多的信任,但每次入宮他都非常的謹慎小心,他可是想長保富貴榮華。
索福倫妮雅也謹行矩步,格蕾西娜緊跟其母,小古里奧衙內習氣,不知天高地厚。其母一再叮囑他不得東張西望,然而還是眼睛鬼鬼樂樂地偷看,看到漂亮的女兵和宮女,如入衆香國。她們經常運動,身材好啊,更有着以往羅馬女子所有沒有英氣,小古里奧差點挪不動腳步!
好色?以他的家世。平時在羅馬時還有什麼美女看不得?成年貴族不方便看,象他這些少年,早早知道男女之事,看見美女就敢動手動腳。他現在不動手動腳都算好了。
此地索福倫妮雅來過,原本是一片興旺的商業區,現改作行政區。拿着文件的女子帶着一襲香風走過。小古里奧幾乎跟着她們走!
迎面一位花枝招展地美女過來。卻是一個羅馬美女,古典打扮。身穿中式襦裙,纖體合身,窈窕動人,臉蛋更是如花似玉,金髮攙髺,上插三枝白銀鑲鑽鳳釵,招搖閃爍,容光照人,衣服奇異,看得小古里奧魂飛魄散,不識自己姓什麼!
美女嫣然一笑,恰似百花盛開,和他們打招呼道:“龐大人你們來了。”
“是,有請姐姐帶路!”龐統側身避讓,由她頭前引路,向前走去。
他走上幾步,放慢腳步,待象殭屍般魂不守舍的小古里奧趕上來,龐統手放小古里奧背後,猛地一擰,登時將他弄醒。
這小子纔不管你是他的“伯伯”,立即瞪眼揪眉,一副想發作的樣子,龐統低聲道:“小子,如果你想死就說一聲,不要連累我、你老子和你母親和妹妹!”
前面索福倫妮雅也回過頭,狠狠地盯了兒子一眼,總算小古里奧怕母親,只好低下頭,悶氣跟上!
這美女能看地嗎?她生於羅馬平民家中,原本是在宮裡招聘宮女時進來,大家都知道宮裡的女人管她是不是正正經經選秀進來還是普普通通選的宮女進來,只要入得宮內,統統屬於宮裡的男主人所有,結果一次她送文件給她地女主子——阿芙萊麗雅皇后,恰好皇帝在旁邊,一看:“譁!美女把美女給辦了——他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美女錦雞變鳳凰,景況大不一樣。
她作做宮裡的女官,做工是爲了興趣而不是爲了生活,如今迂尊降貴出來引路,倒不是自告奮勇,出於皇后吩咐,龐統看見她地鳳釵,可不敢惹她!
不同於昔日的皇宮,不受寵的妃嬪們受到內待和大臣地輕視,甚至凌辱,可本宮裡所有地妃嬪都有發言權,都有投票權,非同小可!
大家都很明白一點,古往中外、任何地統治者其實對於下面的民衆統統視爲“蟻民”,但如果“蟻民”手裡掌握了投票權,能夠決定誰誰誰能上臺,“蟻民”就會受到統治者地討好,不管是真心的好,假意的好,反正搞不好一票之差,上不得臺就上不得臺,豈能掉以輕心。
“你們等一下吧!”美女妖妖嬈嬈地進入大殿,他們等在殿外。
趁着當兒,龐統再三交代道:“進去後跟着我跪下,稱娘娘千歲!”
“什麼!對着女人下跪!我對我母親都沒有跪過!”小古里奧一聽就不幹了。
出來之前,索福倫妮雅早就交代過他,他當成耳邊風,如今龐統說起來,他牛脾氣發作,就是不聽,不聽。
在“民主”的羅馬,跪拜禮還真是少見,因爲皇帝都是選出來的,沒選出來和大家都是貴族,知根知底,搞不好“皇帝”還欠了一屁股人家的債(借錢上臺),哪能威得起來。
只有青龍駕臨羅馬後,自吹自擂是六翼熾天使奉主之命到人間界,身價特別不同!強迫他的臣民行跪拜禮,連帶着要向他的妻妾也行跪拜禮,
要膝蓋頭還是要人頭,任你們挑!
索福倫妮雅嚴厲地道:“你敢不聽你龐伯伯說話,這個月的零用錢別想要了!”
