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頭盔。
少言手微顫，注視着它。
等候這麼多時日，他曾多次閃過發生意外的念頭。
直到頭盔落在手裡，心裡，才真正踏實了。
深吸一口氣。
“葉兄！”郭靖眼眶有些溼潤。“恭喜你！”
“謝謝。”少言擠出微笑。
“郭某不得不和葉兄作別，甚是不甘，請葉兄小留半日！”
郭靖強忍住感傷，喚家人準備筵席，給少言送行。
他們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其中發生的事，足以銘記。
少言先帶着頭盔回到帳篷。
暗道一聲無心栽柳。
這個計劃，本意僅僅是想盡快出去。
說實話，他很清楚自己所說的計劃並不是最好的。
但是結果，廢墟中的高手都願意相信自己。
經過這麼多天和衆多高手相處，少言亦不想辜負他們的期盼。
搖搖頭，把注意力轉移到頭盔上。
這個曾被拆開的頭盔，現在又被拼了回去。
等等……
少言眉頭一皺，感到有些不對。
血刀老祖爲什麼要這麼做？
莫非？
少言戴上頭盔。
與上一次不同。
這次頭盔發出“滴”的響聲。
“證書驗證通過。”
眼前，一道大門打開。
少言眼前頓時浮現許多信息。
“操作者：葉少言。”
“餘額：0”
“工號：0000100009”
“今日工作時長：0”
“累計工作時長：141年41天17小時2分1秒。”
“時間：演化紀221年10月10日，09:33:34”
看起來，這個頭盔已經頗有年頭，算是兩個世紀前的產物。
也不知道這頭盔傳了幾代。
少言心念一動。
面前投射出一個人影。
人影漸漸變得具體，最後成爲栩栩如生的人，站在少言面前。
“主人，我是管家秋來，已幫助秋家兩代人走完一生，接下來，我也會爲您提供優質的服務，幫助您在當下社會立足。”
秋來目測一米八的個頭，標準的開朗青年外觀，身着中山裝樣式的白衣。
看來“高等人”的審美，和“原始人”也沒有區別。
少言心中冷笑，接着嘗試與秋來互動。
一番瞭解下來，已經掌握了頭盔的用法。
只要通過秋來，他可以利用頭盔做很多事情。
且這個頭盔，確實有網絡連接功能，可以爲少言開啓新世界的大門。
可惜的是，由於頭盔內沒有貨幣餘額，所以不能購買任何服務，並不能連接網絡。
少言能做的，只是查看頭盔內儲存的信息。
“好的，調看前任的信息，上載中，請主人在過程中保持鎮靜，不要驚慌。”
爲什麼要驚慌？
剛這麼想，少言便覺額頭一陣抽搐！
龐大的信息流被轉譯成一種可以被迅速理解，但無法言說的奇怪“編碼”。
這些“編碼”如同一把錐子，插到少言腦中。
“呃……”頭盔下，少言表情猙獰，咬着牙。
他的冷汗匯成水珠，從頭盔縫隙流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消失，少言連忙摘下頭盔，大口喘氣。
“剛纔發生了什麼？”他想。
立刻，腦子裡蹦出一個答案。“秋家兩代人積累的知識，閱歷，已全部被我所得。”
少言先是一驚，可轉念，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便是全球演化時代的技術。
少言微微一笑，拿捏了。
“原來，所謂高等人也不過就這麼回事。”
他不再對那全息頭盔感興趣，暫且留頭盔在帳篷中，走出帳篷透氣。
“他們將同類淘汰，劃爲低等人……”
“其實質，是一個文明，對另一個文明的滅絕式打擊。”
“既然如此……”葉少言眼中寒光一閃。“便看我如何帶領同胞崛起！”
仰望天空，少言腹腔頓時涌起青雲之志。
日月星辰，爲之一變。
忽有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直衝少言而來！
“這是……”
盯緊細看，天上劃過的不是流星。
而是一把劍！
劍上，一位美若星辰的女子，凝視着少言。
她飄飄然落了下來，甚至不掀起一絲塵土。
“你是……？”
“我是仙霞派，沈欺霜。”她收劍上前。
少言暗道出奇，雖說各方高手各有絕技，並非俗人，可若是與她一比，到底還是人。
因爲，只有她是用飛的——
這手段，已經是仙俠了。
於是少言耐心問道：“何事？”
“我日夜占卜，看東方紫薇帝星高照，料到廢墟將涌現一名帝王，又聽傳聞，想必那帝王就是你了。”
“然後？”
“帝王既出，羣雄必然隨之崛起……”沈欺霜忽然望向遠方——
“隨後蒼生震動，神魔皆出，逐鹿中原，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呵、”少言搖搖頭。“你怎麼確定會是這樣？”
“欺霜只是知道，我也不能再獨善其身，有好多事等着欺霜去做。”
說罷，沈欺霜雙手遞來一冊書卷。
少言接過，竟然是御劍之術!
