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8 這種感覺
“去幫梓諾挑傢俱?你答應我的。”許久之後,顧子梓看着許諾柔聲說道。
“要不你們父子倆兒先去挑?我把這碗洗了。”許諾將自己的手舉在他面前,笑着說道。
“女人的手要好好兒養護才行,別洗了吧,等明天張姨過來洗。”顧子夕拉下她的手輕輕揉了揉。
“我又不是手模,養護個什麼,這手不做事還不得廢了。”許諾拍下他的手,推着他去了書房:“你先去吧,我一會兒就好。”
“好,那你快些。”顧子夕湊脣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這才轉身進了書房。
……
“梓諾,挑好了嗎?”顧子夕走到坐在窗邊的兒子身邊,席地坐了下來。
“爹地……”顧梓諾轉頭看着顧子夕,欲言又止。
“有什麼事和爹地說?”顧子夕伸手將兒子抱在腿上坐下,溫柔的問道。
“爹地,我好喜歡現在的爹地,都比以前要溫柔。”顧梓諾將頭靠在顧梓諾的胸前,軟軟的說道。
“你是男孩子,很多事情爹地需要給你立規矩、設界限,所以你會覺得爹地大多數時候是嚴厲的、不溫柔的,可是不管是嚴厲的爹地、還是溫柔的爹地,都是疼你的爹地,知道嗎。”顧子夕看着兒子,輕聲說道。
“知道,謝謝爹地。”顧梓諾在他懷裡乖巧的點了點頭。
顧子夕伸手拿過書桌上的電腦,接着顧梓諾剛纔看過的傢俱,繼續往下翻去:“我們來繼續看傢俱吧。”
“許諾在幹什麼?”顧梓諾問道,似乎很自然的將她當成了家裡的一員。
“在洗碗。”顧子夕邊翻着電腦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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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會洗碗啊?”顧梓諾不禁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在他的概念裡,洗碗這些事,都是阿姨來做的。而做飯的事情,家人也是在心情好的時候才做呢。
“恩,正常的人就是她這個樣子。大多數人家裡是沒有阿姨的,這些事情都需要自己做。”顧子夕看着梓諾好奇的樣子,不禁慶幸自己不帶阿姨過來的決定——他也不希望兒子從小就養成指使人做事的習慣。
而在山頂別墅裡,他過着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而艾蜜兒自己,更是連喝水、走路,都有人跟着。
這樣不健康的生活,在孩子的眼裡,時間長了,就變成了理所當然。
……
“吃水果嗎?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麼,切了兩種哦。”父子倆兒正說話間,許諾端了果盤進來。
“我吃西瓜,爹地吃彌猴桃。”顧梓諾看了果盤一眼,又看向許諾:“許諾吃什麼?”
“我隨便。”許諾笑着盤膝坐了下來,將果盤放在書桌上:“在挑傢俱呢?有沒有挑好?”
“正在看。”顧子夕將電腦放到三個人的面前,對許諾說道:“這幾個是梓諾自己挑的,我覺得挺好。”
“不錯啊,不過,幹麻都是黑色呀,太深沉了。”許諾伸手拿起一塊西瓜,邊吃邊說道。
“男孩子當然用黑色。”顧梓諾皺起眉頭看着許諾。
“你看,這面牆是彩色的,放兩個黑色的懶人沙發,黑黑的一大坨,好嚇人。”許諾拿筆畫了張效果圖給顧梓諾看:“你看看,多不協調。”
“那你說要什麼顏色?”顧梓諾皺着小臉,看着許諾。
“牆壁上的某一種都可以,比如說:天藍、嬌黃、蘋果綠,都好看。”許諾邊啃着西瓜邊說道。
顧梓諾看了一眼牆壁、又看了一眼顧子夕,小臉皺得更緊了:“這三種顏色,都是女生用的。”顧梓諾不得不打消許諾的積極性。
“要麼就條紋吧,深藍與白色的條紋,很男性化,也很清新,怎麼樣?”許諾伸手捏了捏顧梓諾皺着的小臉,嘆了口氣說道:“你再不喜歡,我就沒主意了,你自己決定好了。反正不能是兩坨黑的,太噁心了。”
“那就這個深藍條紋的。”顧梓諾只得讓步。
“成,我幫你訂。”許諾點了點頭,將電腦抱在自己的身上,準備用自己的淘寶給他下單。
“可以找廠家定做,大小和裡面的用料需要特別說明一下。”顧子夕伸手將電腦拿到自己腿上,將沙發的型號存在了自己的文件裡。
“哦。”許諾看了他一眼,聳了聳肩沒再說什麼。
“還有吊牀、牀單、房間的地毯,一起選了?”顧子夕看着他們兩個。
“好啊。”許諾和顧梓諾點了點頭,兩人湊頭到電腦邊上,細細的看起來。
他們兩個,時而交流兩句、時而又爭吵兩句,象兩個孩子一樣,沒有刻意的討好,也沒有故意的爲難,都充分的表達着自己的意見,卻又並不固執已見。
這兩人,如果合作,倒是難得的好搭當。
顧子夕看着他們,心裡涌起一陣暖意——一家三口,最溫暖莫過於此了吧?
