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7軟硬兼施

Chapter127 軟硬兼施

“許諾,這花兒好漂亮。”顧梓諾看見許諾抱着一大捧花兒進來,一下子便跳了過來。

“這花兒有刺,小心別扎着了。”許諾忙往旁邊讓了一下。

“玫瑰花,送給情人的,是我爹地送給你的吧。”顧梓諾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起來。

“顧梓諾,你不是有許對許諾說?”顧子夕從許諾手裡接過花兒,看着顧梓諾說道。

“恩,許諾,你跟我過來。”顧梓諾點了點頭,拉着許諾的手,跑到客廳拿出自己的小書包,拿出兩張獎狀遞給許諾:“這是我的獎狀,會操我們小四班全園第一,第二天我還代表全園領操了。”

“呀,了不起啊。”許諾接過獎狀,顧梓諾三個大字寫在獎狀上,看起來還是蠻有感覺的:“你說是我教得好,還是你練得好呀?”

“當然是我練得好。”顧梓諾瞪了她一眼,低頭想了想後,伸出小胖手推了推她,低聲說道:“我們合好吧。”

“我們吵架了嗎?”許諾輕挑眉梢,笑得眉眼彎彎的看着他。

“沒有。”顧子夕也笑了,走過去惦起腳尖,抱起許諾的脖子,在她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然後還伸手在自己嘴上抹了一下,糯糯的說道:“我們還是好朋友吧。”

“是。”許諾笑着點了點頭。

“爹地,我和許諾合好了。”顧梓諾笑着轉身跑到餐廳,對正在幫他們盛飯的顧子夕說道。

“恩。”顧子夕摸着兒子的頭笑了笑,對許諾說道:“過來吃飯吧。”

“來了。”許諾放下顧梓諾的獎狀,擡眼看着坐在餐桌前的顧梓諾,還有站着盛飯的顧子夕,心裡升上一股溫暖卻心慌的感覺。

…………

“我晚上還有個會,大約十點回來。梓諾寫完作業先睡。”吃完飯後,顧子夕擡腕看了看時間,對許諾說道:“你在書房等我回來。”

“在書房等你回來?”許諾看他嚴肅的樣子,不由得一愣。

顧子夕突然輕笑,俯頭在她耳邊說道:“若是你在牀上等我回來,我當然也不反對。”

“無聊。”許諾瞪了他一眼,臉微微一紅,快速轉眸看了顧梓諾一眼,還好,他正認真的吃着飯,似乎並沒有聽見他們在說什麼。

顧子夕看着她淡淡的笑了。

…………

顧子夕到‘阿卡’的時候,莫里安坐在他和許諾慣坐的位置上等着他。

“你遲到了15分鐘。”莫里安看了看時間,對走進來的顧子夕說道。

“陪她們吃飯,你知道的,她吃飯的速度一向慢。”顧子夕輕挑眉梢,笑着說道。

莫里安的眸光微沉,淡淡說道:“你想問什麼?”

“她去‘怡寶’到底是爲了什麼?是不是和商業間諜有關?”顧子夕問得很直接。

莫里安拿起桌上的煙,遞給顧子夕一支後,徑自點燃,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是。”

“爲什麼?”顧子夕的臉色一片陰沉。

“她缺錢。”莫里安淡淡說道。

顧子夕一陣沉默。

兩個男人都不再說話,足足有一支菸的功夫,顧子夕又開口:“因爲許言的病嗎?”

“可以這樣猜,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莫里安按熄了手裡的菸蒂,看着顧子夕說道:“她從未和我說過家裡的事。”

“對你說的,至少比對我說得多。”顧子夕苦笑了一下,看着莫里安說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卻也不能看着她做這事。”

“這個案子,基本已經到了尾聲。對方公司要的資料,她已完成80%。昨天給我電話,大約還有三天,她就會提出辭職。”莫里安看着他說道。

“是什麼公司?出價多少?”顧子夕問道。

“‘依戀’,十萬。”莫里安沉聲說道。

“十萬?”顧子夕的聲音幾乎是低吼出來:“就爲了十萬!”

