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霆的黑眸很紅很紅,似在壓抑着一種心痛。他不再轉戒指,修長的手漸漸的收成拳,薄脣卻邪魅的揚起,眼底似笑非笑,此時此刻的他,像足一個地獄最黑暗卻又抓不到一絲他要生氣的證據的撒旦。
“你一定有什麼沒告訴我。”沈毅年依稀的感覺到,墨辰霆的心裡還是有葉涼煙。也許,那份愛比過去更深了。只是,墨辰霆他太會隱藏自己心中所有的想法,別說頭腦簡單的葉涼煙能看得出來,就連他這個親生弟弟,都一點也猜不到。到底他在進行着點什麼?
墨辰霆的眼瞼看向遠處掛在牆上的耶穌,薄脣輕啓,嗓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卻帶着半分沙啞:“你想要她,帶走。”
那簡明扼要的語氣,很絕。
“我聽ly的律師團說,你最近立了遺囑。”沈毅年也重新看向耶穌,心平氣和的說着。他想接着說下去,而褲袋裡的手機忽地在嗡嗡嗡震動。
沈毅年掏出手機,見到是顧溫柔的來電提醒,他當着墨辰霆的面接通,電話裡頭說話特別急促激動。而在沈毅年切斷了通話轉過頭準備要將葉涼煙被人綁走的消息告訴墨辰霆時,他身旁哪裡還有人?
教堂外,一部跑車極速漂移轉彎,輪胎狠狠刮過瀝青路的聲音特別響。
吳依依下了酒店負一樓的地下停車場裡,準確的找到他們剛剛坐來的那部房車,車門緊閉,她狠狠的拍着車。莫妮卡此時就在房車上,二郎腿隨意優雅的翹着看雜誌。
聽見外面在敲車門,她便摁下自動開門鍵,車門緩緩開啓。
“莫妮卡,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你明知道墨總今天不會來參加宴會,所以你就讓太太去當舞臺小丑,讓她被人笑話,遭人唾罵。你是安排好的對不對?你抓走太太了!”吳依依太過激動,直接從車外伸長了手進車裡一把狠狠的抓住莫妮卡的長裙衣領。
莫妮卡拿着雜誌的手忽地一抖,書本掉到羊毛毯上。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十分疑惑的看着吳依依……
“你別擺着一副無辜樣,這件事如果不是你做的,我想不到有其他人。”吳依依就知道,情敵怎麼可能會那麼好拱手相讓愛情給你?不能怪別人去傷害你,只能怪你自己耳朵太軟,輕信了別人。
但莫妮卡是真的不知道,她一直都天真的以爲,即使墨辰霆再不待見自己也好,可在宴會上,他總會出來露個面敷衍下外界吧?卻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直接不出現。現在葉涼煙還忽然被一羣莫名人士綁架掉,萬一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麼她莫妮卡絕對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給葉涼煙墊屍底。
而且如果她真的要給葉涼煙下陷阱,絕對不會那麼愚笨的在這個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場合裡直接綁架她。所以她現在特別的想哭又想笑。還好她當時還沒有這個笨念頭,悲傷的是,現在葉涼煙被忽然綁了,自己又是讓她去出席宴會的人,很多懸疑,肯定都會推到自己身上。
莫妮卡下了車,拿了自己的手機撥給她安插在宴會裡的服務生,“我們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覺得你現在假惺惺還有用麼?莫妮卡小姐,您是誰派來的人不要緊,可是太太沒得罪您吧?她都不打算要跟您爭任何東西……”吳依依愣在原地,不想動。
莫妮卡知道現在說什麼都無補於事,就不理吳依依,直接往地下停車場電梯的那個方向走去。
會場上的大燈全部開啓,光芒四射。來的賓客陸續離開。
沈靈珊正緩緩的走上已經空曠的舞臺,正中間的地面上掉着一塊麪紗,是剛剛葉涼煙被人摘下來的。她走過去後,彎腰撿了起來。
剛剛她爲什麼會那麼肯定的說,那個女子不是莫妮卡?除了發現那雙瞳仁的顏色不一樣以外,還覺着,她眼睛流動出的光彩很有熟悉感。她原本是想要等宴會結束後,去問問她叫什麼名字,是誰的女兒。可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猝不及防,誰都沒預想到,會有那麼一羣人進來將葉涼煙從後臺帶走了。
莫妮卡他們推開門進去的時候,便看見身材豐腴華貴的沈靈珊站在舞臺中間,剛剛葉涼煙站的那地方。沈靈珊並沒有察覺到他們進來。
大門隔着舞臺還有一大段的距離,莫妮卡跟吳依依很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吳依依冷漠的轉移開視線。
莫妮卡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的走近沈靈珊。彼時彼刻,沈靈珊將面紗攥在手心裡成了一團。她的神態不悲不喜,看不出什麼動靜。
“二夫人,您是不是認識葉小姐?”莫妮卡已經走到了沈靈珊的背後,淡淡的開聲問道。
沈靈珊背脊微微一跳,回頭看着莫妮卡本人,她果然沒穿“白雪”。
“我看您一定是早猜到,我不會出現在這場宴會上吧?所以,你纔會出席,對嗎?”莫妮卡的口吻很平緩,沒有任何質問的意思,“葉小姐對於阿辰來講,很重要。”
沈靈珊眼睛驀地瞠大一倍,眸底閃過驚訝。
“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我跟您都沒命活了。我死不要緊,可您……就不想想二少爺嗎?”
手中的面紗輕飄飄的重新掉到地上。
沈靈珊抿着嘴不願意說話。
沈毅年一直追尾着墨辰霆開的那部超跑,他真真是在飈速的,好幾回都差點跟車直接迎面相撞。
他以爲墨辰霆會第一時間回到酒店,可他的車竟然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行駛,這條路,是直往墨家莊園的路線。
與古代的紫禁城面積那般大卻比紫禁城的建築還要宏偉莊嚴百倍的墨家莊園裡,風景如畫的大花園種着幾千種奇異的花。一隻只蝴蝶在嬌豔的花朵之中飛着。
墨家裡的一棟棟別墅裝潢都不一樣,有分英式、歐式、泰式、美式、中式,等各國不同設計。
墨辰霆跟沈毅年的別墅裝潢都是英式的復古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