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浪稍小,氣壓上升,位於氣旋的邊緣範圍,狼狽不堪的帝國美洲遠征艦隊好不容易纔收攏,重新編隊。
沒沉的船是好運氣加上好準備兼備的結果,如:“泰山號”戰列炮艦,其兩臺蒸汽機表現神勇之極,在風浪中從來沒有一絲故障,誠令船員們心滿意足,特別是在那次救援向陽紅十號,風高浪浪,頂着風浪開了一個半小時,後來說起來才知道怕!(令到“泰山號”的主將王雙成爲了噴氣推進實驗室的堅定擁躉,別人因向陽紅十號出事而指責噴氣推進實驗室研製的蒸汽主機質量不過關,王雙堅決爲之辯護)
好的準備是出航前,船員們就準備了大量的用油漆泡過的棉紗,密密地堵滿了艙口,等艙蓋落下後,這些棉紗堵住了艙口不嚴的縫隙,我們又用布將一處處鏽爛的小眼用油漆貼上,貼了好幾層,許多地方乾脆不惜工本,用貴重的膠把縫隙堵上,抹上厚厚的一層,倒水來測試,處處過關。
結果風暴中,很多時侯,船成了“潛艇”,被風浪壓到水裡,要不是密閉得好,船進水那就完蛋無疑。
當然還有其它原因,總結報告上寫的是大家衆志成城,與風浪英勇搏鬥,頑強意志戰勝了大自然的風浪……
不幸的六軍艦六民船一起沉沒,剩餘的軍艦多有損毀,進水、機器故障是最主要的損失,如向陽紅六號(張飛的旗艦)左舷進水嚴重進水,傾斜一度達到15度,這在風浪發顛時是極爲恐怖的,起到雪上架霜的作用,要不是船上損管部隊表現出色。向陽紅六號險些步了十號的後水而沉掉。
風浪大到駭人,甚至把舷梯捲走,把桅杆打斷,鐵管都打曲!
較小地工程船“魯班5號”整個船頭都被打歪了,可想而知風浪勁到什麼程度!
“嚇得我們……唉!有淚如傾!”
向陽紅十八號相對狀況較好,會議室裡,張飛和夏侯淵相對默默無語,旋即。兩人居然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
什麼人不好倒黴,居然是甘興霸倒了大黴,甘興霸何許人也?他是最早的海軍系將領之一,當年陸軍一部分轉制,變成海軍陸戰隊,甘興霸就是司令,駕得船,海上殺過人,跳幫作戰當海盜。水裡出擊攻陸地,是數一數二的老革命、老資格,有道是在海軍中他是老大,上臺吃飯他先各拿起筷子,端過碗來吃肉罵娘,別人不敢有二話。現在居然吃了個癟,日後如何見人,如何還威得起,呵呵?!
至於船沉人亡,其他人的犧牲。張飛夏侯淵說不傷心是假的,但做得大將,早就屍山血海裡趟過,什麼沒見過?戰鬥中戰友就倒在自己身邊,頭顱滾過自己的腳。能有多少時間去哀悼和悲傷?早就麻木不仁了,不當一回事。殺別人,死自己人,可以說,這邊死人,那邊開慶功宴,對是軍隊來說是家常便飯。
當然。兩人之間是知根知底,無所謂搞虛僞那套,在人前,自然不會表現得這麼沒心沒肺,所謂政治家虛僞,高級將領也如是。
嗯,是說吃個癟。因爲張飛和夏侯淵斷定甘寧王越很有可能在生。
遠在出航之前。軍方就在每艘船上放了一種新的救生船,這種救生船不同於一般的開放式救生艇。它是橡皮製全封閉式,頂上有別致地防水換氣裝置,堅固,浮力大,穩性好,別怕是風浪把它掀翻,過後它也能扭正如同不倒翁,專門給高級將領逃生用,有較大機率逃生。
只要風浪中保住條命,以甘王兩個傢伙的身手,天下大可去得。
張飛和夏侯淵笑過,兩人收斂笑容,談起了正事。
張飛沉吟道:“目前最大問題是煤船丟了一艘,幫助運煤的工程船也丟了一艘,我們的煤不夠用,恐怕持久力不足……”
“不,決不能停止,更不能退後,哪怕是停下來伐木燒炭做燃料,也要堅決向前!”夏侯淵激動地道。
兩人對望一看,完全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開疆拓土,征服新領土!對於軍人來說是無上的榮譽,當可名垂青史,豈因困難而退縮!
