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詢問,夏商方知,原來月海棠此刻不在水月山莊。
這也是水月山莊內極少數弟子才知道的秘密消息。而水月山莊的大小事務從來不經由月海棠處理,一切都是由月凌波打理。而月凌波口中和月海棠的關係也並非姐妹那麼簡單。
月娥說,關於水月仙子和凌波仙子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在水月山莊弟子之間秘密傳播,傳說凌波仙子本是水月仙子的貼身侍女,只因朝夕相對,後來改爲姐妹相稱。這凌波仙子乃是水月仙子最信任的人,不僅將她一生所學傾囊相授,還給予她無上的權利。
水月山莊的弟子平日裡見的都是凌波仙子,都稱其爲師尊。而真正的水月仙子則深居簡出,在山谷的另一面開墾出來的山間莊園內生活,極少過問山莊事物。要說兩位仙子的身份,自然是水月仙子更高一層,知道的人都稱之爲夫人。
世人皆知水月仙子,卻不知山莊內還有一個凌波仙子,就算是水月山莊的弟子,大部分也都不知道這樣的關係,都以爲自己口中的師尊就是水月仙子。實際上,凌波仙子算是水月山莊的大管家,水月仙子則是一個甩手掌櫃。但武功境界還是水月仙子更甚一籌,凌波仙子只是處於培元境的後期,距離宗師一步之遙,卻又身處瓶頸數年之久,屢次嘗試衝擊宗師境界都失敗了。
這樣故事讓夏商心中的疑團開解了幾分:“但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我跟月海棠是朋友,那月凌波爲何要害我?甚至巴不得我死?”
月娥搖頭:“師尊的性格古怪,我們根本猜不出師尊的想法。”
“還有一個問題,你們山莊的男弟子?”
月娥剛要回答,夏商又着重強調了一句:“不要說住在對面要跟女弟子分開的話。這根本是騙人的鬼把戲。現在外面已經打起來了,爲什麼還是隻有你們一羣女人在拼命,你們招收的男弟子呢?”
見夏商目光深邃,月娥心裡有些發慌,沉默了許久,方纔低聲開口:“師尊說的,男女弟子之間是不能見面的,他們都住在山莊的另一面山壁上,中間隔着夫人的園子,所以不讓我們多問。但我在水月山莊七年,卻從未見過男弟子一面,其他的是姐妹也一樣,只有聽月茹師姐說過,跟在夫人身邊的有一個叫向天歌的師兄。那些男弟子究竟在哪裡,究竟在幹什麼,沒有人知道。只是……只是猜測……”
月娥欲言又止,夏商忙問:“猜測什麼?”
“猜測……猜測夫人在修煉採陽補陰的神功,那些男弟子全都成了夫人爐鼎……”
一聽此話,夏商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皺得更緊:“爲何有這樣的猜測?”
“因爲夫人的年紀隨時在變……有人說她二十歲,有人說她四十歲,至於她究竟多大無人知曉。我們想過,這天下能有世人年紀變化的也只有採陽補陰的功夫了。而且,我們曾在谷底的湖下發現過男子的乾屍……模樣跟被人吸乾陽氣的很像。這事是我親眼所見,都沒有人知道的。”
月海棠會練採陽補陰的妖法?
夏商還真不敢否定,先前月凌波就想利用此法來迷惑自己,如果月凌波的功夫都是月海棠教的,那月海棠會採陽補陰之術就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
夏商沉着臉,他思緒還有些亂。
月娥在一邊問:“恩公,你當真不走嗎?機會只有現在,待會兒怕就沒有機會的了。”
“機會?什麼機會?”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不知何時,月茹已站在了門口。
“月娥,你是要背叛師門,偷偷放走犯人?”
“月茹師姐……”
見到月茹,月娥本就慘白的臉上瞬間沒了顏色。
月茹冷着臉:“你想要報恩我能理解,但你要因此耳背叛師門的話……”
“師姐……求求你……”
月娥說着就要跪下。
夏商一把將她拉住,淡淡一笑:“沒什麼,不過是說點兒閒話罷了。不用這麼緊張。”
月茹冷冷地看着夏商:“你又一次騙了我!你根本不是宗師!”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宗師,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認爲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月茹氣悶,卻又無法反駁,冷笑着瞪了夏商一眼,“待會兒且看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囂張。師尊要見你!你跟我走!”
說着,月茹打開了鐵欄。
“恩公,不要去……”
“放心吧,沒事。”夏商回頭朝月娥一笑,強忍着體內的傷跟月茹離開了。
這一次,夏商沒有再被帶到什麼山洞裡,而是一間建在谷底園林中的一間雙層小竹屋內。
竹屋前是鬱鬱蔥蔥的奇花異草,竹屋後是大缸大缸的染漿。用鮮花製作的染料並沒有異味,反而透着淡淡的香氣,於屋前奇藝花草相互呼應,坐落其中的竹屋倒是剛剛好,能把屋子建在這裡的人還真懂得享受。
而竹屋裡的女人此刻卻沒有賞花聞香的心情,夏商進屋後,月茹就關門告退了,只看到月凌波坐在堂中,身後有一位面生的女弟子跟着。
兩個女人都冷冰冰地看着夏商,像是用眼神就能將他殺死一樣。
一開始夏商還不明白,看到月凌波身邊的女弟子時,他忽然就笑了:“凌波仙子,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知道你現在並不好受,但你想要我做的事,我並不會那麼容易答應的。”
月凌波眉頭一皺:“你知道我要你做什麼?”
“還能是什麼事?不就是你體內的毒嗎?”
月凌波眉頭皺得更緊,但嘴上卻不承認:“笑話,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屈屈毒藥能奈我何?只要稍稍用功,就能將毒素逼出。”
“是嗎?”夏商的話透着一股嘲弄,“如果不是因爲體內的毒,那你爲何要派一個保鏢在身後?是不是怕現在的自己對付不了我?”
一聽這話,面前的兩個女人臉色都變了。
月凌波表情陰沉到了極點,銀牙緊咬,嘎吱作響,但同時也不再掩飾,單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身後的女弟子則是一臉吃驚,看着月凌波,又看看夏商,顯然她是沒有看出自己的師尊已是身負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