小古里奧一聽急了:“哎。母親,你不能威脅兒子啊……”
索福倫妮雅給個甜頭給他道:“要是老老實實進見完畢,沒出什麼事兒,本月零花錢翻倍。”
小古里奧大喜道:“得,是不是叩多幾個頭再翻一倍呢……”
……
正式入內進見,宮裡寂然無聲,只有一行人細碎地腳步聲,
進入了一處金碧輝煌的所在,整座大廳鑲金飾玉。宗教氣息濃厚,柱子和頂部無數的天使,在正位後面就是一尊六翼天使像——熾天使米伽勒。
龐統首先跪道:“臣,一等公。少保龐統,叩見兩宮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用拉丁文說的,說得響亮無比,其意就是讓後面的索福倫妮雅跟着講,她依龐統所教口稱:“妾身。羅馬帝國希臘行省總督古里奧之妻索福倫妮雅,偕同兒子海恩斯(小古里奧)和女兒格蕾西娜叩見兩宮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四人跪下。叩起頭來,索
雅有點擔心兒子。偷眼一看,發現兒子做得還合乎去。
“索福倫妮雅阿姨,快快平身!大家都平身吧,賜座!”皇后高興地道。
“謝娘娘!”
嗯,索福倫妮雅認識阿芙萊麗雅皇后,只是兩人再見面時,身份地位已經大不一樣,造物弄人,真有種不勝感慨的感覺。
她們的見面,如果是男臣進見,那就玉座垂簾,不讓臣子們看到管事的皇后與妃嬪的玉容,但今天見面,阿芙萊麗雅皇后與索福倫妮雅一家三口認識地,龐統相當於家臣,不算外人,就直接見面了。如果是古里奧帶一家子人來進見,那會垂下珠簾。
宮女延請他們入座,早就擺好的金色長椅,小古里奧卻挪不動腳步了,看到他丟臉,索福倫妮雅真是又氣又急!
小古里奧被石化了!
兩宮皇后,東皇后洛神和西皇后阿芙萊麗雅皇后,東西方兩大極品美女,都是雍容華貴,兩人並肩坐着,完美地融合了羅馬的優雅與東方的含蓄,同時帶有東方地素靜神韻和西方的明豔光彩。交相掩映,美不勝收!
洛神正是牡丹仙子的轉世,美如牡丹的豔,“千嬌萬態破朝霞”無論在那裡永遠都是焦點,人們地目光永遠鎖定她,圍着她轉。
阿芙萊麗雅皇后徹底成熟,西方美女的那種臉蛋線條和身體曲線,無處不美,無處不靚,粉雕玉琢的嬌軀,露出在空氣中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那麼柔軟細膩,泛着奶白色地光澤,屋內盪漾起誘人遐思的漣漪,一波波地衝擊着所有人的神經。
“真夠無禮!”洛神卻不惱怒,那不過是不懂事地小孩子罷了,如果一般官員敢在公衆場合這麼看她,輕則斥責,重則丟官,連罷了羅馬三人之官,以後大家知道厲害了,再不敢公然注視皇后。
今天看在阿芙萊麗雅皇后面子上,不予計較。
去請地金髮宮女有經驗,擋着了小古里奧地視線,說道:“請公子隨我來。”連喚三聲,小古里奧才清醒過來,如夢初醒隨宮女入座。
龐統首先發言,將希臘之事再次簡略說了一下,尤其提到索福倫妮雅的作用,稱她對於說服他人,堅定他人迴歸帝國有着重要地作用!當然不乏溢美之詞。
大部分時間,兩宮皇后都是垂詢希臘之事,問希臘名勝古蹟,民心政治和軍心,索福倫妮雅小心作答,斟詞度句,大方得體,說的多是稱頌之語,說因爲朝廷措施得力,民心歸向,地方安靖,講得兩宮皇后鳳心大悅。
然後就問到她的家庭,索福倫妮雅將本家情況說了一下,兩宮皇后對望一眼,阿芙萊麗雅說道:“格蕾西娜小妹妹,上前讓本宮看看。”
小蘿莉聽旨上前,到得皇后的寶座邊,阿芙萊麗雅撫摸着她的金色頭髮道:“好可愛的小妹妹,格蕾西娜,你象你父親的頭髮都不象你母親的頭髮。”
小蘿莉甜甜地道:“無論象誰的頭髮,格蕾西娜都是父親母親的乖女兒!”