“我想,她給許言治病的錢,就是這麼十萬十萬積累起來的。”莫里安看着顧子夕,冷笑着說道:“象你這種有錢人,十萬塊或許只是你一套衣服的錢。而對於社會基層的打工妹來說,卻需要多努力才能賺到。”

“所以你不阻止她?”顧子夕看着莫里安惱火的說道。

“她念大學的時候,開始兼職做商業間諜,接一些小案子。大學畢業後開始正式做商業間諜,中間還真做過兩起轟動全城的案子。”莫里安又抽出一支菸,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菸圈,慢慢的說道。

在菸圈的繚繞中,似乎又看到那個扎着馬尾、穿着T恤球鞋的許諾。

“我遇着她,是在一次身份曝光的時候。後來,她就開始跟着我做策劃。她在策劃方面是有天份的,一直做得不錯。”

“直到做‘卓絲’這個案子,被你盯上,然後,然後她是被你逼着辭職的吧?”莫里安冷冷的看着他:“若不辭職,她一直在策劃這條職業通道上走下去,怎麼會回頭再做間諜?”

“就算缺錢,我可以私人借錢給她、也可以通過公司員工援助通道申請救助款,何至於讓她去自毀前程?”

“她是一個不善於求助的女孩子,她從來都以爲,她的世界只有她和她姐姐兩個人;她的事情,只有她自己能解決。工作這些年,她基本沒有朋友。”

莫里安看着顧子夕,冷冷的說道:“顧子夕,你永遠不可能理解她這種背景女孩子的壓力和自尊。所以,她是不是從來不和你說這些?從來不會跟你開口要任何一樣東西、特別是錢。”

顧子夕沉默着。

許諾的過去,他不知道,他以爲,他們有時間慢慢去了解彼此。

他們自認識到現在,一直糾纏在愛與不愛的矛盾裡,或喜悅、或沮喪,卻沒有真正走進她的生活。

他對艾蜜兒沒有了愛情,卻依然幫她打點好一切,以保她衣食無憂。

他口口聲聲說愛許諾,對她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付出,任由她在生活的底層苦苦掙扎。

是不夠愛?還是他們的愛還太膚淺?又或是他們彼此之間,都還有所保留?

…………

“謝謝你曾爲許諾所做的,以後她有我,我不會讓她再繼續這樣的生活。”顧子夕看着莫里安沉聲說道。

“我對喊口號,表態度沒有興趣。”莫里安冷冷的說道:“這個案子三天後,她準備全面脫手。但後續‘依戀’公司準備怎麼用這些資料是關鍵。”

“並不是說她從‘怡寶’撤出了,這事就完了。而在於,若‘依戀’抄襲幅度過大,引發‘怡寶’的關注和追究,追查起來,她仍然在責難逃。”

“徹底解決的辦法,就是從‘依戀’入手。一個是說服他們不要用這個案子,這件事我已經做過,甚至幫他們做了一套推廣案,但他們的目的不在於推廣效果有多好,而在於用這種方式攔截對手,擴大市場佔有率,所以我做的基本是無用功。”

“另一個是想辦法買下他們的品牌,推廣自然就不再是他們的事情,這件事我做不了,你或許可以。”莫里安看着他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你。”顧子夕點了點頭,對莫里安真誠的說道——無論他有多不喜歡這個男人,他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爲許諾做了這許多的事情。

在莫里安爲許諾的事情奔走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他憑什麼說自己愛她,又拿什麼去愛她?

顧子夕點燃一支菸,慢慢的抽完後,將菸蒂按熄在菸灰缸裡,然後站起來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莫里安的眸色一片深沉——原本以爲他對許諾,只是富人與年輕女孩之間的一場遊戲。

現在看來,他是認真的。

許諾,他認真了,我是不是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莫里安苦笑着,掐滅手中的煙後,招來服務員買了單,便又重新回到辦公室——單身的日子就是這樣,無休止的加班,或許是最好的精神寄託。

…………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

許諾並沒有在書房等他,當然,更不會在牀上等他。

“顧子夕,我還有事情要做,先回去了。梓諾的書包已經收拾好,明天早上可以直接出門。”

顧子夕看着留言的紙條,輕輕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她所謂的有事要做,是什麼事了。