只是,就算在沒有那樣冷淡對艾蜜兒的時候,他們的相處,也從未曾有過此刻的自然與率性、溫馨與和諧。
蜜兒從嫁給他開始,已經習慣了家僕成羣的生活、已經習慣了高貴優雅的姿態,怎麼會沒形沒狀的和兒子一起坐在地上、甚至趴在地上呢。
其實,幸福有時候真的與金錢無關,一家人只有自己、沒有家僕、沒有幫傭,其實,也挺好。
只是。
呵,許諾,可惜不是你,否則,我們該多好。
……
“你房間的屋頂是海洋的顏色和造型,那你的牀單就用大船的這種吧,你覺得怎麼樣?”
“好幼稚啊。”
“你才四歲好不好,你不幼稚難道我幼稚?”
“那換這種海盜船吧,霸氣好多。”
“這個好看,就這麼定了。”
……
“吊藍這個好!”
“吊藍這個好!”
“不錯,臭小子,終於和我意見一致一回了。”
“說明你的眼光快趕上我了。”
“好吧,你和你老爸一樣臭屁。”
“喂,說話不文明。”
“你的意思是我沒做好文明的榜樣?”
“算了吧,還榜樣呢。”
……
“子夕,差不多都訂下來了。”
“爹地,就這些,許諾都Copy到你文件裡了。”
兩人移開電腦,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顧子夕不知道什麼時候沒在房間了。
“好,我明天就給廠家打電話訂貨。”顧子夕端着兩杯牛奶走進來遞給她們:“一人一杯,喝了助眠的。”
“哎呀,這都幾點了,我得回家了,今天都出來一天了。”許諾擡腕一看,都晚上7點了,忙從地上爬起來。
“你不住這裡嗎?”顧梓諾仰着頭看她。
“我當然不住這裡,這裡又不是我的家。”許諾接過牛奶,牛飲似的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還給顧子夕:“你就收一下吧,我走了。”
“要不今天住這裡吧,梓諾一個人在家,我不方便送你。”顧子夕拉住她的手腕,皺眉說道。
“還真不行,許言今天拿證,這多大的事兒呀,我得陪着。”許諾搖了搖頭,轉頭對顧梓諾說道:“顧梓諾,再見。記得讓你爹地幫你辦轉園的事。我先走了。”
“再見。”顧梓諾從地上站起來,朝她揮了揮手:“等我的傢俱到了,請你來看。”
“好啊。”許諾笑着點了點頭。
“我送你到樓下。”顧子夕沒辦法,回頭對顧梓諾說道:“梓諾,我送許諾下去,你在家等我。”
“好。”顧梓諾點頭應着,看着顧子夕和許諾相偕離開。
這纔想起自己剛纔和許諾在挑傢俱時,自己竟然是趴在地上的,媽咪看到一定會說自己沒氣質的。
想想又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後,規矩的坐在書桌前,拿了一本漫畫書看起來。
……第二節:親密?忘不了的過去……
“這車最近你就拿着開,明天我去別墅把另一輛車開過來。”顧子夕將車鑰匙遞給她。
“這樣好嗎?”許諾看着他。
“當然好,節約你辦事的時間,更多的時間可以用來陪我。”顧子夕看着她輕笑着說道:“這個賬,是不是很好算?”
