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擔心她,又爲她做了那麼多事,爲什麼不想讓她知道呢?”嶽勇有些不理解,按理說來,璃爺對林小姐所做的這些事,都應該讓林小姐知道纔好啊。
這樣的話,林小姐對璃爺的誤會就會少一些,兩個人的感情不是會更好麼?
可是璃爺卻又不讓他告訴林小姐,剛纔明明還那麼焦急的,現在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也實在是太能裝了。
“知道又如何?不過是沒有結果的妄想罷了。”權簡璃薄脣輕吐,目光幽怨的看向了車窗外。
嶽勇卻並不明白,璃爺所說的妄想,到底是說的林小姐,還是說的他自己。
可他知道再問璃爺也不會說了,只好安靜的閉嘴。
醫院裡。
林墨歌陪着母親待着,安撫着她的心情。
可是無論她再問什麼,母親也只會說對不起,其他的便不願意再說了。
沒一會兒,醫生便來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只說是受到了一些刺激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墨歌先是道了謝,又道了歉,這才把他們送走。
小護士走了進來,給閆莎吃了安神的藥,這才明媚的笑了笑,“林小姐,我就說過不用擔心的,您以後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
“恩,我知道了,真的謝謝你,害你們折騰了這麼大半天……”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麻煩了那麼多人。
“林小姐說的哪裡話,您母親是我們這裡的貴賓患者,我們有義務好好看護的。倒是我應該向您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聽着小護士的話,讓林墨歌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她也知道,能讓小護士和醫生們做到這種程度,都是因爲權簡璃的面子。
可是,最終受益的那個,還是母親。
可一直這麼彼此道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倒不如早些讓小護士出去休息的好。
小護士走後,她安靜的坐在母親病牀前,緊緊抓着母親的手。
閆莎的手在微微顫抖着,表情複雜,看不出來是害怕還是什麼。
因爲藥效來得很快,沒一會兒,閆莎便昏昏欲睡了。
“媽,您安心睡吧,門外有人日夜保護着您,不會有事的。您不用再擔心了……”她輕輕的拍着母親的手道。
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一般。
“墨歌,媽對不起你啊……”閆莎淚光點點的望着她,卻始終不肯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墨歌也不好再追問,等母親情緒穩定一些了,總會告訴她的吧?
病房裡漸漸安靜下來,外面的嘈雜聲也漸漸褪去了。
夜幕降臨。
看着母親睡着了以後,她才幫母親掖好被角,出了病房。
門外站着兩個黑衣人,林墨歌知道,是嶽勇派來的。
不管是嶽勇還是權簡璃派來的,也現在都顧不得管了。只要能保護母親安然無恙,便是最好的結果。
“我媽就拜託你們了。”她對着兩個黑衣人禮貌道。
“林小姐放心吧。”黑衣人也恭敬的回了一句。
她這才安心的進了電梯,可是心裡卻一直在想着剛纔的事。
母親一定是因爲見到了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所以纔會受到驚嚇,自己跑回來的。
要不然的話,她也不用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了。
可是,爲什麼又不願意告訴她呢?
權家老宅。
權簡璃剛下車,嶽勇便走了過來,“璃爺,剛纔來了電話,林小姐母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說她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的樣子。”
“驚嚇?”權簡璃微眯着鳳眸,不假思索道,“把事情調查清楚,一定要查清楚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是璃爺。”
嶽勇恭敬的應着,“另外,關於張林,也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有人在遠郊見過他,據說當時他是在買火車票……”
“好,繼續查,一找到人就直接帶來,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我明白!”
主僕二人說罷,這才一前一後的進了客廳。
在胡蝶撲上去之前,權簡璃已經進了書房。
“哎,簡璃!……我特意爲你煮了甜湯……”胡蝶不甘心道。
嶽勇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深藍色的夜空中,幾顆星子不安分的閃耀着。
醫院外的一棵櫻花樹下,停着一輛黑色私家車。
後座上,坐着一位略顯蒼老的老人,此時戀戀不捨的仰頭,望着那一扇扇已經變成漆黑的住院部大樓的窗子。
“乾爹,您剛纔爲什麼不直接過去呢?”坐在駕駛座的杜予絕有些不解的問道,“您找了她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不是應該相見的麼?”