“寶儀,幫我查一下‘依戀’公司所有的資料。”顧子夕顧不得時間太晚,拿起電話給謝寶儀打了過去。

“是的,公司負責人的聯繫方式也要,最遲明天12點。”顧子夕掛了謝寶儀的電話後,打開電腦,開始查詢‘依戀’公司的官方信息和市值估價。

從公司角度來說,顧氏目前的主營業務是日化,若沒有顧東林事件,將公司拖到現在這個境地,他的規劃裡,也確實有涉足化妝品的打算。

但這個規劃,在近五年已經是不現實的事情了。

而且,以公司現在自身運營都有困難的情況下,也確實沒有餘力去收購一家規模不小的化妝品公司,更重要的是,對方公司的發展是呈上升趨勢,也並不存在要賣的可能性。

莫里安所說的收購一途,幾乎是行不通的。

能用什麼辦法讓對方放棄呢?

只是,無論什麼方法,他首先要做到的,是讓許諾自己放棄,否則如莫里安一樣,做的全是無用功——若莫里安能及時勸得許諾放手,後面的事情就要簡單得多。

想到這裡,顧子夕過去看了看熟睡的兒子,拿了車鑰匙,便去了許諾的公寓。

……第二節子夕?軟硬兼施…………

“來了。”許諾看了看電腦裡整了一半的資料,快速的將電腦關機後,跑出去開門。

“怎麼這麼晚還過來了?”許諾側身將顧子夕讓了進來。

“有事和你談。”顧子夕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胳膊走進臥室。

“什麼事?非得今天談嗎?”許諾的心下突然一慌,總覺着有什麼事要發生——他在她的面前,很少這麼嚴肅的樣子。

顧子夕拉着她走進臥室後,直接打開了她的電腦。

“你幹什麼?”許諾按住他的手,冷聲問道。

“我看看你在幹什麼。”顧子夕扯開她的手,看着屏幕上的密碼提示,淡淡說道:“密碼?”

“我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許諾扯開他的手,啪的一聲合上了電腦——心下卻明白,她做的事情,他全知道了。

“那你說說看,你的什麼事是和我有關係的?”顧子夕轉身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要說,你的什麼事都和我沒關係?”

許諾張嘴,要說的話又被他堵了回去。

想了想,淡淡說道:“不管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和私密空間,不是什麼事都要告訴對方的。”

“這些道理我現在不和你講,也和你講不清。”顧子夕淡淡說道:“手上的事情,馬上停止,不要再做了。”

“不可能。”許諾斷然拒絕。

“你這是逼我把工幫也抵出去,拿錢去收購‘依戀’嗎?”顧子夕沉沉的看着她。

“你別發神經好不好。”許諾對他的邏輯不禁有些抓狂:“我這個是十萬的小案子,你收購是幾千萬的交易,這能扯上關係嗎?”

“當然能,因爲,我不會讓你繼續做這筆交易,如果這是唯一阻止的方法的活。”顧子夕看着她淡淡說道。

“顧子夕,你是商人,這帳似乎算得不太精明。”許諾淡淡說道。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做出這個不精明的賠錢生意。”顧子夕定定的看着她,爲她的倔強而頭疼:“許諾,你愛不愛我?”

“問這個幹麻……”許諾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你先回答我。”顧子夕扳過她的臉,定定的看着她。

許諾輕咬下脣,低聲說道:“愛。”

一直盯着她的顧子夕不由得笑了,情不自禁的低頭在她的脣上輕吻了一下,將她摟進懷裡,輕聲說道:“女人對男人的愛,不止是嘴上的,還應該是行動上的。”

“恩?”許諾皺眉看着他。

“比如說,信任與依賴。”顧子夕看着她,目光一片深邃:“許諾,相信我,我極願意和你一起面對所有的問題。”

“許諾,試着依賴我一些。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愛人,我們愛着彼此,我們關心彼此、我們都怕彼此會出事。我們相愛,我們都不再只是自己,我們的一舉一動,還牽連着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許諾,我想着不讓你知道去解決這件事,可我又擔心你知道後會怪我對你不夠尊重;我想着就讓你自己去解決吧,誰讓你不願意來向我求助呢,可我又擔心你真的出事;我想着你需要多少錢,我不能給你,需要你這樣做?可這話我不敢說出口,我怕你說我拿錢侮辱你。”

