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全國人口不足兩千萬,加上此時的奧斯曼國內,純粹的奧斯曼人不足五成。再加上自己掌權的時間太短,國家真正全力加速太晚。所以在擴張新軍的時候,易普拉欣受到的限制很大。
經過三年多忘我的工作,以及外交上的成功,現在,奧斯曼帝國自己有十個新軍師。其中,基本由奧斯曼人組成的是四個。剩下六個,分別是一個亞美尼亞師、一個阿塞拜疆師、一個格魯吉亞師、兩個阿拉伯師和一個斯拉夫人師。
這六個師裡,前面五個,要麼來自高加索,要麼來自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這些地方都是易普拉欣戰鬥或者治理過的地方,來自這裡的士兵其忠誠度基本還算可靠。而最後一個斯拉夫人師嘛,其兵源地主要是在巴爾幹半島。這個師的忠誠度和戰鬥力就真的不好說了。
除了這十個新軍師外,奧斯曼帝國還有大約三十萬舊式軍隊。但是這些軍隊在歐盟的新軍面前,真的是不堪一擊。
畢竟,即便拋開裝備的巨大代差,奧斯曼的舊式軍隊裡的中堅之一,蘇丹親兵集團已經完蛋了。而另一箇中堅西帕西呢?他們中優秀的已經被大量選入新軍,而那些秉持傳統的西帕西,有錢給自己購置盔甲和戰馬的,勉強算個重騎兵。而那些對自己的莊園經營不善的,騎着一匹駑馬就來報到了,那真是連輕騎兵都不如。
這兩個中堅基本廢了後,剩下的那些普通士兵,在機關槍面前,都只是廉價的子彈消耗品罷了。
所以,易普拉欣乾脆拍板:除了十個師,十五萬新軍外。國家不再動員普通民夫做後勤保障了,三十萬舊式軍隊,除了少量的戰鬥力較強的部隊打輔助外,剩下的把後勤工作承包了。
不過,除了十五萬新軍外,奧斯曼還有五萬多有戰鬥力的部隊。
其一是來自大明的一個師。在朱由棟看來,在奧斯曼徹底倒下之前,大明將很長時間裡沒有大的戰事。不過呢,歐盟和奧斯曼的戰爭,必然會促使軍事科技和戰術革新再次提速。因此,大明非常有必要派出一支部隊在奧斯曼就近觀察,在必要時,還可以參加一些低烈度戰事。
樞密院嚴格執行了皇帝的旨意,在通過大明駐奧大使陳子壯的協調後,大明派出了由趙率教率領的第六師先期進駐奧斯曼——這個師是有着‘鐵壁’專屬稱號,以防守著稱。
大明之外,波斯的薩菲王朝也派出了兩個裝備了新式武器的師進行支援:阿巴斯一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舉動而不是趁人之危,一方面固然是喜歡易普拉欣這個曾經擊敗過自己的年輕人。一方面,則是梟雄的長遠眼光:他非常清楚,一旦奧斯曼沒有頂住歐盟的進攻,那波斯一定是下一個目標。
再加上此時達塔爾在印度南部對莫臥兒帝國展開了瘋狂的攻擊,波斯人在東邊的邊防壓力大大緩解。阿巴斯一世就想趁着這個機會,再次提兵北上,把盤踞在中亞的烏茲別克人再狠狠的清掃一遍。而在完成軍備革新後,波斯人打烏茲別克人根本要不了那麼多軍隊。所以,抽出兩個師來支援一下易普拉欣這位小兄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不過,到底阿巴斯陛下不是穿越者,所以波斯人的新軍師,一個師滿編達到了兩萬人:四個步兵團,一個炮團,還有一個總人數高達5000人的騎兵旅。
“目前經過充分動員和盟友的幫助,我們一共集結了二十餘萬全部由新式武器裝備的軍隊。經過和諸位將軍反覆協商,並經大維齊批准。我方的兵力佈置如下:”
黎塞留的聲音再次在會場響起:“斯拉夫師、奧斯曼第三師、阿拉伯第一師,進駐亞歷山大港。前敵總指揮爲尼古拉斯*鮑里斯。兩個波斯師、奧斯曼第四師、阿拉伯第二師、阿塞拜疆師這五個師,將盤踞在耶路撒冷周圍。前敵總指揮爲易普拉欣*侯賽因。如果敵軍進攻耶路撒冷,他們負責防禦。如果敵軍不來,他們就是機動部隊。
奧斯曼第一、二師,格魯吉亞師、亞美尼亞師,這四個師將頂在伊斯坦布爾東側......這位帕夏,您有什麼疑問?”
“閣下,我並沒有要質疑您的意思。只是,按照你剛纔講的安排,我們在匈牙利、保加利亞、羅馬尼亞乃至塞爾維亞、希臘,這麼多的地方,難道全部放棄嗎?”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易普拉欣站起身來:“阿里帕夏,我想您應該已經去看過新軍的演習了吧?”
