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是也沒時間糾正了,反正無論邊悅知不知道,沒多久,肯定也會知道的。
邊悅看他急匆匆下車,隨後就往國際出口跑,連忙將人拉住,“你大哥國內還是國外?”
小江眨了一下眼睛,“……國內。”
邊悅扶額,上車。
t3航站樓和t2航站樓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邊悅和小江剛將車停下,就看到門口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擡起看錶的頭,面無表情地朝他們看過來。
小江急忙跑下車。
邊悅好奇打量了一眼,纔打開車門下去。看起來挺平和善良的呀,小江干嘛這麼緊張?
“爲什麼遲到?”
額……
好吧,好像嚴肅了一點。
邊悅距離兩步遠,沒走近,只聽小江道:“我今天要去翻譯室報道,我已經很快了!”
“既然你今天要去翻譯室報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工作嗎?怎麼會有時間來接我?你又擅自離崗了?”
連着三個問題,連邊悅都聽得眉心發跳。
“不是!我沒有!我請假了,跟主任請的,他批了!”
“你第一天報道就請假,憑什麼給你批?江仲傑!你是不是又威脅人家了?”
邊悅覺得,自己或許應該躲進車裡。
小江實在是蹙自己大哥,擡頭看到想往後退的邊悅,連忙指着她道:“大哥!這是和我同一天報道的同事!她和我一起來接你!”
江伯俊擡頭看向邊悅,皺眉,“上班第一天就請假說明你們工作態度不端正,”說完,他又看向江仲傑,“回去之後寫一份檢討書,交給你們領導,還要當面道歉,最晚明天上午十一點之前,我會打電話確認。你叫什麼名字?”
邊悅愣了一下,“邊悅。”
江伯俊面無表情道:“你也一樣。”
邊悅:“……”
回去的路上,萬籟寂無聲。
小江一臉抱歉地看着邊悅,邊悅偷偷看了後排長相平凡,卻嚴肅得嚇人的江伯俊一眼,見他緊閉雙眼,才咬牙切齒地瞪小江,壓低聲音道:“別忘了把我那份也寫了。”
小江正要反駁,就聽邊悅道:“你要是不照做的話,我就告訴你哥,說是你強迫我的!”
小江用口型罵了邊悅不是人。
邊悅只當沒看到,反正檢討書這種東西,她近期是絕、對、不、想、再、寫!
兩人都沒注意到,車後座的江伯俊在他們交頭接耳的時候睜開了眼,在聽到某一句的時候眼角上的青筋還跳了跳。
江伯俊本來想請邊悅一同吃飯的,不過邊悅果斷拒絕了,開玩笑,萬一要是再做錯什麼,再來一份檢討書怎麼辦。
“大哥,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好歹還有同事在。”小江埋怨道。
江伯俊嚴肅的神情稍稍緩和,淡淡地“嗯”了一聲,“上車,老爺子今晚在等我們回去。”
江仲傑不意外,大哥果然還是老樣子,知道老爺子在等要回家吃飯,還邀請別人,其中明擺着是算準了邊悅不會留下。
邊悅倒是沒想到江家的兩兄弟會這麼不同,簡單粗暴來說,就是一個看起來太靠譜,一個看起來則太不靠譜。
只是像江伯俊這樣的人會有問題?
等到邊悅有機會當面問季明淵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是這麼回答的,語氣有些意興闌珊,“江伯俊這個人啊,要說有問題是絕對不可能的,他頂多是僞善。”
江伯俊,四十二歲,c集團軍紀委書記,領中將銜。
季明淵見邊悅意外的神情,問,“你見到他了?”
邊悅點頭,“嗯,他弟弟剛好也去翻譯室報道,我和他一起去接的江伯俊,還因爲請假出來的問題,被罰寫檢討書,當面跟領導道歉。”
出師不利。
季明淵笑着道:“不意外,江伯俊這個人,以嚴格出名,不過在我看來只是做做樣子,不用太認真。”
邊悅看了他幾眼,小聲道:“這是你個人偏見,還是事實?”
“嗯?”季明淵挑眉。
邊悅道:“嗯,因爲如果對一個人有意見,就會對他的行爲都有偏見。”她可是聽說了,江家是b市唯一可以和季家對抗的家族,兩家之間的過往簡直不要太精彩。
“聽實話?”
“當然!”
“偏見。”
“……”
季明淵笑着道:“偏見有,但也是事實,等你接觸多了就知道了。另外,外面風傳的江家和季家那些事情,少聽點對你有好處。”
邊悅眼睛閃巴閃巴,“可以透露一點點?”
季明淵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揚起,笑得像只老狐狸,“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民族大義高於國家利益,國家利益凌駕一切利益。”
邊悅回味了一下,明白了一些,可是……
“說了跟沒說一樣!”
信息不對稱,誰知道哪些事情分別涉及民族、國家和個人。這句話,還不如舉一個具體的例子透徹。
季明淵在她脣上啄了一下,笑道:“那是你笨。”
“……”
季家和江家的事情邊悅最終也沒從季明淵口中挖出什麼,季明淵不願意說的事情,邊悅還真沒有辦法。當然,她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反正來日方長。
“吃飽了?”
“嗯。”很早就飽了,等你。
“味道怎麼樣?”季明淵示意了一下桌上的菜色問。
季明淵特意帶邊悅來四方坊,吃b市最地道的小食。
邊悅眨了眨眼睛。
季明淵失笑,“說話。”
“……顧着聽八卦說八卦,沒注意,不過味道應該不錯。”邊悅是個很老實的人。
季明淵竟有種早知如此的感覺,當機立斷,打包帶走,“當夜宵吃。”
邊悅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有種亞歷山大的感覺。等到夜宵,邊悅一一認真嘗完,給出了非常認真非常委婉的評價,“嗯,挺好吃的,不過偶爾吃一下就好了。”
季明淵此刻的感覺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最終邊悅一個人默默地將沒吃完的夜宵收拾掉,簡直是委屈。
“我的房間是哪個?”他們現在是在季明淵的私人住處,上下兩層,房間不少。
季明淵靠在沙發上,長腿架着茶几,頭從文件中擡出看了一眼,不冷不熱道:“二樓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