“許諾,你看,其實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好好的愛你。可我卻有這麼多的擔心、這麼多的害怕。因爲愛了,在意了、就患得患失了。”

顧子夕看着她輕嘆了口氣,低頭沉沉的吻住了她,在她的脣齒間,柔軟的說道:“所以許諾,別讓我擔心吧。”

“喂……”許諾不知道爲什麼談商業案子的問題,最後又談到愛情上頭,談到愛情上頭就罷了,爲什麼又陷入深吻裡。

而在他的吻裡,她又迷迷糊糊起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是要自己放棄這個案子,還是確定自己是愛他的?

天,這個男人,真是太繞人了。

“唔……”他的柔舌深入輕勾,糾纏住着她脣齒間的甜蜜與柔軟,富有技巧的挑動,讓她的腦袋一陣眩暈,再沒力氣去想他說的這筆糊塗帳。

用力的輾轉吮動之間,顧子夕低聲喊她:“許諾……”

“恩……”許諾低低的輕應。

“說好了不再繼續了,不許耍賴……”他輕輕的說道。

“我……”她還沒弄清楚他在說什麼,他又是一陣火熱的深吻,讓她根本沒辦法回答。

顧子夕微微睜開眼睛,看着她滿臉通紅的樣子,不禁暖暖的笑了:“這件事交給我可好?”

“恩……”她軟軟的依在他的懷裡,被他吻得七犖八素的,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良久之後,他才輕輕鬆開了她,看着她低笑着說道:“許諾,你最聽話的時候,就是我吻你的時候,你這是在暗示我,要多吻你嗎?”

“胡說八道。”許諾紅着臉瞪着他:“明明是你把我吻暈了,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那也挺好,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我會去‘依戀’公司一趟,你明天去上班就把辭職手續給辦了。恩?”顧子夕張嘴在她脣上輕咬了一下,將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

“你說什麼?怎麼決定了?”許諾皺眉看着他莫明的說道。

“你剛纔答應的,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來處理。”顧子夕看着她篤定的說道。

“我沒有。”許諾瞪着他。

“是對我剛纔這個吻不滿意嗎?那我再來一次,滿意你再說停。”顧子夕笑着,張嘴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好了,我答應你。”一股酥軟的電流自耳際向全身擴散開去,許諾覺得,沒有經驗的自己和這個經驗豐富的調情高手相比,一定會輸得很慘。

“這才乖。”顧子夕笑着,仍是在她脣間輕吮了一下,這摟着她在辦公桌前坐下:“密碼告訴我,文件全部刪掉。”

“你?”許諾站在辦公桌前,直直的看着他。

“既然答應了,總得有點兒行動纔是。”顧子夕笑着,拉着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了下來,將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裡,軟軟的說道。

“知道了。”許諾有些恨自己沒用,就被他那樣啃一下、咬一下、再舔一下,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心裡恨恨的,敲在鍵盤上的手卻軟軟的沒有力氣——他貼得實在是太近了,而今天的他似乎又特別的無奈一些,手和脣在自己的身上就沒停歇過。

“顧子夕,你住手,我只知道你是個奸商,不知道你還是個流氓。”許諾低低的吼道。

“對自己的女朋友出手,只能算疼愛,不能算耍流氓。”顧子夕很無賴的說道,眼裡緊盯着她的手指在鍵盤上敲的數字,大手卻在她的腰間來回的遊動。

“你起來,我自己刪。”許諾被他弄和有些心慌意亂。

“我來。”顧子夕低笑,拉下她的手,快速的查找到所有和‘依戀’、‘怡寶’有關的文件,然後全部刪掉,再從系統裡粉碎掉。

“許諾,明天就去辭職。這件事情,不要再過問,交給我來處理。”刪完文件,顧子夕收起臉上的笑容,看着許諾嚴肅的說道。

許諾沉沉的看着他,半晌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好。”

“乖,以後記住,身邊還有我。”顧子夕輕捧起她的臉,看着她認真的說道:“任何時候,任何事情,你身邊還有我。”

說完低頭輕吻了她一下,柔聲說道:“梓諾在家裡,今天我不在這邊陪你。晚安。”

“晚安。”許諾微微笑了笑,看着他轉身離開,在聽到關門身後,她纔在書桌前重新坐下。

就這麼撤手了?