“是的,大維齊。”
“那您認爲,我們的四個師頂到匈牙利一線後,能不能在敵方和我們的新軍有着同樣裝備的二十萬人的重壓之下,守住漫長的戰線?”
看着這位帕夏啞口無言後,易普拉欣走到會場中央:“各位,軍事技術的革新,使得戰爭的形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即將到來的這場戰爭中,塹壕戰的反覆爭奪,纔是主要的形式。而要進行塹壕戰,在我們的兵力有限的情況下,我們無法守住太寬的正面,只能是在伊斯坦布爾以東,挖掘六道戰壕,守住這段狹長的防線。
同時,由於戰爭形式的改變。無論攻防兩方,對彈藥的消耗比起以往,都曾幾何倍數的劇增。如此一來,後勤保障就顯得非常重要。我方在伊斯坦布爾附近佈防,後勤壓力近似於無。而敵人穿越崎嶇的巴爾幹半島,這個後勤壓力,就不問可知了。”
到了這裡,易普拉欣的方略已經非常清楚了:以伊斯坦布爾和亞歷山大港兩座堅城爲依託,和歐洲聯軍展開塹壕戰乃至城市巷戰。大量消耗敵人的有生力量,挫傷敵人的士氣。等待戰機的出現:奧斯曼帝國內部問題一大堆,比如說在分配部隊方面,就得考慮他們的出身地和信仰。但是,好歹奧斯曼帝國是一個國家,而歐盟卻是上百個政治實體強行捏在一起的聯盟。只要戰事時間足夠久,內部先出問題的,一定是歐盟!
“閣下。”又一位帕夏站了起來:“我們就這麼大踏步後退,一點抵抗都不做的放棄整個巴爾幹?”
“當然不是這樣的,我們將以莊園在巴爾幹的西帕西爲主力,組織一部分輕騎兵進行遊擊,力爭對敵人的後勤線路進行有力的打擊。”
不過,也就是巴爾幹了。所謂百年海軍,易普拉欣心裡很清楚,自己上臺的時間太短了,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在北非那樣戰爭幾乎全都是在沿海一帶進行的戰場,騷擾敵人後勤這個事情,就不用去想了。
“閣下,我有一個提議。”
“哦?艾姆雷帕夏有什麼要說的?”
“我們應該把巴爾幹半島的星月教徒組織起來,這畢竟是一場聖戰,我們應該讓所有的星月教徒都武裝起來,在山林、在田間地頭、在一切可能的地方,對歐洲人展開游擊戰。”
巴爾幹的星月教徒?易普拉欣嘀咕了一下:那不就是後世波黑的穆族麼?
說起來,在巴爾幹半島上的克族、塞族和穆族,其在人種上的差距比起中國南北方人的差距小多了。但中國的南北方人都是中國人,在這裡就是三個不死不休的民族。
究其原因,根本還是在於宗教:克族信仰天主教、塞族信仰東正教、穆族信仰星月教。
這三個民族,塞族打仗還算可以。克族搞經濟也還不錯。這個穆族嘛......
在20世紀中期,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黨衛軍搞了很多外籍師。這裡面,如波羅的海三國的黨衛軍師,打得非常好。而主要兵源是來自巴爾幹半島穆族的聖刀師嘛,除了禍害百姓之外,就是擔任鐵托的運輸大隊長,把德國精良的軍械大批量、多次的送給鐵托的游擊隊。
總之,易普拉欣是不會打出聖戰的旗號的:奧斯曼帝國境內的普通百姓有起碼超過三成的人並不信仰星月教,有超過四成的官員也不是星月教徒。你把聖戰旗號打出來,收穫可能遠遠少於失去的。
“各位。”易普拉欣加重了語氣:“這一場戰爭,雖然西班牙的菲利普打出了收復耶路撒冷和君士坦丁堡,進行聖戰的旗幟。但我們卻不能跟着喊出聖戰的口號。在我看來,如我們奧斯曼這樣一個多民族、多宗教和平共處的國家,不能侷限於宗教一項。這一場戰爭,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保衛家園、反抗侵略!全帝國境內的所有人民,不想自己的土地被掠奪,不想自己的家人被無辜殺害,就必須要拋棄以往的種種不合,團結一致的抵抗外敵。
我們對國內民衆的宣傳,切記不能宣傳這是宗教之爭。相反,我們應該提醒我們的民衆,幾百年前的十字軍東征,那些無恥的歐洲人爲了利益,連拜占庭帝國都敢滅,連君士坦丁堡都能屠城。這些傢伙,根本就只是打着宗教旗幟的,一羣窮兇極惡的強盜!對於我們來說,這不是宗教戰爭,而是兩千萬帝國臣民都必須參與進來的,正義的衛國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