“幹!”兩對大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兩將着艦隊把一切能夠搶救的搶救回來,修理船隻,保養機器,所有的人都被動員起來,那條失去動力的洞裡薩湖號,經過一番搶修,又能以六節地航速向前,把船上的人過到另外船隻,僅僅留下必要人員,讓洞裡薩湖號墜後前進。
另一方面,兩將聯袂,向兵部發出報告:詳細闡述當前情況,並不諱言目前的困難,指出本艦隊尚有實力,艦隊人員的決心很大,決定爲帝國的征服大業奉獻出一切,如果兵部允許的話,我們將繼續前進。
不久後,兵部迴文到了:“你們當奮勇向前!第二梯隊將於六七月間橫渡白令海,爲你們帶來補給和(人員)補充,預祝成功!”
張飛和夏侯淵大喜,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他們把兵部迴文向各艦傳達,大家都喜氣洋洋,要是讓他們打道回府,是誰都不會甘心的,付出了代價,就要收回好處。
經過保養的發動機發出了甜蜜的哼哼聲,汽笛的尖叫打破了遠古以來地沉寂。
美洲大陸在望!
消息象風暴般席捲了整支艦隊,所有不當班的船員們和軍人們紛紛擠到了甲板上,貪婪地望向了那片新大陸。
遠方先是一條黑黑的弧線,越來越近,呈現出無邊無際的沼澤、溼地,內裡則是數不清的湖泊,岸邊與小島上生滿密密麻麻地針葉林。天青水藍,這兒是美洲大陸育空河的河口!
育空河是北美洲西北部大河,北美第三長河,帝國艦隊逼近地是其河口三角洲地帶,面積廣大,地勢低平,沼澤遍佈。
人們大嘆此行不虛,面前此景已經代價不少了!
艦隊中的大船都下了錨,兩條較小的船則沿着河口邊巡航。
爲什麼還不登陸。衆人大感不耐,有的傢伙說俺們游到岸上去好了。
找了半天,終於找來了一大塊陸地,放出的小艇測過深,用長筒小筒(望遠鏡)仔細觀察過,於是正式通知長官到來:準備登陸!
向陽紅十八號啓碇開到了選定地位置,作秀的結果當然是長官先上,張飛叫道:“把記者叫來,準備寫文章。”
他的貼身衛隊長張一謀是個二楞子。傻呼呼地道:“沒有記者。”
“沒有記者?!”張飛詫異。
“記者都死光光了。”
張飛一拍腦門道:“對!他們都隨向陽紅十號沉入海里了!”
這次遠征,各大報社雜誌包括皇家系地、軍方系的和社會系的報紙雜誌社記者總共十一人,都乘上向陽紅十號,他們想的是甘寧老趕海了,他地船應該安全性高一些,甘寧也儼然是“三人領導團”裡地老大,沒想到居然出事,全部記者都到了海龍王家裡作客。
張飛的行政機關裡有二個外聯官(對外聯絡官),夏侯淵也有二個,馬上任命這四個尉級地軍官轉任記者。分別擔任陸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方面報紙雜誌社的記者,另外一個軍官充當皇家系“帝國日報”地特約記者,由他們負責採訪和記錄新聞。
兩位老大是涉水上岸,但見得他們穿着一身威武的軍裝,胸前各種(軍種)徽章、勳表(代表資歷和勳章)齊備。肩板的金質星星閃閃生輝,頭戴大蓋帽,架起一副蛤蟆鏡,下到本艦攜帶的蒸汽機式交通艇,帶到離岸邊不遠的地方,兩位老大就跳下水裡,從水中向岸上前進。
身後是記者還有一小隊衝鋒舟。見證了這個歷史性的時刻:帝國曆開元十八年五月三日,帝國軍正式登陸美洲大地!記者用諸多的溢美之詞,讚美帝國對新大陸的偉大征服!