“商人確實不同呵,真是處處算帳。”許諾失笑,卻也伸手接過了車鑰匙——他有這個能力,她也沒必要矯情。
“其實,今天你實在不適合回家。”顧子夕陪着她一起往車庫走去:“人家剛拿證,小兩口要好好慶賀慶賀,還要好好兒親熱親熱,你回去得是多大的電燈泡呀。”
“嗯哼,就算是500瓦,我也得去照着,怎麼啦。”許諾的臉微微一紅,卻仍是堅持着。
站在車前,有些猶豫的看了顧子夕一眼,又有些欲言又止起來。
“想說什麼,我知不無言,言無不盡。”顧子夕看着她。
“顧子夕,許言有心臟病,做過換心手術,這個你是知道的了。那個,那方面、那方面的事情,不會有影響?”許諾期期艾艾,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你想站在這裡,和我討論‘那方面’的事情?”顧子夕好笑的看着她。
“算了算了,季風自己是醫生,知道該怎麼辦的,我先走了,明天見。”許諾不由得大窘,急急的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看着她慌張的樣子,顧子夕伸手敲了敲車窗,在她放下車窗後,顧子夕柔聲說道:“你這樣子不適合開車,坐坐再走。”
“我知道了,你快上去吧。”許諾的臉不由得一紅,低聲催促道。
“那方面,男人是可以控制的,加上季風是醫生,所以你不用太擔心。”顧子夕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輕說道。
“哦,我知道了。”聽了他的話,許諾的頭不由得低得更下了。
“好了,頭再低就到方向盤下面去了。都是成年人了,這是很正常的問題。再說,我連兒子都這麼大了,你選擇來問我,確實是合適的。你要是去問莫里安,我是不是該哭了。”顧子夕輕笑,大手在她低下的脖子上輕輕的揉弄着。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僅是成年人,你還是個臉皮特別厚的成年人。”許諾擰了擰被他揉得發燒的脖子,皺着眉頭擡頭看他。
看着她臉紅成一團的樣子,顧子夕不由得心神微微一蕩,情不自禁的低下頭輕輕吻住了她。
“子……”
許諾的話,被顧子夕堵在了脣裡,他幾乎是一上來就是沉壓式的,吻得深入、吻得用力,似乎——
也有過那方面經驗的許諾,其實並不明白,男人這種生物,你不惹他的時候,他怎麼都能忍;而你不知道哪裡惹到他的時候,他是一刻都不能忍的。
所以她明顯的感覺到,同樣是吻,顧子夕的這個吻,很不同平常——不夠溫柔卻太熱烈、不夠纏綿卻太侵略。
那樣的燙人的熱度、那樣讓人生疼的力度,讓她感覺到有些害怕。直到他的大手,滿滿的握住了……
被他吻得昏昏沉沉的許諾,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一聲輕吟不自覺的自脣間逸出。
這聲音,如一陣驚雷,讓陷入情迷的兩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顧子夕停止所有的動作,只是睜開眼睛看着她——
“子夕……”許諾稍稍往後移了移身體,喊他的聲音一片沙啞。
“對不起,我太沖動了。”顧子夕輕輕移開自己的脣,低低的說道。
“你、你先鬆開。”許諾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鼓,在他的輕握之間,卻不敢用力的呼吸。
“對不起。”顧子夕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停在那裡,忙縮了回來,輕輕說道:“轉過身去,我幫你扣好。”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你快走。”許諾將手臂橫在胸前,小衣鬆跨在襯衣裡的感覺,讓她直覺得想死。
“那我,先上去了。坐一下再走,開車小心,到了給我電話。”顧子夕沙啞着聲音,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紅透的臉,卻感覺到她眼底的慌亂與牴觸。
“對不起,我只是情不自禁,沒有別的意思。”顧子夕輕聲解釋道。
“我知道,你,你上去吧。”許諾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眼底和慌張卻不見減少。
“那我先上去了,一定注意安全。”顧子夕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後,才轉身離開。
而許諾,則快速的按上了車窗,直到透過車窗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了,這纔敢將散開的小衣重新穿好。
一顆心,卻一直撲嗵撲嗵的狂跳個不停。
顧子夕,他那樣赤裸的碰觸、他眼底幾乎難忍的情慾,幾乎喚醒了她關於那十夜的全部記憶——男人之於女人,這倒底算什麼?
