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司的小少爺有你家的鑰匙?”景生靠在牆邊上,倒是也不着急睡了,看着賴凱的表情似笑非笑,“那可是個未成年,你的行爲也注意收斂一點兒。”
賴凱被景生壓下來的大石頭打擊的哭笑不得,“所以我發現我的牀上躺了一個不明生物之後我就拿着睡衣跑過來找你了。啊,對了,南中哥讓我轉告你一句話。”爲了避免自己真的和那個直男小少爺從景生的嘴裡扯上了關係,賴凱轉換話題把手機遞過去,毫無保留把自己和卡南中的之間的聊天信息暴露出去。
中間有段一分鐘多的語音消息,他重點指出來讓景生注意。
“我先去洗澡,你自己好好聽一聽。”賴凱把手機塞到了景生手裡,“南中哥的意思是說我們的情商半斤八兩,所以說要給你一個當頭棒喝。”
全程不過是三分鐘,等浴室的水聲響起來的時候景生握着賴凱的手機坐在牀上,對着搶了自己的浴室並且即將搶自己半張牀的某人冷哼一聲,然後點開了這條語音消息。
卡南中的聲音有一種自成天然勾人的磁性,尤其是帶着笑意說什麼的時候,聽到就讓人覺得呼吸急促。“景生他的腦回路比較有問題,或許一般脫口秀主持人都有這方面的問題。他也不想一想哪有真正純粹的朋友會每次出門都想着給他帶禮物,每週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電影,手機屏幕電腦背景還都是雙方的賣蠢合照?你們如果是兩個女人我恐怕還能說一聲好閨蜜,或者你們是兩個零號,但是現在,呵。”這聲冷笑真是讓景生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都不好了,但是卡南中的語音並沒有結束,“他說不喜歡你這一點長眼睛的都不想評論,你說他愛慘你了我或許還要懷疑一下……嗯?臺長你吃不了芥末啊!”最後一句話聲音有點兒飄,卡南中的笑聲明顯並且突兀的結束了這一段消息。
景生聽完了卡南中的這條消息,直接把賴凱的手機撇到牀上,然後自己翻個身用手擋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模樣。
說他對賴凱沒有超過友誼之外的感情,恐怕會收到全球一半人的冷哼。
不過如果說他對賴凱完完全全就是愛情了,恐怕他會先給自己來了一個冷哼。
或許有些時候說的沒錯,兩個人太熟悉了,也就這輩子都只能維持在了這種感覺上面。你要是看了一個人的裸|體十萬八千遍,你還能看着這個人全|裸站在了面前有感覺嗎?在賴凱那天深夜敲他家的門,一身酒氣地抱着他,含糊不清聽起來就快要哭了的說:“景生我們在一起吧,我們早就應該在一起了……”的時候,他也是抱着自暴自棄的念頭想着,要不就和這個窩邊草試一試?
然後在接下來可以稱作是交往的幾天裡面,景生覺得除了賴凱從時不時來他家騷擾他變成了真正的搬到了他家裡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都沒有一點兒他和從前的那些小零號交往時候讓他產生的激|情的感覺。就算是他們以情侶的身份躺在了一張牀上,他也根本就是沒有什麼主動的和這人接吻的念頭。
還是沒能把他的身份在自己的腦袋裡面徹底的從朋友變成情人了。
“煩死了。”景生皺着眉輕聲說。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含着一種說不出來意味地開口:“我煩到你了?”
猛地把擋着眼睛的手臂拿開,景生眯着眼睛適應着燈光,然後看着洗完澡的賴凱已經換好了睡衣俯下身和他對視,並且再一次問了相同的一句:“我煩到你了?”
景生深呼吸,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的起身從他身邊經過準備去洗澡。
“景生,我們認識了這麼多年,我從來沒聽過你對我說這句話。”賴凱在他經過身邊的時候說,褪去了從前和景生相處時候的那種不正經,景生莫名覺得這個人還是有點兒所謂的名模的氣勢。“所以我可不可以認爲你現在說的話是認真的?”
“洗乾淨了就放鬆心情安心睡吧。”景生皺眉,沒打算和今天明顯有點兒奇怪的賴凱討論這種根本就不值得討論的問題。一隻腳已經邁進了浴室門的時候,身後那個吃錯藥了的人還是用那種沒有笑意的聲音說。
“我覺得南中哥說的沒錯。哪有純粹的朋友能做到我們這種地步的?”
景生不耐煩地轉頭說:“你是真的想在新的一天和我吵一架嗎?你還記得我們吵過的那幾次是怎麼收尾的嗎?寶貝求你讓我好好睡一覺,我明天還要去鎮臺之寶那領死你知道嗎?”