顧子夕,他就這麼擠進自己的生活了?

自己那麼隱私的事情,就交給他去處理了?

許諾對於事情這樣急轉直下的變化,有些無法適應——莫里安勸過她很多次,她拒絕了;莫里安去找過‘依戀’還讓她一頓好說;天天作賊似的防着顧子夕就怕讓他知道;

而放棄,卻又這麼的容易——不過是他的一個吻、不過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真的就這樣交給他嗎?他這算是什麼呢?

許諾看着被刪空的文件夾發着呆,只覺得自己和顧子夕的關係,似乎已經有些不受控制——只是,連嫉妒這種負面情緒都已經出來了,她還能控制什麼?

許諾,你還想全身而退嗎?

許諾,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許諾,其實,愛情原來不是你想象的樣子;愛情,原來是這樣的身不由己。

現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些?

……第三節介入?手段強硬…………

第二天.顧氏。

“收購‘依戀’?顧總,我們沒有這個資金預算。”財務經理直接拒絕了顧子夕。

“顧總,以公司現階段的發展,我們並不適跨界發展,而且,公司現在還處於恢復期、生存期、更不可能去做擴張的事情。”洛簡疑惑的看着顧子夕。

“‘依戀’始於五年前,是化妝品二線品牌中的老大,市場估值25億。三年前開始啓動上市計劃,今年是上市年報的最後一年,所以他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賣掉公司。如果不缺錢的話,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引進外資。”證券部長分析說道。

“顧總,您的目的是?”謝寶儀雙眸瀲灩的看着顧子夕——到底是合作了六年的拍檔,她知道顧子夕不可能有這麼無厘頭的決定。

“你們覺得不行是嗎?”顧子夕看着大家。

“是,現在公司得保證活下去。顧總,您可、您可千萬別糊塗了。”財務經理小心的說道。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轉頭對法務部部長說道:“明天的審判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法務部長點了點頭。

“好。”顧子夕也不再說話,與各部門碰了工作進度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

“反正沒錢。”財務部長邊收拾桌上的文件邊說道。

“顧總?他這是什麼意思?”證券部部長推了推眼鏡,看着顧子夕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秘,你覺得呢?”洛簡看着謝寶儀。

“別問我,我什麼也不知道。”謝寶儀站起來,邊收着文件邊說道。

“知道你不知道,猜一下麻。你最懂老闆的心思了。”洛簡笑着說道。

“最懂的人和你熟,不如你幫我們去問問?”謝寶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帥氣轉身離開。

“這個大秘,當真是開不得玩笑的。”洛簡笑了笑,也抱着電腦離開了會議室,心裡卻在想着,總裁爲什麼會在晨會上提到收購的問題——以他的智商和算計,怎麼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想這樣的心思。

…………

十點,顧子夕開車來到怡寶公司。

“找許諾?”

“好的,請稍等。”

前臺助理又看了一眼顧子夕,心裡對許諾當真是羨慕得不行——這樣的優質男人啊,怎麼就被她給碰上了。

“許諾,有人找。”前臺助理給許諾打了內線後,又殷勤的給顧子夕倒了杯冰水。

“謝謝。”顧子夕點了點頭,接過水杯後,便看見許諾匆匆的走了出來。

“什麼事?”許諾拉着他走到門外。

“督促你辦離職手續。”顧子夕看着她認真的說道。

“哪能這麼快,我才寫了郵件給上級呢。”許諾微微皺了皺眉頭。

“一個試用期的員工,也沒有這麼複雜。”顧子夕淡淡說着,拉着她的胳膊往辦公區裡走去。

“喂,我是真的發郵件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盯着我。”許諾皺着眉頭說道。

“攘外須先安內,你自身的問題不解決,我怎麼敢去那邊談?”顧子夕看着她沉聲說道:“給你主管打個電話吧,我看着你辦完手續,送你回家。”