將頭趴在方向盤上,許諾仍是一片慌亂。
那十夜的無止無休、那個男人從兇狠到溫柔的對待、兩具軀體沒有縫隙的交纏,有過那樣過去的自己,又怎麼能和另外的男人再發生一次?
她爲那十夜感到羞辱,卻又想着那個男人,對她那樣的熱烈,是不是除了生孩子,也還有一點點不同?
在那樣的交易中,她仍心存幻想,她,是不是太下賤了。
“許諾、許諾,你根本沒有準備好再接受別的男人呵。”
許諾緊緊的閉着眼睛,良久,才慢慢的睜開,紅着眼圈發動了車子,緩緩的駛入芒芒的夜色之中。
過去的一切,她無法真正放下,總在他靠近的時候,自卑與自鄙便洶涌而來。
關於未來的路,她看不清楚,總在他越來越溫柔的時候,她越心慌掙扎。
……
早一秒不會遇到
晚一步就會走掉
我和你沒有想到
能相逢不能擁抱
是命運開的玩笑
把回憶演到太好
愛上你無法脫逃
偏偏我得不到
用力的微笑淚忍住不掉
失去了你怕一生都不會再遇到
幸福還沒到你已經走掉
原來愛情沒有剛剛好
……
“愛情,到底可不可以只要剛剛好?”許諾輕嘆一聲,停好車,關掉了車載音樂,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給顧子夕發去信息:“到家了,放心。”
“剛纔的事,對不起。我爲自己的情不自禁而抱歉。”顧子夕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顧子夕,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呢?既然是情不自禁,又何必抱歉。”看着顧子夕的信息,許諾不得不去想,聰明如顧子夕、狡猾如顧子夕、商人的顧子夕、男女相處經驗豐富的顧子夕,一定知道了些什麼——否則,大家都是成年人,熱戀之中,親密卻止於親吻該是多麼荒謬的事情;他與妻子正處於分居中,即便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他的碰觸也再正常不過。
何須道歉。
“喂。”許諾許久不回話,顧子夕擔心着打了電話過來。
“恩。”許諾只是輕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生氣了?”顧子夕輕聲問道。
“我該生氣嗎?”許諾的話裡,帶着些試探。
“不該。”顧子夕的回答乾脆利落,卻又狡猾十足:“但是在戀愛法則裡,沒有該不該,所以我道歉。”
這樣的回答,倒讓許諾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子夕,我是不是很矯情。”許諾低聲說道。
“我願意你以一種最舒服的狀態與我相處。”顧子夕坦然說道。
“即便你不舒服嗎?”許諾反問。
“許諾,聽你這話,不是完全沒經驗呢?”顧子夕的玩笑之中,也帶着試探——於他們的關係,她能信任他多少?能告訴他多少?
“我……”許諾不禁語結。
“開玩笑呢。天都全黑了,你快上去吧。”顧子夕心底淡淡的失望並沒有表現出來,輕鬆淡然的語氣,仍是那個對她信任溫柔的男人。
“子夕……”許諾低聲輕喊。
“恩?”她低沉而審慎的語氣,讓他有些微微的緊張——她要說什麼?關於他們的關係?還是關於她的過去?
“一切的一切,只是希望和你的相愛,可以更久一些;所有的所有,不過是害怕和你分開得太快。你能理解嗎?”許諾的聲音輕輕的,如微風拂過,輕忽到可以讓你忽略掉。
話語卻是那樣的誠懇,誠懇到沉重。
“當然,所以你儘管繼續矯情。或者,你也可以試着多信任我一些。希望在你的心裡,我還不是那種膚淺的男人。”顧子夕以同樣誠懇而認真的語氣應着她。
“我想……”許諾猶豫着:“我想,下一次你再情不自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所有關於我的過去。”
“你這是在欺負我不在你身邊嗎?我現在打車過來如何?”顧子夕輕笑。
“顧子夕,我是認真的。”許諾低聲嬌嗔。
“那好,我會在對你更有把握的時候、在你願意向我和盤托出你的過去而不逃走的時候,再一次情不自禁。可好?”顧子夕輕嘆,卻仍是希望她放心——放心的和一起走過這一段,不要總是心慌於被他察覺的過去。
“子夕,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在他的承諾下、在他的溫柔中,許諾情不自禁的笑了——他說他理解、他說他願意等、他說就算知道也不會轉身走開。
就算這只是熱戀時,男人隨口說說的甜言蜜語,她仍願意對這段感情更用心一些、仍想對未來更多一些期待。
“顧子夕,你在聽我說話沒有?”這樣的告白,對方居然沒有反應,是不是有些窘?
