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怎麼這麼不會挑時機!”
語氣中,帶着滿滿的厭惡。
林墨歌此時臉色蒼白無血色。
因着額頭的冷汗,將那幾縷碎髮都貼在了臉上。
越發憔悴。
她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倒是有些感謝大姨媽,來得真是時候。
這個噁心的男人,她纔不想讓他碰!
他不是有潔癖麼?
殊不知,她的潔癖更加嚴重。
至少,她沒辦法與別的女人共同分享同一個男人。
權簡璃將自己整理好後,將她的衣服也收拾妥當,冷擰着眉頭,不由分說的將她身子撈進懷裡,抱着出了洗手間。
“幹什麼!你放我下來!”
她又掙扎起來。
這層樓裡的參賽公司就有十一家。
不管是誰看到了,丟人的都會是她。
之前在遊艇上那一晚,她已經深切體會到了,謠言的威力。
且不說權簡璃與白若雪現在關係是否和好如初。
若是被人看到這副模樣,她只會再次被冠上小三的罪名。
“若是不老實我就把你丟到會議室去!”
他低聲威脅。
林墨歌嚇了一跳,這個男人果然深知她的弱點。
因爲要路過會議室,害怕被裡面的人看到,只能將臉緊緊的鑽進他懷裡。
一顆心因爲太過緊張,都快要爆掉了。
還好,大家都集中在比賽當中,整層樓裡都安安靜靜的,好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
將她抱回辦公室,徑直放在了休息室的大牀上。
看着她短裙間那一抹刺眼的殷紅,他的臉色越發暗沉。
轉身出去,吩咐安娜去買些女人用的衣服物品上來,細心的,連同止痛藥都吩咐了下去。
林墨歌想要起身去洗手間整理一下。
她現在的樣子,也太過丟人。
不料剛坐起身,就被權簡璃發現,又按了下去。
“就這麼擔心那個男人麼?”
他的聲音,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無情。
她微微一皺眉頭,小腹的擰痛,讓她身子一緊。
“去洗手間而已。免得再弄髒你的牀。”
她確實是擔心比賽的,也不知道李志明進行的怎麼樣了。
可是卻知道,現在若是說出來,無疑又會激怒這個男人,惹來不必要的折磨。
於是便避重就輕。
得到回答,他的臉色才緩合了一些。
依舊將她按着,淡淡道,“先躺着,一會兒安娜送了衣服上來再去換。”
“可是牀……”
她可沒忘了,他有嚴重的潔癖。
若是把他的牀弄髒了,說不定,會讓她洗上一年的牀單!
果然,他的眸子又暗了些許,卻仍是強硬的給她蓋上被子,冷冷丟下一句,“先老實躺着!”
這才黑着臉進了洗手間。
他轉身時,林墨歌清楚的看到,他褲子上那一片血漬。
心頭一軟。
方纔,他竟然沒有因爲弄髒了褲子而罵她。
他這是,在顧及她的身體麼?
雖然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測,心,卻溢滿了感動。
聽着洗手間裡傳來的水流聲,像是一曲安眠曲一般,催着她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似是感覺有人影在眼前晃動。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淡淡的香水味。
很好聞的味道,似乎,還有些熟悉。
是安娜麼?
方纔權簡璃說過,安娜會買了東西送上來……
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卻如何,卻不能動彈半分。
像是身子完全不聽使喚一樣。
明明頭腦是很清楚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猛然清醒過來。
房間裡早已空無一人。
轉頭,看到了放在牀邊的衣服和用品,心裡的疑惑才漸漸消散,剛纔的人,應該就是安娜了吧。
沒有時間細想,慌忙抓起,衝進了洗手間……
等她再回到會議室所在樓層時,走廊裡已經站了一些人。
似乎在討論着剛纔的比賽。
“副總!”李志明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恰好看到了她。
“副總,你的衣服……”
“喔,剛纔去洗手間時灑了些水,就去換了一套。”她口不對心的解釋了一句,幸好他沒有再追問。
伸手扯了扯身上的長褲,她忍不住暗自嘀咕。
就算是來大姨媽來了也不用非得穿長褲吧?
這麼熱的天氣,權簡璃那廝是想熱死她麼?
