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諸飛已經生了火,他這才抱着她向着火堆走去,諸飛和自覺的背對着他們兩個人。
後來她倒是恢復了一些意識,可是卻開始發燒了,這讓上官晏變的有些焦慮起來,在這種地方發燒,那絕對是致命的,誰知道這次的風暴能持續多久,要是太久的話的,她就堅持不下去了。
“你去找找,看看有沒有藥。”上官晏眼裡滿是急切。
諸飛快步的跑去找,可是這裡除了壓縮餅乾,還有一些水之外,並沒有看到藥。
“首長,沒有找到。”他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起來。
“小離,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他嘴裡喃喃自語道。
下面的人也着急,現在上面的衆人生死未卜,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這責任誰都擔不起啊,一個少將一箇中校,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怎麼交代?
“首長,現在怎麼辦?”其他人站在這風雪之中,變的有些六神無主。
只是他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他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那上校也有些着急了,明明天氣預報並沒有說今天有暴風雪,現在變成這樣他能怎麼辦?
而此時在山洞裡的三人諸飛則是上官晏吩咐什麼,他幹什麼,蘇離則一直處於昏迷,不斷的喃喃自語。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他在她嘴裡聽到的最多的話,只是他不知道這對不起是對什麼人說的,她感覺自己對不起什麼人?
他將她衣服穿好,然後將小鍋架在上面熱了一點水,給她喂下,他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這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他有些煩躁。
此時的蘇離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媽媽被殺的時候,還有父親被殺,自己離開的時候,她夢到了很多,很多,那些被她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傷痛都乘着她虛弱的時候紛紛涌現出來。
上官晏將自己裡面的背心脫下來,洗了一下,然後用涼水弄溼,給她放在額頭,希望能夠給她降溫。
“你弄點吃的,先吃吧,然後早點休息。”上官晏看着坐在那邊的諸飛小聲的說道。
諸飛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太好,微微點點頭,去吃了點餅乾,就躺在那裡開始休息。
上官晏則是一直守着她。
山洞裡只有嗶哩啪啦柴木燃燒的聲音,很外面那呼嘯而過的寒風比起來,這裡顯的安靜的很多,偶爾蘇離發出呻吟聲。
他就這麼不斷的給她用那背心給她降溫,看着她那憔悴的神情,心裡別提多難受,他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可是她的那份痛,他卻怎麼都分擔不了。
外面的天黑了下來,上官晏躺在她的身邊,將她摟在懷裡,她還在發燒,只是比起之前明顯好了不少。
他就這麼看着她的小臉,看不夠,他想到了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時候的她好像一條在雨中的流浪狗一般,站在那裡瑟瑟發抖。
那是十五年之後,他第一次見到她,二人的模樣都已經變了,所以誰也沒有認出誰來,他只是以爲她就是董美璇的女兒,他現在很想知道她當初對自己是什麼感觸?
她是不是對他一見鍾情?想到這裡的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居然這麼的自戀?
“小離,你說我該將你怎麼辦?”他聲音很輕,輕的他自己都聽不到。
他知道自己已經愛的無可救藥了,他一向不認爲喜歡一個人,可以爲她付出所有的一切,直到遇到了她,他才知道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他爲了她什麼都願意放棄,前途,生活,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他都在所不惜。
不知不覺的他也睡了過去,半夜的蘇離是被凍醒的,因爲那火已經滅了,她感覺自己嗓子好像火燎一般的難受。
她掙扎想要起來,只是全身的肌肉痠痛的要命,怎麼都擡不起手來。
蘇離的動靜驚動了上官晏。“小離?你醒了?”他整個人的變的興奮起來。
“你怎麼樣?要什麼?我去拿。”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水,給我點水。”蘇離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這就去拿。”他快速的去拿水,只是夜裡的溫度太低,水都被凍住了,他不得不重新生火,然後給她將冰化掉。
那邊的諸飛也醒來了,看到蘇離醒來,也是鬆口氣。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上官晏等着冰化掉,小聲的問道。
“昨天應該將肌肉拉傷了,有點用不上力。其他的沒有什麼大礙。”她小聲的說道。
