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啊?”孟常凡幽幽道。
“你是小瀋陽!”
“小你妹啊!”孟常凡的大吼,第三個女人!第三個質疑自己性別的女人!老孟非常抓狂!
“那你會模仿秀!”徐曉抱着雙膝,嬉笑道:“喂,你剛剛那手教我好不好?”
“好什麼好,快下車,別煩我!”老孟惱了,柳豔芳還在危險之中呢,現在哪有時間和她玩!說着開始拉徐曉的手臂準備用強的,徐曉拼命地反抗,“救命啊,非禮啊!”
“別號了,我求你了,天啊,你再不閉嘴我就叉叉了你!”孟常凡威脅道,同時惡狠狠地盯着徐曉的胸口。
徐曉身子使勁向後挪了挪,壞壞地笑了一下,“你不是我爸的手下,你到底是誰,你要是不說我就喊人了!”
孟常凡一時有些無語,這個看上去挺文靜的一個女孩怎麼這麼難纏!“有你爸電話嗎?”
“我猜你是一個怪盜!就像是基德一樣!”
“我不看島國動漫!”孟常凡氣得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了,這個丫頭想象力真是不錯,幾乎是把孟常凡的身份給猜的差不多了。孟常凡有些急了,這個徐曉一直不下來,他還真沒什麼招。孟常凡無奈跳上汽車,開始給尼克打電話。
“騙人,你一定是看了,要不然你怎麼知道他是動漫人物!”徐曉託着下巴,盯着這個男孩子,他年紀不大,但是他給自己的感覺和學校裡的其他男生全不一樣。
孟常凡完全無視這個丫頭,帶上耳機,“尼克,給我查查徐三多和柳開的電話,另外,開始追蹤卡車現在到了什麼地方了。”
“你在和誰說話?”徐曉奇怪地看着孟常凡。
“誰在和你說話?”尼克隨意的問道。
“要你管!”孟常凡一句話回答了兩個問題,尼克和徐曉在兩個地方,但是卻是一個表情,極度鄙視孟常凡!
“你最好快一些,不然你是沒法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瞞天過海的救出柳豔芳!”尼克的聲音依舊懶散,“問題就是你的前段已經開始堵車了!”
“又是你搞得吧,霍亂交通秩序,對了,想辦法通知阿新,趕快離開醫院!”孟常凡瞥了一眼徐曉,催促尼克,“徐三多的電話搞沒搞定啊!”
“喂喂,你每一次打給我都是吐出一大堆的問題,我怎麼可能這麼快全部搞定啊!阿新的手機估計是被別人拿走了,我是搞不定了。”尼克不滿的抱怨着。
“好了我比你還要忙啊,那面有個女人要我去救,這面還有一個女人纏住我,麻煩,”孟常凡也吐了幾句苦水。又看了一眼徐曉,發現這個小丫頭竟然還在笑!
“要不,常凡,找她吧……”尼克猶豫了一下,“有她幫你,你可以輕鬆不少的。”
孟常凡當然知道這個‘她’是誰,他打心眼裡不想要葉靈出手,葉靈是殺手,出手必死人的,另外,一有事情就去找一個女生,這樣可能會讓這個女人覺得你很無能。尤其是在這個女人說了‘你是不是個男人’這種話的時候!
“我想想……”
“常凡,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葉靈還是很看重你的實力的,而且……我已經通知她了!”
“什麼!”孟常凡像只被揪了毛的豹子,一聲怒吼,嚇得徐曉一時不敢出大氣。
“我已經告訴葉靈你有麻煩了,她已經去醫院了,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了,太獨行了!”尼克說完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
孟常凡同樣沉默了一會兒,接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竟然笑了,“尼克,你說的對,這麼多年了,這個毛病一直改不掉啊,呵呵,不過你這麼說我,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這次的事情一結束,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你一頓!”
