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五年的江湖,高手真如雨後春筍一般,幾年不涉足世事還不知道這江湖之中除水月仙子之外又多了一位了不得的女俠。”
這杯衆人換作“師父”的中年人淡淡開口,言語平淡,卻帶着傲氣。自她開口說話,夏商纔敢確定這短髮中年居然是個女人。
此人舉手投足之間顯示出一種老沉,但觀其膚色細膩又與聲音不符,加上稍顯中性的打扮與周圍一切都格格不入,看着就十分特別。
春嬌走了上前,到了夏商身前,沒有回答,卻將夏商擋在了自己身後。
看得出,春嬌已經感受到了威脅,之前的從容也變成了隨時準備出手的凝重。
春嬌沒有說話,神秘女子身邊的弟子卻搶先開口:“師父,他們是都察院的人!”
一聽都察院,神秘女子也微微皺眉,更凝重地打量着春嬌,然後搖搖頭:“可惜了,如此奇才居然是朝廷的鷹犬,好在根基不穩,尚不足爲威脅。但若假以時日,必然成爲江湖一大禍患。”
春嬌眉頭一跳,心中頗爲惱怒:“倒要看看你究竟是隻會評頭論足還是真有本事。”
說罷,春嬌一步上前,抽出腰間軟劍,只聽噌唥一聲劍鳴,真氣化作無數米粒之光朝着不遠處衆人飛去。
神秘女子表情一變,低喝一聲:“都退下!”
說着,雙手一揚作出大鵬之勢,一股蓬勃的氣浪彷彿爆炸一般,將她身後所有的弟子都振飛了出去。
這費事她傷及無辜,而是對弟子們的一種保護,如此才叫她周圍人躲開了春嬌真氣所凝聚的攻擊。
與此同時,神秘女子身前依舊多了一道無形屏障,春嬌的真氣雨點接觸在某一點時,忽然發出了濃煙,速度也變慢了很多。
但神秘女子似乎無法完全接下春嬌這一招,也跟着身形倒退。
卻不見她腳下移動,如仙人一般飄然而起,後退數米,身後的酒樓外牆如宣紙一般被撕裂,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外面的街上。
簡單的一幕沒有招來任何波動,春嬌的攻擊似乎泥入大海,什麼時候消失不見的也不知道。
武者之間,由小成大易,由大化小難。
意思就是說武者之間要製造出大的聲勢很容易,但要將大的聲勢化作無形就很難。
眼前這神秘女子看似落入下風被春嬌逼退,但她卻輕描淡寫地將春嬌的攻勢化作無形,其中優劣少有人能看出。
春嬌正值年輕,生性好強,知道自己遇到的強敵卻毫無畏懼,也不在乎剛纔一招交手到底是誰佔了便宜。手裡拿着軟劍,身形一展追去街上。
夏商到了酒樓被撞開的一面牆邊,在這兒可以清晰地看到街上打鬥的情形。
和夏商一起的還有之前那些神秘女子的弟子。
這些人都知道夏商跟春嬌一起的,但見夏商舉止不凡,又想着春嬌的厲害,還以爲夏商是個更加厲害的高手,都沒人敢對夏商做什麼, 反而隔着一段距離,同樣看着下面的情況。
街上沒有因爲牆壁的倒塌而出現過多騷動,更沒有注意到飄然落下的神秘女子。
或許對於京城百姓而言,像這樣的陣仗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動靜了,不過是倒塌了一面牆壁,只要沒砸着人就好,犯不着過多關注。
街上行人在短暫的停留之後有開始活動起來,街上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沒有人注意到人羣之中有兩個相互對峙的女人,更沒人猜到這兩個女人的危險性。
春嬌先動了,踩着無聲的步子,和前面一個書生擦身而過,又靈動地躲過一個挑着擔子的行商,一路沒有和任何人發生哪怕一點點摩擦,更沒有發出一點點細微的聲音,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眨眼間,她已經到了神秘女子的面前。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言語,卻巧妙地達成了某種默契,似乎都不希望鬧出多大的動靜,所以心照不宣地徒手搏鬥,招式之間十分隱秘。
別看只是簡單的徒手搏鬥,但兩人的動作速度之快沒有任何人能捕捉到其中的一招半式,拳腳撞擊也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響,就像一場無聲的快放電影,不是局中人無法體會其中的驚心動魄。
人來人往依舊,沒人注意到藏在他們之中有兩位絕世高手正在激烈交手,只是周圍紛飛的雪花似乎開始胡亂飄零,空氣中似乎多了一股正在不斷改變方向的風,吹得雪花亂飛,而且風勢越來越大,漫天雪花倒卷而起,眼看着就要讓人睜不開眼睛了。
街上的行人開始揉搓着眼睛加快了步伐,隨着行人的步伐加快,交手的兩人出手也越來越快,節奏的變化和環境的映照就像是大雪的天氣中時間飛速流逝,在樓上看着的人不禁有種頭皮發麻的感受。
神秘女子的確非同小可,但那些江湖中的看客更是沒有想到京城之內依然臥虎藏龍,誰能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姑娘居然具備如此實力,此時就能跟那神秘女子平分秋色,若假以時日,能有怎樣的成就誰都不能估計。
這一下,那些內心驕傲的江湖中人是真正被震撼到了,才明白當今朝廷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堪,或許這裡也潛藏着許多如眼前女子這般手段的能人。
難道以江湖勢力想要撼動天下還是癡人說夢?
街上的行人已經被兩人真氣所形成妖風給吹散了,眼下的街上已經騰出了一片大的空地。
交手的兩人也愈發凌厲,真氣強度也越來越強。
地上的雪已經風出走,難得漏出了京城的地面,也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周圍的看客無一人敢大聲出氣。
時間有些久了,神秘女子對這樣的戰鬥有些不耐,忽然之間,腰間長刀出鞘,真氣忽然爆發到了一個極點,只見一動極細的紅光沖天,長刀之上落了一道光影,像是將長刀放大了無數倍。
這一幕,衆人倒抽一口涼氣,所有人心裡都是一個感嘆:“宗師!”
刀影落下,一股氣壓似乎從天而降,刀影過於巨大,無法避開所有的障礙物,僅僅是刀影的邊緣擦到了衆人酒樓的一角,酒樓小閣樓的房頂就如豆腐一般被刀影切掉,整個酒樓的樓頂蓋子直接飛了出去,酒樓中的所有人也都暴露在了大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