兩位老大走了上岸,所有的人頓時瞪大眼睛,他們看到張飛光了一隻腳,一邊腳穿着皮鞋,另一邊腳上的皮鞋則是無影無蹤。
原來張飛和夏侯淵跳到水中。就來個你追我趕。都想成爲踏上美洲新大陸地第一人,張飛一腳踩得深了。皮鞋陷進淤泥中,擡起腳來時就留在了泥裡。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那個跑到側前方的陸軍軍報記者幾乎要哭了,他拿着神器“即時得照相機”,只顧猛拍,結果張飛光着一隻腳登上美洲大陸的光輝就留下來了!(後來上報紙的刻版是上半身,而全身照的相片,讓張飛成爲了笑柄)
還能怎麼樣,難道重來一次?!於是,張飛光腳上美洲。
他強笑着,有人脫了一隻鞋給他穿上,湊合着穿,記者採訪他們兩個老大,就發表感言:“我們所走地每一步,都是是帝國領土的自然延伸!皇帝萬歲!帝國萬歲!”
活動有即時澆鑄水泥紀念碑,軍郵忙個不停,給大家的新大陸登陸紀念首日封和信件郵票上蓋郵戳,當然,這些信件是暫時發出不去,只有待於六七月間第二梯隊到來,把貨物卸下來空船回航時再帶走。
接下來幾天就是發瘋的卸貨和立起營寨之後,堡壘開始構築,從將軍到小兵,一個不拉,都在幹活,沒有誰坐辦公室——這是一項好傳統,來源於皇帝的壓迫:整個帝國都是皇帝的,軍隊和官府等於皇帝的私人機構,私人機構不養不幹活地人,皇帝給一份工錢,就要收回一份效益,少說話多做事讓大家都好,皇帝心中舒服,你們就安全。
挖起壕溝,築起泥土城牆,把大炮架起來,修建木屋做宿舍和貨庫,工兵們帶頭,用手頭工具砍倒大樹,用圓木建成的道路跨過沼澤地帶,粗大的圓木還搭起了通向海邊的棧橋,每個人都在拼命的幹,太陽一出來到太陽收工後再挑燈夜戰,盡在幹。
入夜,人聲沸沸,***通明,將野獸都給趕走,最討厭的是沼澤蚊子,幸好帝國的軍用手冊早有應對方法地介紹,倒沒有什麼大地麻煩。
伙食很好,海軍去海里釣魚和用網打魚,有時則是去育空河捉淡水魚,軍中的大廚水平高,帶地作料足,整出來的海鮮河鮮挺美味的,每天早上有雞蛋和奶類或者豆漿,經常吃到大塊的醃牛肉,乾貨的山珍吃得不少,常吃發水豆芽,而在營區裡,甚至開始搭建溫室,準備培育蔬菜了!
隨軍記者寫道:“……兄弟們做完工回來也不洗洗就上席了,如同一羣民工湊在一起吃喝,蓬頭垢面的!”——
人多力量大,心齊泰山移,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座似模似樣的要塞港口就矗立在育空河口處,她是華族建立的第一個港口,因此叫做東方港!
打下來的時間裡,兵分兩路,第一路由張飛率領,對育空河口周邊地區進行探索,另一路則由夏侯淵統領,沿海岸前進,趕往阿拉斯加半島和烏姆納克島之間的烏尼馬克海峽,預計在那兒建立新的海港,如此,按計劃,帝國在北美洲西北部有二個支撐點,一個在育空河口,控制北美洲西北部,另一個在烏姆納克島,負責轉運橫渡白令海的物資和人員。
兩個老大是抽籤分的任務,張飛對育空河口周邊地區進行探索,他當然不會是帶着友誼而來,他的宣言是:“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人!”他打算在東方港周圍製造一個無人區,從而讓到大軍主力南行之後,東方港也能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