若不是剛從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沒見他的影子,她倒真想質問幾句的。
“比賽怎麼樣?已經結束了麼?”她收回心思問道。
“恩,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看副總你的了……”
李志明說着,拿出一個筆記本來。
上面是他剛纔總結的一些要點。
“還有些時間,副總,你先把這些再背熟一些吧。”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林墨歌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其實爲了今天這場比賽,她之前已經背過了不少的資料,還有之前李志明寫好的稿子。
可是,今天的比賽似乎與他們預料的稍稍有了些偏差,所以,纔要臨時補充。
微微點頭,“恩,我盡力。”
說罷,便拿着本子到一邊去死記了。
囫圇吞棗,也只能死記硬背而已。
如果隨便挑出一個問題來,她就會亂了方寸。
可是應付這種場面,她還是覺得有些艱難……
終於,緊張的時刻還是來臨了。
第二場比賽準時開始。
因爲林氏是最後一場,所以林墨歌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可是殊不知,等待的時間,纔是最折磨人的。
因爲會隨着時間的延長,而加大心中的恐懼。
前面的十家公司負責人,各各都是侃侃而談,本就是專業的精英,對自己的業內知識,當然如數家珍。
反觀林墨歌,卻因爲緊張,而冷汗直冒。
剛纔已經吃了兩粒藥,可是肚子卻越發痛了。
看來在精神緊張的前提下,藥物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
終於,最後一位負責任也演講完畢。
“副總,不用緊張,加油!”
李志明衝她使了個眼色,她微微點頭,努力扯着嘴角,露出個笑容來。
深呼吸一口,站起身來。
強忍着小腹的劇痛,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上講臺。
原本如雪般的肌膚,因爲身體的不適,顯得更加白皙。
在燈光的照射下,臉頰上的肌膚,清透得幾乎透明。
還好,之前背過的內容,現在還能想起一些來,不至於讓腦袋一片空白。
望着坐在對面的一衆評委,她緩緩開口。
“各位評委好,我是林氏代表林墨歌,現在將會闡述我公司對雪城項目的初步構想……”
一旦開了口,便覺得比剛纔要輕鬆不少。
緊張的情緒也稍稍緩解了一些。
那些被她記在腦袋裡的內容,如同泉水一般,潺潺流出,以平靜優雅的嗓音,從她脣間緩緩吐出……
會議室的大門,卻突然被打開。
兩個身影兀然出現在那裡,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也打斷了她的報告。
“權總終於露面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衆人譁然。
卻並不是因爲權簡璃的出現,而是因爲站在他身邊,親暱的挽着他手臂的那個美人兒,白若雪。
她一襲淺藍色的禮服裙,站在他身邊微微笑着,眉眼間,皆是明媚優雅。
溫婉嬌弱,如同一朵冰清玉潔的百合花。
只微微一笑,便讓場上的衆人,入了她的套。
而權簡璃,竟難得的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裝,似乎,是爲了與白若雪的淺藍禮服相配。
天作之合,一對璧人。
看着他們二人,能想起的,就只有這些美好的詞了吧?
可偏偏,林墨歌此時,倒是想起另外兩個。
姦夫淫婦,狗男女!
兩人就那樣優雅的走進了會議室,繞過衆人,最終,坐在了講臺對面的貴賓席上。
白若雪的手,始終緊緊挽着他的手臂。
兩人相依相偎的模樣,實在是刺眼至極。
因爲他們的入場,林墨歌的報告,自然也中斷了下來。
而且,她此時也沒心思再去闡述那些東西,因爲心亂成了一片,還帶着刺骨的疼。
這個該死的男人。
方纔還在洗手間裡對她解釋,說他與白若雪間清清白白。
轉眼,便與她相攜着出現在衆人面前。
呵呵。
這巴掌,打得還真響。
以後,若是她再相信這廝的話,就是她的愚蠢!
權簡璃剛剛坐定,主持人便拿了話筒過去,在他耳邊低聲道,“權總,方纔已經有十家都做完報告了,只剩下林氏一家。”
權簡璃微微點了頭,陰翳的眸子,投向了講臺上那個面色蒼白的人兒。
依舊是那副沒有任何表情的冰山臉,語氣,也冷得讓人心驚。
“抱歉打斷了林副總的報告,不過在繼續報告之前,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林副總回答……”
說話間,那雙冷兀的眸子,在她身上掃過。
激得她汗毛直立。
暗自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請問林副總,對中外建築歷史,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他說的不急不緩,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
場上衆人皆是能愣怔。
這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
但說複雜,又極其複雜。
對建築學沒有獨到見解的人,是絕對無法作答的。
林墨歌被他這一問,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慘白。
額頭上冷汗涔涔,小腹也越發擰痛。
似乎要將她的靈魂都扭曲了一般。
狠狠的瞪着那廝,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的權簡璃!
明知道她對這些一竅不通,竟然還要提出這種問題來讓她難堪!
折磨她就這麼痛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