“恭候大駕,另外,快點吧,載着柳豔芳的卡車已經到了碼頭了,我的監視會變的十分的困難!”尼克聽到孟常凡的語氣,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朋友有時候真得很難做,但是那些爲你好的人有得時候寧願去做一些錯的事,做這種錯的事就像是在用友誼去賭博。
孟常凡不忍心讓尼克輸,他們是朋友,朋友怎麼會讓朋友輸呢?何況尼克輸了,他又剩下什麼呢?
孟常凡收拾了一下心情,有葉靈出手,一切都會順利許多,“尼克已經這麼久了,音頻的事情怎麼樣了,還有一件事兒你得給我查查,最近三大幫派到底發生了什麼過節了,爲什麼竹幫會有這麼大的動作?”
“好的,一會兒聯繫你!”尼克掛掉了手機,孟常凡看了一眼徐曉,微微皺眉。
“現在你肯自己回家了嗎?”孟常凡無奈的問道,“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要去救一個女生嘛!”徐曉揉了揉頭髮,看着車窗外,“去吧!”
“喂,我說你這個傢伙怎麼回事兒啊,油鹽不進啊!”孟常凡有些生氣,這已經是最後的通牒了,無奈,孟常凡再次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柳先生嗎,什麼他不在!?去哪裡了,城西!?我怎麼才能聯繫上他?我知道他女兒的下落,對對,好的。”
孟常凡試着又撥了一個號碼幾聲忙音後,電話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
“我他媽管你是誰,我女兒在哪裡?”一個火爆的聲音傳了出來,孟常凡才知道柳豔芳的脾氣和嗓門都是遺傳的!
“在城東碼頭。”孟常凡頗爲無語,柳開的脾氣竟然可以成爲一方霸主,真是讓人有些吃驚。
“我操,你耍老子呢,一會兒城西,一會兒城東,什麼毛病?!”
接下來,孟常凡用了近十五分鐘的時間解釋他只是柳豔芳的同學,以及事情的經過。這期間還不時的被打斷,最後柳開同意前去碼頭。
孟常凡休息了一下,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喂,我找徐先生,他女兒和我在一起。”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接着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好吧,我就是徐三多,你說我的女兒在你手裡,錢我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到碼頭去,你想怎麼樣?”
孟常凡自然明白,變聲男子已經出手了!
“等一下,徐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綁匪,我現在就把電話給你女兒。”說着就把電話遞給徐曉。
徐曉猶豫了一下,接過了電話,聲音極冷,完全不是剛剛嬉笑的徐曉,“我在碼頭了,我被綁架了,你想怎麼樣?”
“喂!”孟常凡一下子奪過電話,電話已經被徐曉掛掉了,孟常凡怒了,“啪!”一巴掌抽在徐曉的臉上,“混蛋!你知道你這樣做會給人弄多少麻煩?你知道你爸會多擔心你!?”
徐曉捂着臉,冷冷地盯着孟常凡,眼淚慢慢地滴落,接着是冷笑,冷如寒霜一樣的冷笑,“擔心?麻煩?呵呵,哈哈哈,你說什麼啊,他會關心我?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關心過我一下!是他,是他害了我媽!”