“真會說話,來,賞你一件東西!”阿芙萊麗雅從光潔如玉般的手上褪下一個水綠的翡翠玉鐲,爲格蕾西娜套在手腕上。
小蘿莉乖巧地跪下道:“格蕾西娜謝娘娘賞賜。”
那邊龐統已經連聲對索福倫妮雅說道:“恭喜,恭喜!”
搞得索福倫妮雅莫名其妙,喜從何來?
東方式的含蓄,索福倫妮雅還不能體會到。
單單一個玉鐲子就包含了許多的含義。
每位妃嬪入宮,皇帝都會賜給她們一個鐲子,或玉或金或銀,形式不一,材質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是五爪龍咬着一隻鳳,象徵着皇帝對她們的佔有。
除了皇帝能送,皇后也能送,皇后送出這類鐲子,等於幫她老公找女人,接受者就得進宮,從此長伴君王。
龐統眼尖,一眼看到就是龍咬鳳鐲子,自然向索福倫妮雅恭喜!
他沒明說,直到現在索福倫妮雅還是不明白,然而洛神對龐統道:“龐卿家,擬旨吧。”
“臣尊旨!”
他去到旁邊的書案上寫下旨意,邊寫邊念道:“……希臘行省總督古里奧之女格蕾西娜乖巧伶俐,嫺良端莊,特引進後宮教養(人家才12歲的幼女,皇帝又稱鼓勵民間17歲以上嫁娶,是以龐統用了辭,地球人都知道本國皇帝的“教養”幼女是怎麼一回事)……索福倫妮雅心懷帝國,於解決希臘之事立有大功,致使雅典古城得保,免遭生靈塗炭……特賜封爲一等伯爵!……其子海恩斯蔭爲輕車校尉!……”
他是用拉丁文書寫,寫完後由宮女呈給兩宮皇后看過,皇后們道:“取印來!”
宮女們呈上印章,在印泥上按過,洛神首先蓋下,接着是阿芙萊麗雅蓋印,獎賞即成事實,具備法律效力!、
天子六印,皇后三印!
第一枚乃玉璽螭虎鈕,象徵皇后的尊位,只用在最神聖的日子裡,例如祭祀、正月、國之大喜之時用,如皇帝生日時,皇后們上表章恭賀,就用玉璽螭虎鈕蓋上。另兩枚是行政印章,一對宮內一對宮外的事務。
朝廷大部分事務,必須蓋過皇后的印章和內閣的大印方爲有效,此爲恩旨,可不經內閣。(認真講起來還是要經內閣,天下官管天下事!不過內閣一般不計較此類旨意,沒必須事事幹涉)
皇后的玉旨,索福倫妮雅首次得見,乃以素鳳爲底、兩端爲小天使的卷軸,龐統對她們一家三口唸過,她們跪聽,然後謝恩接旨。
阿芙萊麗雅皇后之所以送出大禮,一則是希臘的雅典確實無價之寶,乃皇帝金口說的,雅典完整迴歸帝國,功在千秋,賞賜不爲過;二是收買希臘乃至於其餘四境臣民之心,只要歸順,朝廷何吝獎賞!看,就連女人都可封伯爵!三是她與索福倫妮雅有舊,做個人情;四是看在格蕾西娜小妹妹的面子上嘛。
不過,封到伯爵,也是皇后的最高權限了,若果封侯以上的爵位,在東方皇宮裡,須由皇帝作決定或者是他的妃嬪的參衆兩議院作出決定方可。
索福倫妮雅目不轉睛地看着,心潮起伏,挺茁的胸部一呼一吸高低起伏,天,她居然一步登天,成爲羅馬帝國第一個女伯爵!
爵位這事兒,她也知道的,清楚乃新朝新事物,用來獎賞立功之臣,象她老公得封侯爵,位在伯爵之上,她的弟弟得封三等伯爵,她位在弟弟之上。
更令她吃驚的是,她的賞賜居然是女人給的!說給就給了。
傳言是真的,新的羅馬帝國絕對是女人在管國!
她想得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