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君昊伸手握住舒雅的肩膀,低頭細看了看那幾個水泡。白嫩的脖子上突兀地起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灰色水泡,有些刺眼,慕容君昊皺眉不悅。
“誰幹的?”他冷冷問道。
“沒事,就幾個水泡而已,我們回去吧。”被林沐夏給刺到的舒雅不欲在這裡多呆,況且她大病初癒,連續兩場對峙讓她的精神也有些不濟了。
慕容君昊環顧四周,一眼便看見了蔣琳,便又轉頭問舒雅:“是蔣琳乾的?”
舒雅既不點頭,也沒有否認。
慕容君昊擡腿便朝蔣琳走了過去。
舒雅朝後面看了看兩個保鏢,其中一個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顯然,慕容君昊會來,是他通知的。
而反推是誰叫他們只有她一有危險就馬上告知,舒雅一想也能知道。
舒雅有些頭疼地閉了閉眼睛。
蔣琳見慕容君昊一進來便直奔辰舒雅,之後又看她的傷,聽不到他說什麼話,他那冷冷的表情也看不出對辰舒雅有多關心,但蔣琳也清楚慕容君昊是爲辰舒雅來的,所以她不能就這麼過去跟慕容君昊訴苦。
不過,現在慕容君昊看到了她,就直奔她而來了。
蔣琳露出一個含情脈脈又委屈無限的表情來,等慕容君昊一走進,她便說道:“辰舒雅她欺負我,上次在你家,她給我下藥,害我…害我被洗胃,在醫院受了很多罪。我今天約她出來,只是想她給我道歉,沒想到她卻抵賴,我氣急了才失手傷了她……”
慕容君昊卻被聒噪得皺眉:“舒雅脖子上的水泡,是你弄出來的?”
他聲音很冷,眼神很冰,身上釋放出的那股無形的威壓嚇得蔣琳忍不住都往後退了一步。
“是不是?”慕容君昊沒多少耐心。
蔣琳哪裡敢說。
後頭剛剛議論過蔣琳的兩個小姑娘見狀,異口同聲熱心道:“就是她!”
慕容君昊聞聲看向她們。
兩個小姑娘早就留神注意後邊的動靜,只可惜隔着距離,慕容君昊又被蔣琳擋住,她們有些看不清。此時,慕容君昊露出了臉,她們便紛紛被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帥這麼有氣勢的男人啊。
不過,到底都是出身豪門,良好的教養讓她們收起了臉上的花癡。也不管蔣琳對他們惡狠狠的,滿含警告的眼神,其中一個姑娘說道:“蔣琳搶了隔壁桌客人的油爆龍蝦,對着那位小姐的臉就潑,幸虧那位小姐眼疾手快,扯了桌布抵擋,才避免了毀容。不過,當時服務幫了倒忙,過來擋災反倒連累了那位小姐分他一大半的桌布,所以才被濺到了幾滴油……”
也不等那姑娘說完,慕容君昊便捏住了蔣琳的肩膀,蔣琳只覺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像是有千斤重,壓得她動彈不得。
更讓她覺得恐怖的是慕容君昊的眼睛,她不敢看,只覺看一眼,她就會被凌遲。
“我…我不是故意的!”蔣琳顫抖着說道。
慕容君昊長手一伸,隔壁桌上一盤什錦魚香豆腐就到了他手裡。他面無表情,舉起盤子,就這麼將盤子裡的東西直直朝蔣琳頭上倒。
兩個小姑娘張大嘴巴抽氣,不敢相信地看着這一幕,舒雅也有些震驚,慕容君昊這是替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竟然這麼維護她。
嚇得縮脖子閉眼,伸手去抓慕容君昊舉到她頭頂的盤子,但卻怎麼也抓不到。
“君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蔣琳控訴道,又是怕又是委屈難堪。
慕容君昊卻已經換了一盤茄汁鮭魚片,照樣一點點地往她頭上淋。
這盤菜很油膩,又是紅色,當頭淋下,蔣琳從頭到肩膀,立刻紅紅的一片,十分嚇人。
蔣琳已經哭了,試圖掙扎,卻一步也動不了。
這間餐廳的經理早就聽到了動靜,出來一看,居然是大老闆在教訓女人,他立刻把頭又縮了回去。
舒雅也沒再站在原地,而是走到了慕容君昊身邊。
慕容君昊還要再潑第三盤菜,舒雅及時地阻止了他。她拉着他的手臂,無聲搖頭。
原本已經驚嚇委屈到呆愣的蔣琳一見舒雅這個舉動,一雙眸子立刻瞪大,那裡面的恨意毫不掩飾。
慕容君昊察覺到,本來要收回的手又極快地舉了上去,頃刻間就將那盤蟹黃白菜心倒在了她頭上。
這下,蔣琳身上白的,紅的,綠的,顏色那叫一個鮮豔。
後面的兩個小姑娘本也有些害怕慕容君昊的手段,看見這個場面卻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
蔣琳終於控制不住崩潰大哭,有油水進入她的眼睛,她卻也不敢擦拭,生怕慕容君昊會再拿起一盤菜對着她的眼睛潑。
慕容君昊嫌惡地鬆了手,皺眉後退了一步,涼涼道:“以後別再叫我君昊,這不是你能叫的!”
