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兒,你…你動作快點兒!”舒雅抽着氣說道。
慕容君昊扭頭,不贊同地看着她。
舒雅解釋道:“以前受過比這嚴重得多的傷…”言下之意就是現在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慕容君昊卻生氣了,她到底當不當自己是個女人,痛得那麼厲害,她就一點都不擔心會影響生育嗎?但這話他不能說出口。
舒雅見他臉色又陰沉了起來,便趕緊識相地閉嘴。
“嘶——”舒雅疼得面色扭曲,心裡恨恨道:可真疼,比挨刀子挨子彈都疼。
再擡眼看正在給她換藥的人,心裡又有了幾絲怨恨還有恐懼。當時無論她怎樣哭喊,他都不饒過她,最後,她終於還是疼得昏死了過去。
舒雅怨恨控訴的眼神沒能逃過慕容君昊的感知,快速給她上完了藥,他轉頭傾過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對不起!”
他第一次說對不起,舒雅還以爲他是一時興起,但這一次,他聲音裡的濃濃愧疚,就再不容她忽視了。
還有他這輕輕的一吻,像是極珍視她一般。
他,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不是說好了各取所需然後各不相干麼?且不說她只愛哥哥,就是他和她對立的身份,就不可能在一起。
哦,不可能的,舒雅在心裡想着,就算他真的有點愛上了自己,也應該是因爲現在她是他的女人,他傷了她,他多少有點憐惜愧疚吧。
這樣想着,舒雅便放下心來。
慕容君昊起身去了浴室洗手,又是一手的血,像是怎麼也衝不乾淨。他想起了上一次,也是這樣,他看着手裡的血,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心慌。
母親生弟弟時難產,他那時候雖然還小,但也甩脫了所有阻攔他的人,跑進產房。他記得那時候看到的,就是滿牀的血。他知道奶奶和父親說要保小孩是什麼意思,所以他苦苦哀求醫生要保住母親,不要弟弟。
他記得,本來已經沒了力氣的母親聽到她的呼喊重新振作了起來。
弟弟生出來的時候,是閉着眼睛的,也沒有哭聲。
奶奶罵他是喪門星,害死了弟弟,父親也氣得給了他一巴掌。最後還是爺爺趕過來,罵走了奶奶和父親。
爺爺心疼地摸着他的小臉,告訴他:“你很勇敢,是有良心懂取捨有擔當的小男子漢,不是什麼喪門星。”
他哭着說:“弟弟很重要,但是媽媽更重要!”說完,他卻哭得更厲害了,他也喜歡弟弟,他也曾小心地摸着媽媽的肚子,聽弟弟媽媽肚子裡翻滾的聲音,是他害死了弟弟。
他在媽媽牀前守了三天媽媽才醒,三天裡,他看見不斷地有醫生護士進來給媽媽治療換藥,都是從那裡流出來的。雖然醫生安慰他,媽媽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他知道,血是越流越少的,他不太相信醫生的話。
萬幸,媽媽最後還是醒了過來。
他以爲媽媽會怪他害死了弟弟,卻沒想到媽媽卻心疼地摸着他的臉,說:“君昊也是我的兒子,我不
能死,不能讓君昊從慕家長孫變成私生子。”
他那時候還小,不太懂媽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也沒用多久,他便懂了。
在奶奶的堅持下,父親還是娶了另一位豪門千金,因爲母親再難生育了。但爺爺也不肯讓,定要讓他們同意,只他慕容君昊是慕容家的長孫。
慕容家的龐大家業,向來是能者居之。
從那以後,他的生活便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努力將慕容家收歸己有,讓所有欺負過他母親的人,統統臣服於他的腳下。
在他二十歲那年,他就做到了。
可他並沒有太多滿足感。
母親也沒有多高興,她羸弱的身體也並沒有因爲他終於繼承了慕容家的家業而好一點。
他時常做噩夢,夢裡母親躺在血泊裡,他再也叫不醒。
所以,他難以冷酷面對被他傷成這樣的舒雅。
媽媽會流那麼多血,甚至弟弟會死,他懂事以後,就知道都是父親造成的。而這一次,他竟然也差點害得一個女人不能再生育。
女醫生雖然說過,只要好好調養舒雅的身體就沒事,但他心裡也隱隱有些擔心。那時候奶奶和父親雖然不再喜歡媽媽,但也沒短了媽媽的吃穿用度,依舊用最好的東西調養媽媽的身體,可媽媽的身體還不是越來越弱,最後診斷出不能再生育,奶奶便要趕她走了。
他想,如果舒雅真的以後不能再生育,他一定不會不管,至少要養她一輩子,讓她即使沒有孩子也能過得幸福開心。
舒雅忍過了最疼的一陣,見慕容君昊進浴室洗手,久久都沒出來,心下有些奇怪,便叫了一聲:“慕容君昊——”
慕容君昊便從浴室裡出來了。
“怎麼了,疼得厲害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慕容君昊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就是見你進浴室太久了,叫一下你。”說完,舒雅又小聲地補了一句:“怕你掉進廁所裡了…”
慕容君昊黑着臉瞪了她一眼,纔在牀邊的沙發上坐下。
兩人都不是話多了,呆久了便有些尷尬,還是慕容君昊找了一個話題:“爲什麼會想着要做特工?”
