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孩子們的親生母親,去學校參觀也……”
白若雪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胡蝶打斷,“可是,簡璃竟然和她一起去!若雪,簡璃他明明就要跟我結婚了,卻還帶着那個女人出雙入對!甚至還到孩子們的學校去招搖……這下子所有人都會認爲,她纔是那個要跟簡璃結婚的女人……”
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忽然又哭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新聞上都是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背影,因爲他們根本就一直在一起啊……什麼公司忙?根本就是謊言!”
“蝶兒,你別激動……”白若雪沒有想到胡蝶會激動到如此地步,便害怕她會再次暈倒。
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鬧大了。
“本來他們就是孩子的親生父母,或許只是逢場作戲呢……你既然要嫁給簡璃,就要接受他們的這一層關係不是麼……”
“不,若雪,你不明白!”
胡蝶哭成了淚人,“S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那些,到時候婚禮請來的,也是一樣。他們看到我的時候,一定會笑話我的,一定會的……嗚嗚……他們會取笑我的……”
“那就不叫他們好了……”白若雪安慰道。
“不!”胡蝶再次亢奮起來,“我希望所有人都看到我的幸福,我也希望被很多人祝福……可是,簡璃他這麼做,到底置我於何處?他明明就要跟我結婚了啊……”
白若雪話題一轉,“或許不是簡璃願意的呢,你也知道,那個女人的手段有多高……”
“對,就是那個女人!一定是她威脅簡璃,勾引簡璃的,一定是這樣……我不能再讓她毀了我的婚禮……”
胡蝶說着,便如癲狂了一般,拋下她衝出了店外。
“蝶兒!……”
白若雪在身後叫了幾聲,胡蝶卻早已經衝到了車上。
她微微一笑,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胡蝶,你以爲,嫁給簡璃會有這麼簡單?
你?根本就不配!
有資格嫁給簡璃的,只有我一個人!……
我就是要讓你跟林墨歌互相鬥狠,到最後,兩敗俱傷……
胡蝶一回到家便哭着回了房間,哭聲震天。
就連坐在客廳的吳玉潔都反應過來,便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傭人看着,忍不住多了句嘴,“這蝶兒小姐還真是沒眼色,竟然連安都不問……”
“罷了,她不過是剛來不懂規矩罷了,時間久了自然會懂了。”吳玉潔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表情卻並不好。
“這還沒嫁進來呢就如此大的架子,若是真結了婚,還不高傲到天上去了!”傭人又開了口,“夫人,您打理權家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如此過,她這不是擺明了仗着二少爺不給您面子麼……”
“好了,若是這話被簡璃聽了去,又有你受的!”吳玉潔擺擺手讓她下去,眉頭卻緊緊皺在了一起。
其實方纔傭人的話說到了他心坎裡。
她本來就不同意這個女人嫁進來的,可是簡璃做下的決定,又沒有反駁的餘地。
而且在這個家裡,大事上,她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力。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昨天來的時候還表現得小心翼翼,這纔不過短短一天就變了臉色。
一大早讓管家送出去逛街,現在回來了,一個招呼都不打便進了房間。
這根本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啊。
看來找時間,她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也好讓她知道一下,在這個家裡,誰纔是當家的!
辦公室裡,權簡璃正埋頭看着文件,手機忽然想了起來。
剛一接起,裡面便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嗚嗚……簡璃,你既然不想跟我結婚,又何必要說這些話……嗚嗚……”
“怎麼回事?”
權簡璃臉色一沉,好好的怎麼又哭起來了?
“嗚嗚……簡璃,你到底置我於何地啊……”
胡蝶泣不成聲,還不待權簡璃再問什麼,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看着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權簡璃的眉頭擰成了疙瘩。
“發生什麼事了璃爺?”嶽勇只覺得璃爺的表情實在嚇人。
“不清楚,先回去看看!”說罷,抓起外套匆匆向外走去。
嶽勇迅速跟在後面,滿臉的疑惑。
剛纔打來電話的無疑是蝶兒小姐,可是,不是說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選婚紗的麼?昨天說起這事的時候,蝶兒小姐可是興奮的很呢。
怎麼才過了一夜,就又變成這樣了?
