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悅怎麼也想不到,季明淵要帶她見的人居然是——
南、耀、華!
真是要瘋了!
邊悅拽住季明淵的手,“他就不用見了吧。”
季明淵笑着,捏了捏她的臉蛋,“要見,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聲音很溫柔,可是邊悅卻聽出了不容抗拒的意思。自從“麗仙宮”那件事之後,季明淵就沒有以前那麼善良了,他堅持的事情即使她撒潑打滾都沒用。
鬱悶。
季明淵擡起她垂下的腦袋,問,“鐲子帶了?”
“哦,沒帶。”
“胡說,”季明淵又捏了捏她臉蛋,肉挺軟,“我分明看見你那天放進了包裡。”
“知道了還問!”
“給你個配合我的機會。”季明淵從她包裡輕鬆地將鐲子掏出來,擡起她的手就要帶,邊悅拒絕,不配合。
“嗯?”季明淵眼眸微眯,磁性悠長的聲音透着些許危險的味道。
邊悅看他眉目如峰,俊顏微凝,不自覺鬆開了手,白玉的鐲子透着些許冰涼落到了手腕。他修長的手捂了一下,放開,“以後都戴着。”
邊悅低頭,水澤飽滿的祖母綠翡翠鐲子,落在白皙的腕上,宛若一灣碧池,溋波盪漾,泛着清涼的曦光。
看着鐲子,邊悅內心逐漸平靜了下來,這是當年母親曾經戴過的鐲子。
季明淵看她神情呆呆,略微恍惚,長手一勾,將人摟在懷中,“走,去拜訪一下南書記。”
“現在就去?”
“現在我有空,而且天氣不錯。”
邊悅:“……”現在是大晚上好嗎,還挺冷的,您從哪裡看出不錯的?
邊悅被帶進車裡,看他刻意用身體擋在自己前頭,心中感動得一塌糊塗,等他從另一頭上車坐定,不受控制地湊過去親他。
季明淵卻猛地一把將她推開!
砰!
一顆子彈擊碎玻璃從兩人中間飛射而過!
邊悅神色一凜,立刻趴倒,耳旁槍聲不覺,大概過了一分鐘,季明淵沉冷的聲音傳來,“人抓到了嗎?”
“跑了。對方只開了兩槍。”小八的聲音傳來。
季明淵將電話掛了,轉頭嚴肅交待邊悅不許下車,自己卻下車查看。他撿起地上的彈殼,不一會兒在周圍的小七和小八也跑了過來。
“是空炮彈。”季明淵將彈殼給了他們。
小七和小八看了一眼,小八點頭,“怪不得聽槍聲有些奇怪,對方既然是用的空炮彈,說明並不是真想要人性命。”
季明淵道:“他刻意避開了人,兩槍都是打在空處,比起傷人,警告的意思更濃。”
小七道:“警告?是衝你,還是衝邊悅?”
季明淵看他,淡淡道:“你說呢?”
他剛將段城送回來,就立刻有人過來“打招呼”了。這前後不到兩小時的時間差,說明對方起碼能接觸到他的行蹤信息,絕不是普通人。
小七道:“這裡雖然在指揮中心範圍內,但往來人少,他敢明目張膽動手,還安全撤退,顯然不是一無所知。”
小八道:“你是說,很可能是指揮中心裡面的人?老大,如果是的話,要查並不難。”
季明淵搖頭,嗤笑道:“不用管它,對方是誰不重要,反正遲早會露出來。他既然連傷我的膽子都沒有,就更沒有顧慮的必要。由它去,段城我是帶回來了,要送回去那是做夢。”看到指揮中心的人過來,季明淵道:“這件事不用鬧大,就說是你們在訓練。”
小七:“……”老大,就算您想應付對方,也好歹找個靠譜的理由啊。
誰訓練把boss當靶子訓的?
季明淵將空彈殼扔給小八,“彈頭改動過,儘快研究一下槍手的來路,槍法這麼準,躲起來可惜了。”
小八看了季明淵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老大這是要將人撈過來,這樣好,不虧。
季明淵打開車門,就看邊悅眼睛透過破裂的車窗,盯着小八手上的子彈看。
“對方是衝着你來的?那還會不會再來?現在你是不是比我還危險?”邊悅一連三個問題,氣都沒喘。
季明淵示意她下車,“我們要換一輛車。”
邊悅跳下車,“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她話剛說完,就有人朝季明淵敬禮,目不斜視。季明淵拉過邊悅的手,開口,“替我備一輛車。”
士兵問,“首長,需要帶人嗎?”
“不必,有人開車就行。”
“是!”
此時指揮中心已經有不少人過來,邊悅也沒法再追着季明淵問。這裡多數的兵對季明淵都很崇拜,明明是過來調查事情的,可是現在卻都一個嚴肅站着軍姿不說話,把氣氛弄得頗爲緊張。
邊悅悄悄拉了拉季明淵的袖子。
車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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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淵嚴肅地說了聲“辛苦”,帶着邊悅上了車。
身後,傳來整齊震耳欲聾的“不辛苦”三個字,邊悅覺得季明淵有些沒禮貌,可是他卻自顧將她帶上車,由着士官替他關上車門。
開車的士兵上車後問了目的地,就沒再多說一句話,自覺降下了隔離板,讓駕駛座後面完全成了密閉的空間。
季明淵臉上的神情這才放緩,恢復慣有的笑意,“對他們來說,如果我真的禮貌客氣,那纔會真的嚇人。”
邊悅有些茫然。
季明淵捏了捏她手心,笑着道:“對他們來說我更像是一個標誌,而不是季明淵。”
在士兵心中,季明淵應該是血性、冰冷、說一不二的鐵血軍人形象,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他們崇拜的是“他”,可又不是真實的“他”。
邊悅聽懂了,就像“英雄”的存在,他們是歷史長河裡的轉折點,是光芒萬丈的化身,人們崇拜他們,敬仰他們,可是不必走近他們。
“嗯,你是我一個人的就夠了。”邊悅說得霸氣,如果不是腦袋靠在人家胸口的話,或許會更有氣勢一些。
季明淵笑,“嗯,我是你的。”
這聲音磁性低沉,落在心頭,像是細小的電流傳遍全身,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不到二十分鐘,車子在書記大院外停下,士兵下車,將一個本子遞給看門的武警,武警看後,立刻從站臺上下來,朝車子方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小跑打開大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