“在聽,開心得忘了反應了。”顧子夕沉聲低笑着,笑聲裡或許有感動和開心,卻也掩飾着他的無奈。
“天晚了,上去吧,我要去陪梓諾了。”顧子夕輕輕說道。
“好的,晚安。”許諾輕聲道了晚安,輕輕掛了電話,心情,由剛纔的無奈無助,到現在的平靜期待——顧子夕的態度,已經太容易影響到她的情緒了啊。
……。第三節:愛情?給自己一個答案……
顧子夕陪顧梓諾講了故事,看着他睡下後,便也沒有了工作的情緒。
許諾說什麼?
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那麼,她肚子上的那道疤是怎麼回事?她不愛那個讓她生孩子的男人嗎?不愛爲何又要生孩子。
而他呢?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是艾蜜兒,第二個愛上的女人?
是她,還是那個十夜纏綿的女子?
原本以爲很清楚的答案,卻在與她越來越默契的相處中,變得模糊了起來。
只是,五年的思念、五年的牽掛,不是愛情,又是什麼?
許諾,在愛情上,你給了我第一次,我卻連最後一次也給不了你,是不是,我們註定了不會有結局?
……
我站在冷的街角
安靜跟孤獨擁抱
明知道放手就好
偏偏我忘不了
用力的微笑假裝我很好
那麼愛你卻也只能忍痛說不要
緣分還沒到就已經死掉
原來愛情沒有剛剛好
……
耳邊響起,許諾常哼的那首《愛情沒有剛剛好》,顧子夕的思緒一片紛雜——若在這時,那個女子出現,他和許諾之間,又會怎麼樣?
他對許諾的所有溫柔、一切承諾,都取決於她是否出現嗎?
不,一定不是這樣,他愛許諾,他的心沒有說慌——他愛她,愛她的笑容、愛她的哭泣、愛她的勇敢、愛她的猶豫、還有她的小脾氣。
許諾,在愛情上,我們都需要時間,那麼,我們給彼此時間吧。
愛你,我不懷疑。
對她,是愛、是想、是念、是情、還是因爲那句承諾的內疚,我想,我終會弄清楚的。
……
“朝夕,我要找到梓諾的媽媽。”
“恩,你別問爲什麼。”
“處理完國外這幾家公司的事情後,你回來一趟。”
……
掛了顧朝夕的電話,顧子夕紛亂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曾經那麼堅定的決定,與許諾共同走過這一段沒有未來的愛情;然後,將婚姻給到那個想了五年、唸了五年的女子。
而現在,他卻動搖了。
他還沒弄清對她的感情到底屬於哪一種,卻不想錯過與許諾牽手與共的機會——許諾,我們一起努力吧。
你別再逃,我也不再躲。
……
許諾回到家裡,家裡所有的燈都亮着,一片的明亮愉悅,連帶着讓她的心情,也跟着飛揚了起來:“許言、季風,我回來了。”
“有些晚。”許言從花房裡轉出來,季風跟在她的身後。
“恩,在他家吃飯了,所以沒留意時間。”許諾笑着走了進來,看着許言讚歎着說道:“新娘子,就是不一樣啊,這神采,我簡直要醉了。”
許言和季風對視了一眼,笑着沒有說話。
“明天見面的地點定了,在**街的‘和和養生堂’,季風,你爸媽會喜歡嗎?”許諾看着季風問道。
“很好啊,不要太緊張,不過是吃個飯。他們的意見,對我們來說不重要。”季風伸手將許言攬在臂彎,認真的說道:“我們尊敬和孝順父母,不等於他們能影響我們的生活。許諾、許言,你們要相信我。”
“當然相信,看許言這麼幸福的樣子,她當然也相信了。”許諾甜甜的笑着,對季風說道:“那今天是不是就算你們的新婚夜了?恩,我是不是要回避呢?”