這兩個字從她嘴裡叫出來,真的讓他覺得噁心。
拉起舒雅的手,慕容君昊大步往門外走去。
舒雅被她拖得一個踉蹌,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兩個小姑娘在後面感嘆:“好酷哦!”
慕容君昊發覺身後的女人有些難以跟上他的腳步,便放慢了速度。
舒雅得以喘氣,但還是有些跟不上。慕容君昊那大長腿,即使放慢了速度也是相對於他自己來說,她還是跟不上啊。
“慕容君昊,你慢點兒!”舒雅也有些埋怨起自己的身體來。大病過一次,也就是流的血多了一點兒,好吧,子宮出血比較嚴重,可就算比較嚴重,她的身體也不至於虛城這樣吧。
這樣她以後怎麼追殺罪犯啊!
慕容君昊停下,皺眉看着她。
瞥見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目光一下變暗。伸手替她擦了汗,他一把打橫抱起了她。
“喂,放我下來!”可惜舒雅氣虛得厲害,聲音有點軟綿綿的。“這裡是大街上…”
慕容君昊低頭,以冷冷地眼神讓她閉了嘴。
快到停車場,舒雅聽到慕容君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好像跟你說過,你要叫我君昊!”
舒雅心裡一咯噔。他剛剛叫蔣琳不要叫他君昊,現在卻提起讓她叫他君昊,什麼意思?
慕容君昊低頭看她,等着她叫他一聲。
舒雅卻遲遲沒能開口。她不想叫,也不能叫。
慕容君昊只當她氣虛,腦子變笨了,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所以暫時也不跟她計較。
他不再說話,舒雅心裡卻已經糾結不堪。
他爲了她,大老遠地從公司趕過來,就怕她被傷到,那樣強勢霸道地維護她,又提醒她要叫他君昊,這不是愛上了她,又是什麼?
舒雅擡頭,望着他冷俊的側臉,要說不感動,那是假話。
可是…
阿忠是慕容君昊新提上來的生活助理兼司機,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多說也不多看,比如此時,他只是默默地替上司打開後車門,然後靜靜地站在一旁,低頭,眼觀鼻,鼻關心。
慕容君昊抱着舒雅上了車,吩咐阿忠先找一間藥店,去買點燙傷藥膏。阿忠答應,然後啓動車子。
後面,保鏢們自然開着賓利跟着。
“以後不要傻傻地讓人欺負,以你的智商和伸手,蔣琳那種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慕容君昊突然開口道。心下不悅地瞥了她一眼,慕容君昊在心裡冷哼道,這女人要是拿出跟他對峙時十分之一的狠勁兒,蔣琳早就落荒而逃了。
舒雅知他心裡是在腹誹她,只好弱弱說道:“再怎麼說,她…她也是你的女人。”就是顧及這一點,她纔沒有在蔣琳一來找茬就將她鎖到椅子上,她潑她油爆龍蝦,她見自己沒怎麼受傷也沒有計較。
慕容君昊聽了這句話,立刻轉過頭瞪着她。
舒雅有些心虛,看他剛剛對蔣琳那狠絕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對蔣琳還存有留戀的樣子。
“她不是我的女人!”慕容君昊擰眉,冷冷道。
只是那段時間正好缺帶出去的女伴,而他旗下的娛樂公司剛好要捧蔣琳,他便順便帶着她,反正一到他身邊的女人就會對他產生非分之想,他也見怪不怪。冷淡置之,她要是識趣,就會收起非分之想,可惜她並不識趣,那就別怪他冷酷無情了。
想到這裡,慕容君昊不由又恨恨地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
就是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不願意跟他公開面對媒體,好一次性絕了那些癡心妄想的女人的念頭,才讓蔣琳又有機可趁。
大着膽子出來見蔣琳,又被蔣琳給傷了,還得他來給她出氣……
慕容君昊皺眉,雖生氣,但也不是翻舊賬的人。只是,他現在也不太想跟旁邊的女人說話了。
“蔣琳真…真不是你的女人麼?”舒雅試探着問道。
一瞬間,慕容君昊真有想抓住她,在她屁股上扇兩巴掌的衝動。他也真的伸手把她拽過去了,可到底還是沒下得去手扇她。
“沒聽清楚我剛纔的話麼,她不是我的女人!”慕容君昊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舒雅被他突然的怒火驚到了,看來,蔣琳真不是他的女人,可是蔣琳上次在慕宅的時候,確實實在用粉底遮吻痕啊。
“哦…”舒雅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在演戲,居然自己製造吻痕來遮,讓我誤以爲你跟她滾牀單了,真是…太奇葩也太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