看璃爺的表情,他是真的動怒了。
雖然不知道爲了什麼,可璃爺今天的心情並不好,恐怕蝶兒小姐是火上澆油了啊。
路上,權簡璃一言不發。
不知爲何,心裡越來越煩躁。
原本剛見到蝶兒時,每次看到她哭,他都覺得內疚。
因爲是他害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有責任也有義務照顧她一生。
可是後來,每次她將自己的傷口拿出來給他看,告訴他這些都是爲了他而受,甚至一次次用死亡來威脅的時候,他便開始厭倦了。
甚至訂婚宴之後的那一天,蝶兒在醫院裡自尋短見,他當時竟然真的希望醫生不要搶救過來……
如果她真的死了,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吧……
如今,只要一聽到哭,或者看到她哭的模樣,他心裡,便如同幾萬只螞蟻在爬一般,煩躁難安。
或許,他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吧?連對一個恩人的憐憫都沒有……
可,無論是誰,有再多的耐心,也會被一次次的威脅和胡攪蠻纏消磨光的……
回到家時,嶽勇還未下車,權簡璃便已經匆匆進了客廳。
吳玉潔還在客廳裡坐着,許是因爲剛纔的事,現在胸口有些抑鬱難安。似乎有一口氣憋着,難受的緊。
正在想着有什麼懲治胡蝶的辦法,卻見權簡璃陰沉着面色走了進來。
“簡璃!……”
“阿姨,蝶兒呢?”
“她……在房間……”吳玉潔話剛說罷,權簡璃便大步衝了樓。
又將吳玉潔一人丟在樓下。
砰!
吳玉潔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上,裡面的茶水盪漾着溢了出來,灑在桌子上。
一個個都是這樣!原本老爺子在的時候,簡璃還尚且對她尊重一些,可如今,卻是越來越放肆了!
權簡璃匆匆走了胡蝶房間外,便聽到裡面傳來嗚咽的哭聲。
眉頭一皺,推門走了進去。
“都滾出去!……”胡蝶頭也不擡的怒吼一聲,將牀頭櫃上的東西悉數掃落。
嘩啦拉……
破碎了一地斑駁。
水果滾落在地,盛着果汁的杯子也碎裂開來,濃郁的果汁,濺落在地毯上,弄溼了一大片污漬。
璃爺的潔癖此時忽然間作祟,看着那斑駁的地毯着實礙眼。
恨不得將這房間所有的東西統統丟出去!
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怒火強壓下去,“發生了什麼事?”
清冷的嗓音震得胡蝶哆嗦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面色陰沉的權簡璃,眸光閃爍,“簡璃……嗚嗚……你還回來做什麼,就讓我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就可以跟那個賤女人逍遙快活了!……”
咔嚓!……
方纔就落在地上的杯子,此時再次裂開了一道口子。
卻像是被權簡璃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冰裂的一般。
他記得,那次喝醉酒後去找墨兒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蝶兒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人。
還因此而激怒了墨兒,將他扔到樓道里整整睡了一夜。
可是此時,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蝶兒,卻用賤女人這種低賤的詞語來辱罵着墨兒!
這是他萬萬不能忍的!
可是,馬上就要結婚了,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胡蝶本就幾盡癲狂了,哪裡能看出權簡璃的心思?
當着他的面,哭的更加肆無忌憚了,“嗚嗚,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不是以爲我不知道?說什麼公司裡忙,你明明就是跟那個賤女人在鬼混!……簡璃,你竟然都要娶我了,爲什麼還要帶着她出雙入對,甚至在學校裡大肆張揚!?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啊?”
“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權簡璃咬牙切齒,這些事蝶兒自己絕對不可能知道!
她這幾日興奮着婚禮的事,根本就連新聞都不看的,所以昨天出的新聞,他纔沒有浪費時間打壓下去。
不料,還是被她看到了麼?
可是,新聞上似乎並沒有說明他帶着墨兒去學校的事啊……
那麼,她是如何知曉的?
“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簡璃,你既然敢做,我自然就會知道……是不是我不知道,就會一直被你矇在鼓裡?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欺騙了我?”
胡蝶哭的眼睛都紅腫了,臉上的妝容早就被淚水沖刷得一乾二淨,露出肌膚上那細小丑陋的疤痕,可她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只想要發泄自己的委屈。
“只有我一個人是傻子,還在爲了要嫁給你而欣喜,可是你呢,卻摟着別的女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公衆視線之中,甚至在別人眼中,那個賤女人才是你未來的太太!……”
“夠了!”權簡璃低吼一聲,嗓音透徹刺骨。
震得胡蝶身子一僵,連哭泣聲都停止了。
他深呼吸一口,抑制着自己想要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口中說出任何關於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