孟常凡愣了一下,他的手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媽媽是我七年前走的,走的時候很平靜,或者只是因爲她沒有力氣了。”徐曉盯着車外,淡淡地說着,“那一年我才十一歲,我什麼都不懂,在這之前媽媽就經常和那個男人吵架,什麼都會吵,吵的最多的就是爲什麼不回家。當時我不懂,我問他問什麼不回家,那個男人總會說男人是要打天下的,我也是這樣以爲的。”
“後來……有一天,他帶回來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真得很年輕,我記得我當時還叫她姐姐……呵呵。”徐曉冷笑了一下,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於是,媽媽和我離開了那個我住了九年的地方。我走的那一天,他一直在房間,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臉,沒有看一眼,而是打電話,還在笑……”
“媽媽帶着我開始住在舅舅家,可是,呵呵,貧在鬧市無人理,富在深山有人識,不久我們就離開了那裡,媽媽是個很要強的人,沒有要那個男人一分錢,最後我們在城西找到了一個石屋,不大,加上廚房也就四十平方米,廁所在外面。”
“房子小有房子小的好處,冬天的時候只要是生着爐子就不會太冷,但是我們沒辦法一直生爐子,煤塊很貴的,所以白天的時候,媽媽不會生爐子,到了晚上的時候纔會急急忙忙地回家給我生爐子,但是爐子不會着多久,也就是一兩個小時,這段時間我的做完全部的作業,之後就是睡覺,媽媽和我抱在一起睡,這樣會暖和一些,也可以省下好多的煤塊,其實現在想想,如果可以一直躲在那懷抱裡,也挺好的……”
“相對而言,夏天就沒有這麼好了,屋子會很熱,蚊蟲什麼的還是小問題,一到了夜裡,屋頂就會有老鼠爬來爬去,之後屋子就會響一夜,我還好一些,可是媽媽啊……媽媽把好吃的都給了我,營養不足,神經衰弱,總是會一夜一夜的睡不好覺。有的時候我睡醒,無意中摸到她的臉,手掌竟是溼的……”
“媽媽本來是個工程師,但是已經好久沒有工作了,結婚生了我以後,和以前的朋友來往都很少了,後來有一天,她開心的告訴我找到了一個新工作,薪水高出不少,是在一家工廠做機械零件的,我很開心,天真地認爲什麼不好的日子都過去了,呵呵,可是……”
“那天我去了媽媽的工廠,還沒有走到門口一百米我就聽見了機器運轉的聲音,當我走進工廠的時候……全廠只有我媽一個女人!砂牀捲起的鐵削到處飛揚,廠房爲了防盜是密封的,夏天進到那裡像是進到了一個溫室菜棚……”
“這樣的生活過了兩年,廠房的噪音使得媽媽精神衰弱越來越重,聽力也差的厲害,時常揹着我咳嗽,咳出的痰全是黑色的……身體也越來越弱。直到那一天,學校有人通知我去醫院,媽媽病倒了,瀰漫性肺病,肺部就像是蜜蜂築的巢穴一樣……”
“我找到了那個男人,他什麼也沒說,也沒有看我媽最後一眼……”
“我仍記得媽媽病牀上的最後幾句話,‘曉曉,好好活着,還有,要記得,凍死迎風立,餓死腆肚皮,人啊,一定要有骨氣!’……”
徐曉說完最後的一句話,她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藏了七年的淚水!
孟常凡沉默了,似是回憶着什麼,徐曉的故事讓他的心顫抖着。
一個人的回憶也許只能感動這個人自己,可是一個人的故事卻可以勾起另一個人的回憶。
徐曉接過了紙巾,擦了幾下面頰,努力地平復心緒,眼神則是一如先前的冷,這樣清純的臉竟會刻着這樣的神色,孟常凡有些心痛,有些難過。
“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報復他!這次他來到碼頭會不會死?”當時徐曉的語氣有多冷,只有當時的孟常凡知道,因爲孟常凡連心都感到陣陣涼意!
“很遺憾啊,有我在,不會讓你成爲一個弒父罪人的,我啊,寧爲極惡之人,不爲極惡之事。當然也不會讓被人爲之。”
徐曉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極惡的人做的,怎麼可能不是極惡的事。還有我的事你管的了嗎?”
孟常凡不再言語,在尼克的一路綠燈的照顧下,他已經到了碼頭,時間剛好是晚上六點四十六分,只是今天的六點四十六分,天空還沒有月亮……
……
……
“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這個時候那小子也沒有到水泥廠。”密不透光的房間中,那個年輕的黑影掛掉一個電話。
“不影響我們的計劃,一切殊途,皆將同歸,,因爲我們的目的從未變過。”另一個身影坐在沙發上,眼睛不知看向那裡。“今天晚上,一起都能將結束。”
“我還有一些事情,,晚宴我就不去了,畢竟這個宴會沒有我的位子!”年輕的身影慢慢地推開了門,屋外的餘光照在他的臉上,這是一張帥氣的同時又邪氣的臉,可惜他的眼角有一道小小的疤痕。
就是這小小的疤痕使得他原本華美的外表出現了一絲遺憾。
“會有的,只要過了今天,什麼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