“顧子夕,你——”許諾瞪着他,他卻只是不爲所動,只是一臉溫潤的看着她:“我在這兒等你。”

“你——”許諾只感覺有些抓狂——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就矗在這兒,別說來往的同事怎麼看,光這氣場就已經夠壓迫的了。

“好吧。我打電話。”許諾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毫無妥協的意思,最後只有自己妥協了。

“娜姐,我是許諾。”

“恩,是的,我想盡快辦完手續,家裡臨時有些事。”

“對不起娜姐,改天過來請你吃飯,真是有急事。”

“他?”許諾擡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給自己帶來巨大心理壓力的顧子夕,無奈的說道:“是的,我男朋友,恩,恩,和他有關。”

“娜姐真是對不起,謝謝了。”

許諾掛了電話,從位子上站起來,看着顧子夕嘆了口氣說道:“你在我位置上坐着等吧,我去人力資源部辦手續。”

“好。”顧子夕見她說妥,便也不再逼她,從善如流的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還好心的幫她清理辦公桌——稍後她辦完手續,當真就可以直接走了。

…………

果然如他所說,試用期的員工手續辦得特別快,差不多半小時,許諾的手續便已經辦完了。

“可以走了?”顧子夕從她的坐位上站了起來。

“我今天才知道什麼叫效率。”許諾看着他,臉色淡淡的說道。

“你儘管生氣,但這事兒必須得這麼辦。”顧子夕看着她,態度強硬的說道。

“已經這麼辦了,還怎麼着。”許諾冷着臉,抓起他已經收拾好的包,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顧子夕輕嘆了口氣,大步的跟了上去。

“我們一起去中介公司。”顧子夕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柔聲說道。

“你過來就是盯着我辦手續的吧,現在我辦完了,你還盯着我幹什麼。”許諾賭氣的說道。

“我爲我的態度道歉……”

“但是這件事兒必須得這麼辦!”

顧子夕的話才說了一半,許諾便替他接了下去。

“是啊,這事兒必須得這麼辦,我們既然達成共識了,就不要再糾結了,好不好?”顧子夕見她孩子氣的樣子,不禁失笑。

“顧子夕,你那麼霸道,真是很討厭啊!”許諾伸手在他的胸前狠狠擰了一把,只覺得不解氣。

“好了,走吧,這事兒先從中介公司那邊談起。”顧子夕捉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摟着她快步往停車場走去。

說到商業間諜公司,許諾不禁停下了腳步。

“怎麼?”顧子夕嚴肅的看着她。

“今天要是去了,我以後的財路就真的給斷了。”許諾看着他,下不了決心。

“以後?”顧子夕面色一沉:“誰允許你以後還涉足這個?”

“顧子夕,這次我聽你的,我和你一起去‘依戀’把這個案子結了。中介公司就算了吧。”許諾低下頭,輕聲說道。

顧子夕扯着她的胳膊快步走到停車場,拉開車門將她塞進了副駕駛,便快速的回到駕駛室,一語不發的發動了車子。

“子夕,我的情況你不瞭解。”許諾知道他生氣了,他一心爲自己着想,自己卻仍這麼彆扭,他是該生氣的吧。

顧子夕一腳剎車,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頭看着她沉聲說道:“你可以選擇告訴我我不瞭解的部分。”

“不行。”許諾斷然拒絕着。

“那就交給我去處理,以後任何情況下,不許你再涉足這個行業。你就算有什麼難言之隱,要用錢,我幫你想辦法。”顧子夕皺眉看着她,仔細的斟酌着自己話裡的用詞,希望自己的強硬不要傷到了她。

許諾看着他,他也看着許諾,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是堅持的,絕不允許她再做這一行;她的猶豫的,對於手術費她現在確實不是急需,所以推掉這單是沒問題的。可是急需的時候,她又要哪裡去籌?

他說不許,也不過是仗着他有錢而已——只是,這幾十上百萬的錢,他們這種戀人的關係,她又如何能開口去要?

