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丫頭不知道的是,葉涼曦安排的那部計程車,本來是要開往東海碼頭,她要她連人帶車葬身大海。如果換着是平時,洛顏是不會管,可如今……她不能不管了。
聞言,葉涼煙的整顆心臟似忽地掉進了沸騰的油鍋裡,感覺疼得快要窒息。她不會信的,她絕對不相信她的親生姐姐現在恨自己竟然恨到了那個非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葉涼煙伸手搗鼓着外套的口袋,手機不見了。
“不用找了,所有能聯繫外界的通訊器材,已經被我安排人收了起來。小丫頭,不管是不是我救的你,不過你現如今在我這,就得聽我安排。”洛顏轉身慢慢的坐到‘牀’邊,柺杖隨意的放到了一旁。
接着,便有傭人端着燕窩燉盅走進房間,放到‘牀’頭櫃,對着葉涼煙彎腰,說道:“葉小姐,趕緊吃點東西吧。”
“我不要。”葉涼煙縮起了雙腳,兩隻手緊緊抱着膝蓋做自我保護。洛顏連自己的親外孫都開槍打傷,自己算個什麼東西?她可以被毒死,但她堅決不能讓肚子裡的寶寶受到傷害。
洛顏側首,發出蒼老的‘女’嗓音:“如果我沒猜錯,你有想過來找我,要我幫你保住孩子。”
她竟然什麼都猜到?
“你肚子裡的娃,既然是我外曾孫,我會保住。不過,你要在這待到孩子出生。”洛顏重新拿起柺杖,杵在地上艱難的站了起來,一旁的傭人快速的走過去扶着她。
葉涼煙看着老人家有些駝背的背影,沉默了半餉,嘴‘脣’微啓,“老婆婆,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那天,您爲什麼要對着他開槍?”
洛顏握着柺杖頭的手指力度稍微緊了緊,並沒有回頭,一小步一小步的邁着往房間‘門’口走去,邊緩慢的對後面的人說:“因爲他是我外孫!”
老人家走了……
傭人將燉盅裡的燕窩倒進瓷碗裡,端到葉涼煙面前,“葉小姐,先吃點東西,您不吃,肚子裡的孩子也餓了。”
是啊,她要多吃點,只要吃飽了有力氣,纔能有法子離開。葉涼煙接過傭人手中的瓷碗,不怕燙的大口大口喝着起來。
洛顏見完葉涼煙後,便走下了一樓,墨天雅剛從外面回來,此時正把手裡的車鑰匙隨意的扔到茶几上,擡頭看去螺旋樓梯那邊,“外婆,聽說您救了葉涼煙,爲什麼救她?”
洛顏‘陰’沉不定的斜睨了一眼墨天雅,走到客廳的太妃椅上緩緩坐下,爲什麼救那小丫頭?很簡單,因爲她現在的肚子裡有着她外孫的骨‘肉’。
墨天雅見外婆始終不回答自己,似乎在忖思着事情,但她向來就是個急‘性’子的‘女’人,本來還以爲洛顏是有多恨着葉涼煙的,可如今……她真的猜不到自己外婆在做什麼。再者,無論自己再不願承認葉涼煙已跟自己大哥登記,可那終歸是個事實。她看得出的,如果葉涼煙在外婆這裡出了什麼事,墨辰霆會變得更變態。
“天雅,小丫頭被我救了,再怎麼說,我也是她救命恩人吧?告訴辰霆,讓他來B市找我一趟!”洛顏眼睛裡的餘光刮向在忖思着的墨天雅,此時傭人從廚房端來一個茶盞,放到茶几。
洛顏慢悠悠的拎起放着蓋碗的茶碟,掀開茶蓋,垂下眼瞼喝了一口‘花’茶。
…
葉涼煙被關在別墅二樓長廊最尾的房間裡已經過去兩天兩夜,房間裡三個傭人二十四小時輪流看着她,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通往‘露’臺的玻璃‘門’被封鎖住,她‘插’翼都難飛。
兩天兩夜後,清晨,別墅外陣陣秋風,吹落着木棉樹上的黃葉,殘‘花’。
墨天雅的臥室離着囚禁葉涼煙那個房間並不遠,想過很多方法幫她逃離,但每一次念頭剛出,就被洛顏身邊的‘女’保鏢、傭人識破。顯然而見,她的外婆真不是一般老人家。
這會兒她剛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打開手機有沒有來電或者未接電話。在兩天前洛顏吩咐自己把葉涼煙在洛顏手上的消息告訴墨辰霆,她就已經轉告給了李擎,可這一天一天過去,墨辰霆卻始終沒有到來。難道,在她大哥的心目中,葉涼煙並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重要?
其實對於她而言,應該是件好事纔對的。可,爲什麼她的心裡會隱約浮現着難受,似乎在期待着他過來救走那個‘女’人?
她靜靜盯着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呆滯了片刻,房‘門’叩叩叩作響。墨天雅將手機隨手的拋到‘牀’頭櫃,掀開被子穿了拖鞋落地,捲髮微微蓬‘亂’,她伸手撓了撓,隨意的應着外面敲‘門’的那個人:“進來。”
穿着淺灰‘色’西裝身材高挑的‘女’保鏢從外面擰開‘門’走進去,先是對着墨天雅鞠了躬,再畢恭畢敬的道:“二小姐,老夫人問您,大少爺什麼時候會過來?”
果然是來催她……
“叫個人進來收拾被子。”墨天雅指了指身後那‘牀’被她整‘亂’的被子‘牀’單,她不想回答傭人的問題,直接挪開了話題。
‘女’保鏢自然不敢明着質問墨天雅,便點了下頭,轉身出去叫傭人。
墨天雅拿着手機進了衛浴間,反鎖上‘門’,沒有馬上洗漱,而是蹲坐在馬桶蓋上,她不敢直接打電話給墨辰霆。因爲這件事關乎於葉涼煙,她還是猜不透墨辰霆對葉涼煙的情感到了哪個地步。便什麼事都找李擎報告。
李擎接到墨天雅來電時,剛跟寧岑遠去了一趟Z市,此時正往A市返回的高速路上。
當他見着手機裡的來電時,他有一種想直接切斷的衝動。可畢竟墨天雅是自己BOSS的妹妹,再怎麼說,他終歸是要給點面子的,嘆了口氣,才劃過接聽鍵。
“你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了?我哥呢?兩天兩夜過去了,我想他現在一定是不知道,她被外婆困着在一房間裡,根本就是見不得天日那種。”墨天雅對着手機話筒說着同時,很爲難的咬了咬‘脣’,而腦海裡卻一直都浮現着懷着孕的葉涼煙在那個房間裡,到底是有多麼無奈。
李擎從車裡的後視鏡瞥了眼在開車的寧岑遠,沉默了半會,他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