翻看一遍，以自己的奇絕資質，甚至不能立刻掌握。
【學會御劍術（入門）】
這時，爲少言準備的筵席已經妥當。
黃蓉過來喚少言，看見沈欺霜，驚爲天人，便邀請她一起。
席間，郭靖頻頻勸酒，最後大醉，放聲哭道：“葉兄，請你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們出不去，也沒事！”
黃蓉，郭芙，大小武亦面帶淚珠，對少言戀戀不捨。
“該走了。”
沈欺霜道：“我御劍帶你一程，只需一日，便可抵達邊境。”
“多謝。”
隨着一聲清脆劍嘯，兩人御劍騰飛！
郭靖一家驚得說不出話來。
轉眼，兩人便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隨後，少言從慕容復那取了其餘走私物，用布打包，直往邊境飛去。
慕容復忍不住跪地參拜起來。
一日後，少言抵達邊際，大呼過癮，希望自己能儘快將御劍術精通。
沈欺霜笑道：“你的話，一定能很快掌握的。”接着便又飛走。
“承你吉言了。”少言不無感慨。
他來得迅疾，倒是不急着出去。
因爲老祖已經告知，要找到外面的接引，才能安然離開。
先按老祖說的，觀察了一眼邊際。
有了協議，晶璧對少言便失去了作用。
首先便是不能騙過少言的眼睛。
一根根百米高的紫色水晶柱，像柵欄一樣排布，綿延千里。
接着，在這些水晶柱中，找到一根有些許裂痕的。
那根水晶柱被做了手腳，失去了部分功效，不能對出入物件進行檢查。
花了好一會兒功夫，少言終於找到。
最後呼吸一口廢墟的空氣。
“再見了。”他大步邁向晶璧。
眼前，場景由實轉虛，又轉實。
已然換了天地。
漆黑鋼鐵鑄成一條甬道，空無一人，微弱的燈光，朝着前方蔓延。
等了一會，聽見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少言屏息，略有一絲緊張。
腳步聲漸漸止住，來人和少言保持着一些距離，試探說：“我的很大。”
少言答：“你忍一下。”
“蚌埠住了。”
“你過來呀。”
暗號對得工整，確實是接應無疑。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接應過來，只見他面戴黑色面罩，身上穿着緊身戰甲，體格極其健碩。
打量過去，少言認出他腰間的一把黑色短棍，乃是外界社會的警衛標準配置。
原來是監守自盜？
接應從身後拿出一套工作制服，交給少言。“換了，拿着東西跟我來。”
少言默不作聲，將制服穿在衣服外。
接應靠着牆，盯着少言，口中“戚”了一聲。“好了，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
過了甬道，發現外面是個工廠一樣的地方。
走出好遠，到了一個哨卡。
“停下。”接應說道。
隨後，哨卡內出來一人。“做什麼去？”
“工人身體不舒服，帶他去城裡看病。”
“登記。”
少言在本子上隨意寫下姓名，順利通過。
又走了一陣，到一條山路間。
“把東西給我。”接應伸手過來，索要走私物。
少言將布包給他。
接應打開布包，拿出裡面頭盔。
“哦？”接應端詳頭盔。“居然和新的一樣。”
他聲音止不住驚喜，看來頭盔確實價值不菲。
嫺熟地拆開頭盔的後蓋，接應把協議從源石上扯下，拋給少言。
“好，你的工作完成了，接下來就順着路一直走，希望之城走幾天就到了。”
說罷，他一個跳躍，居然蹦起十幾米高，直接上了路邊一個山壁。
再一瞬，已經不見了。
可見這個接應並非常人，已經經歷過演化。
不過這種演化，乃是最基礎的演化，不會改變自身的物種，只是改良人類身體的機能。
今後所見之人，基本都有如此能力。
少言緩緩向前，欣賞外界的風景。
雖然植被有點少，風沙有點大，土地有些幹。
但比起廢墟，可是好太多了。
外界的人，着實幸福。
就是不知，爲了這份幸福，付出了多少殘忍的代價？
不知不覺走了幾天，少言樂在其中。
終於，望見一座城。
十七八種顏色，緊湊整齊的高樓，極具視覺衝擊——
一陣狂喜。
他飛奔過去。
“嘎吱——”
一陣刺耳長鳴。
一輛漆黑懸浮載具，擋在少言的身前。
少言皺起眉頭。
只見一漆黑皮鞋探了出來，鞋子主人從車上一躍而下。
“我是希望之城巡檢，你，是原始人，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