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林安然打了摩托,朝卓家奔去。
卓家在某大國企的宿舍區內,卓彤的爸爸卓經緯原先是這家廳級企業的書記,半年前升任省人事廳廳長,卓母陸雅靜還在濱海市的嶺南大學裡任職教授,哥哥卓南生現在自己有自己的公司,天南地北地跑,而卓彤的爺爺,那位留過蘇的南下幹部也執意要在這裡生活,所以一家人還住在這裡,卓經緯每逢禮拜六得空便開車從省城趕回來小住一天。
可今天是星期一,卓經緯卻回到了濱海市,這讓林安然很是疑惑。
卓家在宿舍區最安靜的西南角上,這個濱海市最大的國企有職工近十萬人,光宿舍區就有十多個,遍佈濱海市各區縣。每個宿舍區佔地都相當廣闊,領導職別人員住的都是蘇式小別墅,每棟三層,都建於六十年代,由於全部使用青石條做房基,用料做工都很是過硬,每隔幾年又翻修一次,所以一點不比現在濱海市新建的海濱別墅羣差。
林安然特地在宿舍區門口的小賣鋪裡買了一瓶礦泉水和一盒香口膠,仔仔細細漱了口,又狂喝了小半瓶礦泉水,聞了聞酒味淡了些,這才返回卓家敲了門。
開門的是卓彤,又喜又羞的樣子,一把將林安然拉進家裡。
林安然多少有些緊張,仔細看了看客廳卻沒見着卓彤父母,便奇道:“咦?叔叔阿姨呢?”
卓彤扁起小嘴說:“你是來見我還是見我父母的呀?我明天走了,你老惦記他們幹嘛?”
林安然知道不能跟卓彤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否則就會沒完沒了,只好哄道:“見你當然是最重要的,可是你剛纔也說過是你父母要見我的。”
卓彤關上門說:“剛纔本來還在的,突然有事就先走了,說你來了就讓你等一會。”
兩人進了客廳,牆上的大笨鐘忽然當的響了一下,林安然一看,已經是八點半了。
“你們家老爺子呢?”林安然對那位老人很是尊重,“我去問候一下吧。”
卓彤說:“別,我爺爺今天有點累,上牀休息了。”忽然眼裡波光流動:“上我房間吧,爺爺房間在一樓,我們聊天怕吵到他。”
林安然想想也有道理,跟着卓彤上了三樓。
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甜味,不知卓彤在房間裡撒了什麼香水。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南方天氣也有些寒涼,這室內卻暖融融的,加上許多傢俱也是粉紅之類的暖色調,林安然又喝了酒,一下子竟有些周身發熱的感覺。
沒想到,門剛關上,卓彤一雙白生生的手便將林安然環了個結實,少女豐滿的雙峰壓在脊背上,一股熱氣從林安然的丹田直衝腦門。
世界轟一聲炸開了。
林安然忽然覺得自己踏入了一個圈套,一場早已預謀好的策劃,腦子裡那點殘存的理智不斷在提醒自己——這可是在廳長的家裡,自己可不能像上次那樣衝動。
然而不爭氣的身體卻像一臺已經打着火的發動機,怎麼停不下來。
卓彤身上的火紅外套忽然像只大鳥一樣飛了起來,像張溫柔的大網,將林安然一下子罩住。
“別說話……”卓彤雙頰潮紅,明眸汪汪,像喝了酒一樣,聲音像希臘神話裡能攝魂奪魄的海妖歌聲一樣動聽。
死就死吧!
林安然的防線瞬間崩塌,理智終於丟盔棄甲敗下陣來,什麼禮儀,什麼廉恥,統統見鬼去吧!
他一把抱住卓彤,將她往柔軟的杯子上一拋,有些蠻橫地說:“今晚,咱們先無證上崗一次!”
……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樓下再次傳來熟悉的汽車引擎聲,卓彤的閨房裡頓時亂作一團。
“我爸媽回來了!”
這句話好比天雷滾滾,林安然腦袋裡像被人塞進了十枚八枚手榴彈,一下炸了個稀巴爛。
在一個廳長家裡把人家女兒給辦了,這事說多荒唐有多荒唐,說多瘋狂就有多瘋狂。雖然是別人女兒主動,但怎麼說都像在老虎窩裡開燒烤大會——找死。
事後,林安然前所未有地感激一個人,趙鐵頭。
趙鐵頭是林安然在部隊時的新兵班長,以嚴苛聞名全軍。剛當兵那會兒,林安然沒少吃趙鐵頭的苦頭。每天夜裡,趙鐵頭都興致勃勃掛着哨子,到門外吹上幾次緊急集合哨,把白天訓練累得沒了半條命的新兵們再一次弄得死去活來。
同時也鍛煉出林安然能在一分半鐘內就可以全副武裝的技能。
全副武裝,當然就包括穿衣服,還得打揹包、拿槍、穿戴攜行裝具,還得挎包右肩左斜、水壺和手榴彈左肩右斜,剝離了這些,其實穿衣服的時間只有二十秒不到。
卓彤的穿戴最簡單,只要把大衣一套,扣好鈕釦,事兒就算辦完了。
林安然卻要穿牛仔褲、短袖和外套,外加一雙皮鞋。情急之下,林安然超常發揮,竟比卓彤更快穿戴整齊。
等卓母陸雅靜上來推開房門的時候,一對小鴛鴦安坐在書桌旁,相互翻看着一本《茶花女》和一本《基督山復仇記》,大談是爹大仲馬寫得好還是兒子小仲馬寫得好。
陸雅靜雖然對林安然夜入閨房有過那麼一絲絲的懷疑,但是卻找不到絲毫破綻,不到十秒的狐疑後,還是禮貌和林安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你爸爸讓安然到他書房談點事。”
陸雅靜這話是對女兒說的,卻又像是對林安然說的。
卓彤看了看林安然,放下手中那本幌子《茶花女》說:“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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