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風突變!
先前還老氣橫秋有板有眼說教,轉眼便露出一身殺氣。那裹着棕漆的戒尺明晃晃的,足足三尺。
打人時候不消幾分力便可打得他人痛不欲生,關鍵還不會留下傷痕。
一見戒尺,江南立馬憶起當日初見這廝時被他狠狠打的那三下。
回想當初,額頭便是一層細汗,新仇舊恨一併涌上心來,瞪着夏商立馬把手背到了身後。
“想打我?沒門兒!”
江南俏麗麗的臉蛋兒紅撲撲的,水汪汪的眸子瞪得溜圓,活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咪。
夏商皮笑肉不笑,冷哼哼地反問:“先前是誰說過知錯的?”
“我……我知錯,卻沒說要讓你打我。”
“此言差矣!不是我打你,是我替你母親打你。先生我是個不記仇的人,縱然學生對我如何大逆不道,我還是會用我寬廣的胸襟,堅實的臂膀來感化他的。但是你母親不同,母親打女兒是天經地義的,既然你說自己對不起母親,那母親打你兩下會怎樣呢?”
說着,夏商轉向賽夫人。
“夫人,夏某說得可對?”
賽夫人連連點頭:“先生此言足見胸襟,不愧師者之風。小女能得先生教導,真是三生有幸!江南,還不趕快把手拿出來!孃親要打你,還打不得咯?”
“娘!他……他他他……是不懷好意!您別被他矇騙了!”
“混賬!你剛纔說的是真心話嗎?娘就問你,先生替娘教育你,你從還是不從?”
江南都快哭了,心說這傢伙明明是個白眼兒狼,孃親怎就看不出來?還不他騙得團團轉,可憐自己有苦說不出,一肚子的委屈沒有人信吶!
“從!孃親要打女兒,女兒當然要從。可是……可是先生他打人好痛……”
“胡鬧,不痛還叫什麼打人?把手拿出來!孃親自看着先生打。”
“啊?”江南的眼淚在眼眶裡直打滾,回頭望了望小翠,卻見小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心說這妮子也是個牆頭草,根本靠不住,心頭哀嚎,“娘啊!女兒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呀?”
這回的板子是躲不過去了。
江南磨磨蹭蹭地攤出手,放在夏商跟前,正瞅見夏商詭異一笑,嚇得她後背都溼了。
待會兒不曉得有多痛!
“乖學生,很緊張嗎?”
“哼!要打便打,本姑娘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姓賽。”
“好!不愧是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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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脆響,就在話音將落未落之際……
還是熟悉的感覺,還是熟悉的味道,只是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讓人印象深刻!
夏商保持了一貫地打人作風,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定要在對方毫無準備的瞬間突然落下!
這一下打得江南後背寒毛都豎了起來,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如篩子一樣抖了抖,汗珠跟下雨一樣一顆顆往外滾,差點兒沒把她打得背過氣去。
真是痛到了骨髓裡!
一個姑娘家哪兒遭得住?
幾乎瞬間,江南“哇”地一聲哭了,叫嚷一聲:“小翠!拿我的鞭子來,我跟這廝拼了!”
“你敢!”賽夫人一步上前抓着江南的手一看,怒道,“休要裝模作樣,且看你這手上不紅不腫,哪有你叫的那麼嚴重?先生,別管她,繼續打!”
啪!
真是一點兒猶豫,一點兒拖泥帶水的感覺都木有!
“好學生,先生也是被逼的!是夫人下的命令,對不住啦!先生知道你很痛,這回換了一隻手。”
左手右手,一手一下。
夏商心裡暗暗嘀咕,那賣戒尺的小販果然沒騙人,不管怎麼打,手上都不會有半點兒痕跡,是個好東西。
江南被打得都不會哭了,木在原地不知該幹什麼。
夏商暗爽了一把,也不想做得太過分,識趣地向賽夫人請辭,讓自己好學生先冷靜冷靜,明日再來調~教。
夏商走了,賽夫人對女兒的表現不是很滿意,冷冷道:“你好生在此反省,日後再對先生不敬,孃親絕不輕饒你。”
說吧,賽夫人也走了,留下江南和她的丫鬟呆在院裡。
小翠是個機靈鬼,一看小姐的表情就知道這會兒不要去招惹她,縮着脖子悄悄咪咪地準備溜走,誰知才走兩步,主子的聲音就傳來了。
“小翠!剛纔叫你拿鞭子來,你爲何不動?!”
“那個……那個……小姐,實在是先生下手太快……”
“先生!什麼狗屁先生!他就是來欺負我的!氣死本姑娘了!”
江南怒罵着衝進小築,想要拿放在書案上的長鞭。
誰知手掌剛一碰到東西就痛得縮了回來。
現在自己的雙手還火辣辣的,跟漲了氣的皮球一樣,感覺快撐爆了。同時又像是在火上烤,被針扎……說不出的難受和痛苦!
“嗚嗚……”
江南哭了,這輩子沒那麼委屈憤怒過。
小翠也覺着小姐可憐,試探着說:“小姐,要不咱們別跟先生鬥了。小翠覺得,那先生詭計多端,小姐和小翠是鬥不過他的。要不就認認真真聽他授課吧。”
“不行!本姑娘受的委屈,遭的罪怎麼算?那個流氓算什麼先生?本姑娘就不信在他手上討不到好!小翠,你馬上去街上打聽,看看哪家有迷藥賣。”
“啊?迷藥?小姐,這恐怕不好吧?要是被夫人知道,這……這要出大麻煩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本姑娘一定要他身敗名裂,要讓母親看到他的真實面貌!”
“可小翠不知什麼迷藥呀!”
“迷藥還能有什麼?就是讓人聽話,任我擺佈的那種迷藥!快去,別被人發現。”
“哦。”
小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麻溜地離開了賽府。
……
再說夏商。
他離了賽府發現時候尚早,便到榆林縣的市集上走了一遭,買了幾盒胭脂帶回去。
一路平靜,無需細述。
倒是家中突然出現的女子成了夏商的牽掛。
是什麼身份?
有什麼仇家?
犯了何事?
爲何重傷?
“這些夫人在家裡應該審問得有結果了吧?”
帶着一分疑惑,不知不覺就到了院門口。
只瞧見院門口幾大車人馬停着,好些人都在往院裡搬東西。
應該是忠伯他們置辦地新傢俱,新物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