明明就是差一點兒就要吵起來的氣氛,在景生最後一句話結束之後,之前的那種緊張的氣氛莫名其妙的就消散了。就連景生也爲了在這個時候還能記起來臺長的自己哭笑不得。
之前還沒有一點兒笑意的賴凱這個時候也破功了,他輕輕咳了兩聲,“那我明早起來給我煎兩個雞蛋祝你活着回來?”
景生扯着嘴角翻了個白眼:“留給你活着自己吃吧,別給我浪費糧食了。”
閉着眼睛把頭放在了淋浴頭被溫熱的水澆了一個正好的時候,景生覺得自己真的是轉化氣氛小能手。不過這件事情一天沒有解決,他估計就要被難得執着起來的賴凱折磨死。說起來他也很久沒有真正的談一場戀愛了?
或許可以找個新鮮的小嫩肉重新體會一下所謂戀愛的感覺。
在景生洗完澡鑽到了賴凱特意給他留着的外面半個被窩裡面。正準備舒服地好好睡一覺,就聽到了他以爲已經睡着的某人低聲清醒的說:“當做是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還沒真真正正的談一場戀愛你不能就這麼判了我的死刑。”
……這是他心裡面的寄生蟲吧?好吧,這件事情放下不提——
“你這句話偷摸搜索了多長時間?太文藝了,聽不懂。”
賴凱停頓一下,默默開口:“……苦逼男二語錄。”
景生沒說話,賴凱只是覺得身邊那個鼓起的包顫抖再顫抖。
“你再笑我親你了。”
“這句是不是霸道總裁語錄?”景生揉着肚子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然後意外的沒有得到回答,“……你別告訴我我猜對了?”
“中二總裁語錄。”
賴凱說完就看到了身邊的那個包顫抖的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地抽。
“犧牲我自己來送你一個充滿笑聲的美夢。”賴凱把手放在了景生半乾的頭髮上,“我簡直偉大的人神共憤。”
景生把笑的快要裂開的嘴角合一下,“你真的是一個活寶。真的,這是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給你的最高的評價。”
賴凱在黑暗中撇撇嘴,沒什麼好氣的說:“睡吧睡吧,你明天還要去領死呢,用我送你一程嗎?”
然後他在被窩裡面就被踹了一腳。順便被搶走了三分之二的被。
戳了戳身邊那個包,賴凱低聲抱怨:“我冷。”
那個包沒說話,就是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一點兒。
賴凱故意嘆氣,扯着被角蓋着肚子就要睡覺了。雖然最開始只是裝出來這麼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但是躺下沒有多久他就真的可憐巴巴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就覺得自己被施捨了半個被窩,也就帶着笑意睡得更香了。
一夜睡的太好的結果就是答應好的煎雞蛋沒有了,至少在賴凱被景生的鬧鈴吵醒的時候,景生已經在穿外套準備出門了。
“幾點了?”剛起牀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賴凱清了清嗓子,半坐起身準備去拿手機。“這麼勤勞不像是你了。起得比我還早。”
景生正在整理袖口,聽到賴凱的問話頭也不擡帶着一股起牀氣:“臺長發信息說上面有人來檢查,身爲臺柱我要在八點之前到場,然後像是花魁小姐一樣陪聊陪吃飯,呵呵噠。”
賴凱看了眼時間又倒了下去,沒什麼誠意的安慰一句:“沒事,反正都是公款。鎮臺之寶不是之後還給你發獎金?每年你不是都能賺個大紅包。”
“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是嗎?”景生站在全身鏡前滿意地點頭,“你還是先想好你家那個美少年要怎麼處理?那麼遠從哪個山裡出來的不經世事的少年郎,你不盡地主之誼帶他感受一下新新世界?”
被他這麼個言論惹笑的賴凱無奈說:“他就是沒聽出來你的聲音,不用這麼鄙視人小孩兒吧,其實挺不錯的,長得好身材棒還特別乖。”
“你這話說的真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心態。”景生撇撇嘴不可置否,“我走了,起來之後幫我把窗戶打開。”
賴凱躺在牀上揮揮手當做告別,雖然景生沒看見。
景生剛出了門,正好看到電梯門打開,和裡面的人視線相對都愣了一下。景生上下打量一下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孩?很年輕,長得不錯,可能是剛晨跑結束呼吸還有些急促,不過也多虧了這樣,男孩身上的幾塊布料也遮擋不住值得誇讚的身材,頭髮沒染沒燙,看起來的確是很乖。
對於在這層樓見到的外人,他要是還不清楚是賴凱領回來的就是面前這位,也就難爲他混了圈子這麼久了。
即使不得不說賴凱的審美還是在及格線以上的,在看到面前這個小孩兒之後,他的遷怒心理也的確是少了幾分。
“我趕時間。”景生難得的扯出半分笑意指了指電梯。
“啊,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站在電梯門口的少年歉意的讓開位置,但是並沒有從電梯裡面出來,而是在景生按下關門鍵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問:“請問你是主持人景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