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的人爲何出現?
這代表着什麼?
都察院存在的五十幾年時間裡,永遠是存在於朝廷最陰暗的角落。
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如此堂而皇之地走上朝堂,走到皇上和諸位朝臣的面前。
這看着年紀輕輕的虎麪人,他是誰?
他是都察院之中的哪一位?
所有人都在猜測,所有人都如坐鍼氈,因爲曾經的記憶告訴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察院的出現總不會帶來好事。
難道這是李辛安排的?用都察院之手,殺光朝堂之上反對他的所有人?
這不可能!李辛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此纔是……
不過……
衆人心中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太子李辛的所做作爲,哪一件不是天下人都覺得他不敢做,而他最後卻又做了呢?
“剛纔是誰說都察院已經在五十年前消失了?”
冰冷的聲音再次響徹大殿,小小的年紀展現出的是與年紀完全不符沉穩和威嚴。
先前的老臣被這一句話嚇得險些站不穩,他沒有動,以爲能藏在衆臣之中不被發現。
但是,就在那一句話之後,所有的大臣都不經意得往後退了一小步。
這位說話的老臣瞬間暴露在了這位的虎麪人的面前。
“是你說的?”
老臣抽了一口涼氣,幾乎就要下跪,但他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用顫抖地聲音問道:“你……你……你是何身份?朝堂之上豈容你……”
老臣的話未講完,忽然一塊腰牌亮在了他的眼前,也亮在了太和殿之中所有人的眼前。
虎口含一!
都察院首座,京門十二司之首!
這一刻,李辛和付餘的臉色變了,這個人的出現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雖然早在京城聽說過都察院首座重現京都的傳言,但那畢竟都是些傳言,經過調查,這個藏得最深的人始終能在即將發現他的時候又突然消失。
李辛和付餘一直認爲,這個都察院首座應該是個識時務的傢伙,知道如今都察院的處境,還不敢做什麼事。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今日的朝堂,如此大膽妄爲地出現在這裡!難道將成爲今日最大的變數?
這腰牌出現的一瞬間,不僅僅是李辛和付餘,就連龍椅之上一直昏昏欲睡的皇帝也猛然間瞪大了眼睛,微微坐直了身形!
“這位大人,現在你可知道自己的錯誤了?”夏商高舉腰牌,淡淡地又問了一句。
那老臣沒有說話,準確地說是不敢說話,嘴皮直打哆嗦,一張老臉毫無血色。
夏商收回腰牌,輕輕地拍了拍老臣的肩膀,險些讓這位老臣軟在了地上。
“現在各位應該都知道了吧?都察院永遠沒有消失!”
一聲低喝,全場衆人頭皮一麻,相互間交換着眼神,無不臉色慘淡,心說那個人人談及色變的都察院又回來了嗎?
那老臣終於是壓不住內心的恐懼,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用緊張。”夏商淡淡道,“雖然你說都察院不在了有點兒不合適。但你後面說的,如果污衊都察院需要殺數千人來以儆效尤,卻是是濫殺無辜和濫用職權。”
“這位首座大人,你所在的乃是太和殿!是羣臣議政的地方。不是你都察院的私人刑堂。”付餘走到了夏商面前,低喝,“什麼時候起,都察院的人也有資格在太和殿上指手畫腳了?”
“的確,都察院沒有資格在朝堂之上論政天下。但若事情牽涉到都察院本身,我這個都察院首座是否有權利干涉的一下?”
“你什麼意思?”
“把人帶上來!”夏商朝殿外喊了一句。
夏商話音剛落,也不見殿外有人,卻看見一個人從殿外飛了進來,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大殿之上。
衆人一看,居然是先前被帶走的禮部侍郎江傑。
“這……”付餘臉色一變,回頭看了看李辛。
李辛見到江傑,臉色也陰沉了下來,緩緩地從臺階之上走下,走到夏商面前,死死地盯着夏商面具上兩個黑漆漆的眼洞。
李辛氣勢在這一刻展露無遺,一股與身俱來的帝王之氣,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周圍的大臣們知道李辛是動了真火,紛紛退開了幾步。
但衆人沒有想到,面前這年紀輕輕的首座大人,竟然能在李辛如此嚴厲地註釋之下而不退不進,毫無變化。
李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僅僅一個照面,他就意識到這個小子能當上都察院首座不是靠的運氣。
“首座大人,此人先前在大殿之中口出狂言,藐視皇上,藐視天下,已經被下令處以斬首。爲何大人又將他帶回到了大殿之中?之前兩個負責處刑的侍衛何在?”
“已被我殺了。”夏商淡淡道。
“啊?!”
衆人又是一聲驚呼。
這絕對是頭一次有人敢當着李辛的面承認自己殺了他的人!
“首座大人,你可好大的膽子呀!”李辛冷冷地說了一句,且看他眼中已經隱隱有怒火噴發,卻咬牙切齒地繼續說,“在此皇宮之中,膽敢隨意殺人?”“太子殿下,下官並非隨意殺人。那兩人口中聲稱自己爲太子殿下的親衛。試問,如果是太子殿下的親衛,爲何不再太子身邊保護太子的安全?反而要在太和殿之外侍候,竟敢攜帶朝廷大臣處刑。這是誰人
給他們的膽子?大華的律法之中是誰敢做如此以下犯上之事?就算此人藐視朝廷,那也應該又這皇宮之中的廷衛行刑。若是此人反抗,也該有御林軍出面。我相信太子殿下應該不會不明白其中道理吧?很顯然,這兩人心懷鬼胎,想要把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安在太子頭
上,下官自然要將他們殺了。否則讓太子殿下揹負大不敬之罪,豈不有失體統?下官爲太子殿下解決了難題,殿下是否應該謝謝下官呢?”
“啪……啪……啪……”
朝堂之上忽然出現了清脆的掌聲,李辛大笑着,輕輕地拍着雙手,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夏商身上。“好!好!好!好一個都察院首座!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到底是棲地三年的鳥,已到一飛沖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