特工?舒雅有些驚訝慕容君昊會以爲她是幹這個的。不過,國際特工和國際刑警有些工作內容確實很像,不過,刑警的隱秘性沒有特工的隱秘性好罷了。
但也有不同,特工如果是抓壞人,是不會露面的,一旦露了面,就代表那個壞人會死在他面前了。還有一點,特工能殺人,刑警是不可以殺人的,只能抓壞蛋,除非萬不得已要自保或保護其他隊員以及公民人身安全。
舒雅本想說是因爲哥哥,但一想,如果她說是因爲哥哥纔去當刑警,以慕容君昊的小心眼程度,肯定會生氣的。她只好說道:“抓壞蛋是我從小的夢想!”
“很危險!”慕容君昊開始勸她,“不要做這個工作了,抓壞蛋是男人乾的事,他們沒用,纔會叫你一次次地以身涉險,尤其是那個叫你裝妖嬈去色誘壞人的那個
男人,最爲窩囊,他自己怎麼不裝人妖去迷惑壞人。金嘯龍常年在泰國,聽說他對人妖也挺敢興趣的!”
舒雅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這些話居然是從慕容君昊嘴裡說出來的。
可憐的師兄,但願他以後不要碰上慕容君昊,不然,下場肯定會很慘。
“我不會再去色誘男人了。”舒雅乖乖保證,但也不服慕容君昊說的其他內容,“但是抓壞人可不僅僅是男人的事,我們女隊員也有男隊員不能豈及的優勢,比如身體輕,靈活,心思細膩。”
慕容君昊對她說的這些嗤之以鼻,但也知道要讓他放棄刑警工作,不是一朝一夕。所以,他沒有繼續要求她放棄刑警工作,只說:“先把身體養好再說,沒好透,哪裡也不許去。”
舒雅卻以爲他不再反對自己繼續做刑警了,不由心下有些高興,也在心裡打着小算盤,等好一點了還是要溜出去出任務的。
她這點小算盤哪裡逃得過慕容君昊的眼睛:“別想歪心思,你逃不出去的,沒有我點頭,你一步也不許踏出慕容家的大門。”
舒雅跨下了小臉。
“不許反抗,不然十點的桂圓百合烏雞湯就沒了!”慕容君昊好心情地逗她。
舒雅立刻瞪大了眼睛。
可惡的慕閻王,真是太壞了。
喝完湯,舒雅只覺全身都暖洋洋的,空掉的血槽恢復了大半,彷彿下身也沒那麼疼了。心滿意足地躺下,卻見慕容君昊躺到了沙發上。
“你…你去客房睡啊。”舒雅說道,“我一覺到天亮,並不需要你守着。沙發上,你睡不好的。”
慕容君昊扭頭說道:“在這裡我才能放心,睡你的。”
舒雅心裡又淌過一絲暖流,他真的,好細心啊。
“你對你…以前的女人,也…也都這樣好嗎?”舒雅小心翼翼問道。
慕容君昊立即不悅,語氣不善道:“這個房間,在今天之前,就只有你一個女人進來過。”
舒雅這纔想起她是聽錢管家說過,慕容君昊的房間,任何女人都不能進來。她是唯一一個成功進來還沒被轟走的女人,而今天的女醫生,也是因爲給她治病才進來的。
“不過,這也不能代表…你沒有這樣對其他女人好過啊?”舒雅小聲嘀咕道。
慕容君昊不耐煩了:“就對你一個人這麼好,快點睡,睡着了就不覺得疼了。”
舒雅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嗯!”
慕容君昊望着她,心裡又涌出一陣喜愛。這女人,不僅變成了一個小女人,還學會小心眼了。這拈酸吃醋又甜蜜一笑的模樣,倒是比她擺出一副精明臉算計人的樣子要可愛得多,雖然,她算計人整人的時候他也很欣賞,當然,最好是算計別人的時候。
算計他的時候雖然也很讓他欣賞,但是如果真的算計到他,那就讓他不爽了。比如這次,她下的藥簡直讓他恨得咬牙切齒,差點讓他失去理智毀了他。
想到這裡,慕容君昊朝自己的下身瞅了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