“許諾,你找打了吧。”許言大惱,在季風的懷裡跺着腳。
季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卻大方的說道:“確實是新婚夜,不過你呢,就不用迴避,識趣的話,明天幫我們準備早餐,反正你現在也不用上班。”
“唉呀呀,這持證上崗就是不同啊,就開始奴役我這個小姨子了呀。”許諾大笑,看着許言說道:“許言,以後你有老公挺了,妹妹我可不敢再惹你了。”
“現在呢,妹妹我就先閃了,二位新人,新婚愉快!”許諾笑着,抓着自己的包快樂的往臥室走去。
“季風,你看你說的什麼呀。”許言不禁生惱。
“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今天還讓我睡沙發?”季風低笑,伸手關了客廳的燈,攬着她往臥室走去。
“喂,許諾真會笑話我的。”許言恨不得將頭都要埋進他的胸膛裡——是誰準備假結婚來着?現在卻是弄假成真、假戲——真做。
“傻瓜,她會祝福你的。”季風輕笑,輕輕的推開門,再輕輕的關上門,將一室的溫柔與愛意,全關在了門內——連許諾,也不能知道。
……
“顧子夕,你睡了沒有?”許諾到底忍不住開心,給顧子夕打了電話過去。
“還沒有,有事?”顧子夕的聲音低低的。
“那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呀?”許諾輕聲問道。
“我說許大小姐,你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不是爲了問這句話吧?”顧子夕無奈的笑道。
“嗯哼,我心情很好呀。”許諾完全不介意他話裡的取笑。
“聽得出來呢,因爲許言?”顧子夕瞭然的說道。
“恩。”許諾對着電話點了點頭:“許言今天好漂亮,而且很開心,還有,還有很害羞。”
“顧子夕,你都不知道,許言的臉皮可厚着呢,都差不多和你一樣厚了,她居然害羞了呢。”
“顧子夕,愛情和結婚是一回事嗎?他們戀愛的時間好短呢。”
“顧子夕,雖然季風說他父母的意見不會影響他們夫妻的生活,可我還是有些擔心,要是他們非要許言生孩子呢?”
“子夕,你知道的,心臟病生孩子很危險的。和生活幸福比起來,我還是希望許言能多活幾年。”
“子夕,你當時爲什麼會讓她生孩子?你不怕她挺不過那一關嗎?”
“子夕,是不是男人在遇到生孩子的問題上,都會比較自私一些?還是說都過不了父母那一關?”
“子夕,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聽呢。”顧子夕低低的應道。
“子夕,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說你,我就是很擔心。你知道,我和許言相依爲命的長大,她出嫁了,我都有種當媽的心情了。”許諾嘆了口氣,語氣裡有着開心、有着甜密、有不捨、也有着擔心——真如一個看着女兒出嫁的媽媽一般。
“許諾,許言和季風是大人,他們會安排自己的生活,你不要太擔心。”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自私,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非要孩子不可,季風知道許言的身體情況,早有心理準備。”
“至於我,有機會,我會告訴你,我和蜜兒的故事。”
顧子夕低聲說着,安撫着她有些不安的情緒——她的不安,或許他並不是很理解,畢竟如他所說:許言和季風都是成年人,對婚姻和孩子他們有自己的思考和安排,這並不是許諾這個做妹妹的能左右的。
只是,他仍能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擔心——聰明如她、理智如她,也亂了方寸,在他面前有些胡言亂語起來。
於他來說,這何嘗不是另一種親近的表示呢——她的開心、她的煩惱、她的情緒,願意都說給他聽。
在這樣的深夜,聽着她的心情,即便是焦慮的、即便口無遮攔,他仍有種如家人般親近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好。
…………
“你講了那麼多睡前故事,一直沒講到她的,我還以爲,我是不能知道地呢。”顧子夕低沉而溫暖的聲音,讓許諾的情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軟軟的聲音,還帶着些撒嬌的味道。
“下次的睡前故事就講,好不好?”顧子夕輕笑。
“喂,狡猾。”許諾輕嗔着,脣間、眼底,卻是滿滿的、甜蜜的笑意。
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許久,直到許諾開始打呵欠,顧子夕才強迫她掛了電話——這個女人,確實是有些興奮了,晚上的電話,少有的讓他主動來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