等水化掉,他這纔將給她喂下,蘇離這才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
“我給你揉揉。”他看着躺在那裡的蘇離,開始給她按摩了起來。
諸飛羨慕的看着那裡的二人,眼裡有些落寞。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他前女友,因爲不同意他來這裡,所以分手了。
“你手法真的越來越純熟了,不去按摩店真是虧大了,那些富婆一定會點你的。”蘇離笑着道。
“我是那種爲了錢就什麼都願意幹的人嗎?再說了,你現在可是全球首位進入富豪榜的華人女子,你就是最大的富婆了。”他笑着道。
看着他那柔和的眼眸,她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笑着笑着卻流出了眼淚。
“怎麼了?怎麼還哭了?”上官晏有點驚慌失措的擦着她眼角的淚痕。
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越來真的有喜極而泣這一說法。
外面的狂風還沒有停止,他們也知道這一時半會是停不了的。
“諸飛,你怎麼也來這種地方?”蘇離看着不怎麼說話的他。
這個年輕人真的話很少,幾乎不怎麼說話,但是訓練卻格外的刻苦,每次都能拿到一個很好的名次。
“您和首長不都來了嗎?”諸飛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不常笑的原因,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我這是沒辦法,你這有着大好的青春,怎麼也來到這裡了?”蘇離不解的問道。
“我父親當年是駐守這裡的一個上尉,他在這裡一呆就是五年,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的聲音有些機械。
蘇離神情變的一下,顯然沒有想到這個,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你是諸海生的兒子?
”上官晏看着眼前這個諸飛,他之前雖然感覺他有些熟悉,但卻沒有想到他和諸海生的關係。
“您認識我爸?”諸飛也沒有想到這個少將會認識自己的父親。
上官晏沉默了片刻,道:“你父親是個英雄。”他認真的看着他。
諸飛自嘲的笑了一聲。“那是別人認爲的,我寧願他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父親。”
氣氛有些悲愴,蘇離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躺在那裡聽着。
“我父親離開的那年,真的很冷,當接到我父親噩耗沒有多久,我母親也鬱郁而亡。”他的眼裡露出了憂傷的神色。
蘇離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出色的年輕人居然是雙親都不在了。
“那一年,我們剛好在左亭抓捕了最大的一個毒販,你父親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戰友才犧牲的。”上官晏聲音帶着敬意。
“我知道,我父親當初救的那個人就是現在這裡的上校不是嗎?”他低着頭,蘇離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他不會極端的想要報復什麼的吧?
“桑軒,這個姓您應該知道意味着什麼吧?”他擡起有些微微紅腫的眼眶。
蘇離不解的看着上官晏,雖然桑姓不多,但卻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應該找過你了吧?之前就找過你了,但他不是那種人。”上官晏微微嘆口氣道。
蘇離聽的整個人都糊塗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山洞裡再次變的沉默起來。
“當初那個大佬就是桑軒的一個表親,他也姓桑。”上官晏輕聲的解釋了一句。
這話她很快想明白了什麼,他來這裡就是爲調查這件事?他是懷疑當年父親根本不是英勇就義?而是被人殺的?
“我媽媽死了以後,我就上了軍校,然後來到了這裡,我不想報仇,我只想知道我爸當年到底怎麼死的。”他的聲音有些落寞。
“這件事,我會幫你。”上官晏看着他道。
“我自己來!”他倔強的說道。
上官晏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他好像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他當年的影子。
雪還在下,風倒是減弱了不少,但他們自然不可能傻的現在下去,因爲這個時候,纔是雪崩最爲嚴重的時候,外面不時傳來震動的聲音。
桑軒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斷的抽着煙,滿地的菸頭,桌上放着一張照片,諸飛和那男子有些相似之處。
“海生,你說我要怎麼辦?”他喃喃自語道。
他在看到諸飛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他是諸海生的兒子,也能猜到他來這裡的目的,他知道他需要一個解釋,不過這個解釋,他需要自己去調查。
看着他拼命的訓練,他知道這個孩子想早點去邊防,那裡可以接觸到很多當年和桑老大聯繫的人,到時候就能查到他和這個遠方親戚是什麼關係了。
他不相信他,他一直認爲當年他父親的死不是爲了救他。
現在他又生死未卜,心裡煩躁的要命。
在山洞裡的蘇離倒是好了不少,並沒有太多的不適。
他們在等暴風雪結束,然後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