老人搖搖頭,目光變得越發深沉,剛纔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櫻花樹下的閆莎。
她戴着櫻花幸福微笑的樣子,真美。
就如同三十年前一樣。
可是,他卻連走過去找她的勇氣都沒有。
因爲她看到他時,就如同見了魔鬼一般的逃走了。
“是我負了她,她恨我,也是應該的……”
老人無奈嘆息一聲,“她連我的面都不願意見,我又如何再去煩她?”
杜予絕撇撇嘴,這種老人間的感情,他反正是不懂。
“那個林墨歌……跟她很像……”老人忽然又說道。
“恩,我倒是覺得她的眼睛跟乾爹您的很像。”杜予絕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老人眼底微微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我只要結果。”
“對不起乾爹,之前我已經計劃好接近她了,可是一直沒辦法拿到她的頭髮,所以,可能還要再等一等才行了……若是一直頻繁出現在她面前的話,不僅她會懷疑,權簡璃恐怕也會狗急跳牆的。”
一提到權簡璃,杜予絕眼裡便閃爍着仇恨的火花。
“看來你已經找到他的弱點了……”老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過,在得出結果之前,不許動林墨歌!”
“我知道的乾爹,她若真的是您的女兒,我自然是不會動她的。”杜予絕說罷,便發動了車子,漸漸隱入漆黑的夜色中了……
因爲發生了那件事,林墨歌便往醫院跑得越發勤快了。
閆莎似乎睡了一覺之後,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跟她有說有笑的,絲毫沒有了那天害怕的樣子。
只是,母女二人似乎對那天發生的事很有默契一般,沒有人輕易提起。
閆莎不想告訴女兒,是害怕她會受傷害。
林墨歌不問,是她相信母親,也不希望母親再想起那件事來而傷心。
畢竟,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有些是可以和別人分享的,有些是不能的。
只要母親能平平安安的,就足夠了。
之前母親說過,在出車禍前,看到過一個女人。
林初白還特意爲此去了一趟A市,卻什麼也沒有查出來。
看來這件事只能一直向後拖延了,只有等母親徹底的恢復記憶纔有辦法調查清楚了。
她一方面希望母親能快些恢復記憶,好早日抓到那個肇事逃逸的兇手,給母親出一口氣。
可是另一方面,又不願意讓她想起來,只想讓她像現在一樣,開開心心的生活就好。
總之,心裡格外糾結。
而權簡璃這幾日也過得並不好。
心裡的疑團太多,卻得不到解答。
每天回到家後,胡蝶就一直纏着他。
他卻還要一直忍着,因爲擔心自己會在一怒之下和胡蝶攤了牌,所以下班後便不敢直接回家了。而是往莫易雲的酒吧跑。
喝得爛醉了纔回家,順便也讓莫易雲那個愛情顧問,再好好教一教嶽勇怎麼才能追到那個小明星。
莫易雲的嘴巴都快磨破了,嶽勇那個木頭疙瘩卻一點長進都沒有,氣得莫易雲都要爆發。
看着他們兩個鬥嘴的時候,是權簡璃唯一快樂的時光了。
可是,在週末起牀的時候,看到胡蝶在自己牀前坐着的那一刻,把他嚇了一跳,後來,便乾脆連家都不回了,直接就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睡覺。
他原本就不怎麼愛回權家去住的。
在認識林墨歌以前,一直都是住在琉璃醉酒店頂樓那邊,可是,後來帶着墨兒去過以後,那裡,便留着墨兒的味道和記憶。
讓他不忍心再去觸碰。
所以,便只能在辦公室的休息室裡將就了。
反正沒有墨兒在身邊,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寡淡無味。
“璃爺!”嶽勇站在閒前輕聲叫道。
因爲有要事,必須要叫醒璃爺才行,可他又擔心吵了璃爺的好夢,璃爺會發怒,所以一直有些畏畏縮縮的。
在他叫第七次的時候,權簡璃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感覺腦袋要爆開一般的痛。
“嘶……雲二那傢伙到底給我喝了什麼酒?該不會是假酒吧?”
平時喝酒雖然也會頭痛,可今天卻痛的有些特別。
如同針扎一般。
見璃爺醒了,嶽勇趕緊把醒酒湯端過來,“璃爺,您先喝點吧,喝了會舒服一些。”
“恩。什麼事說吧。”權簡璃靠坐在牀上,一邊喝着醒酒湯一邊說道。
“那個張林,找到了!正在帶來的路上。”嶽勇站在一邊報告道。
權簡璃頓時眸光一亮,“做的不錯。從後門進來,不要被人發現了。”
“我明白璃爺!”嶽勇憨厚的說着,接過璃爺遞過來的空碗,這才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