“子夕,你讓我想想。”許諾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許諾,相信我,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不管你;”顧子夕當然知道她的顧慮,一邊心疼着她揹負的壓力,一方面又惱火她從不肯向他開口,把他們的關係,弄得如此徑渭分明。

“去吧,這次就這樣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許諾伸出雙手煩燥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妥協着說道。

“這次的時間很緊張,我們必須得速戰速決,你有什麼不滿、有什麼怨氣,等我們辦完這事兒再說,我打罵由你,恩?”顧子夕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發動車子往商業中介公司方向開去。

…………

“陳叔,對不起,在這個時候甩手。”許諾看着陳先生,報歉的說道。

“問題是,你就算現在撤手,按合同來說,已經可以結案了。資料全在他們手裡,他們若是速度快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有成品出來。”陳先生是負責這個案子的中介,所以對合同要點和進度,都很瞭解。

“所以我希望陳先生能提供‘依戀’公司除此次之外,其它商業購買的合同。”顧子夕目光犀利的看着陳先生說道:“當然,陳先生可以放心,這些資料我只用作迫使對方放棄使用這次合作資料用,以陳先生這許多年對許諾的照顧,我絕不會將陳先生和貴公司給牽連進去。”

“這個……”陳先生看了許諾一眼,面色一片爲難:“我們這個是要講信譽的,客戶資料是絕對不能透露的,否則我們在行業內就無法混下去了。”

“其實,許諾手上有這份合同,我要按此再造幾份,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既然找到陳先生,自然是希望不要對陳先生和貴公司有的牽連。若陳先生實在爲難,那我只有自己想辦法了。”顧子夕笑了笑,牽起許諾的手就站了起來。

那陳先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着許諾一臉的責怪:“小許,這單任務,可是你自己要接的,現在都快結案了,你又搞成這樣。”

“陳叔,真是抱歉。”許諾連聲道着歉,扯開顧子夕拉着自己的手,拉着陳叔到了外面:“陳叔,這個人你也是認識的,顧氏的總裁顧子夕。他這人就是出了名的難纏,我這不也是被逼的嗎。”

“你看我這麼缺錢,這十萬就要到手了,不是逼不得已,我哪兒能答應啊。”

“所以陳叔,你就弄幾份複印件給他吧,他這人吧,雖然難纏,說話倒也是算數的,不會把你和公司牽扯進去的。”許諾對陳先生小聲說道。

“你確認不會出事?”陳先生對許諾也還是信任的。況且,以他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確實相信許諾所說——她是被逼着來的。

而這個顧子夕,在商界也是有名的狡詐與難纏,這種人說要陷害裡,那手段多的是。

所以,他也只有向許諾討要一個承諾了。

“不會,打死我也不會出賣陳叔你,以後我和他若是有事,我這不還得回來找您嗎。”許諾討好的說道。

“你回來我還不敢要呢。”陳先生搖了搖頭,示意她回辦公室,自己去找合同。

“謝謝陳叔。”許諾鬆開抓着他的手,轉頭快步回到了會議室:“陳叔去找合同了。”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看着許諾說道:“所以說,我們兩個要達成一致了,這事兒就好辦。”

“誰跟你達成一致呢?看着你這樣威脅別人,讓人看不過去。”許諾睜大眼睛瞪着他。

顧子夕只是淡然而笑,也不和她計較。

大約十分鐘後,陳先生拿了兩份商業合同的複印件,很小心的戴着手套拿過來——他們做商業間諜這一行的,小心謹慎已經成了習慣。而對手是顧子夕,他便又格外的謹慎了些。

“有勞陳先生了。”顧子夕接過文件,略略掃了一眼後便放進了隨身的公文包裡,看着陳先生淡淡笑着說道:“我替許諾謝謝您以前對她的照顧。但我希望以後,貴公司還是和她劃清界限纔好。”

“顧子夕!”許諾低吼一聲。

“走吧。”顧子夕將許諾扯到自己的身邊,攬着她的腰快步往外走去。

…………

“你現在自己打車回家,我去‘依戀’公司。”走到停車場後,顧子夕對許諾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我在車裡等你。”許諾搖了搖頭。

“聽話,回去等我。你不方便出現在那邊。”顧子夕摟着她的腰低聲說道:“放心,不會把你給賣了的。”

許諾勉強笑了笑:“好吧,我在公寓等你。”

“這是今天我聽到的最動聽的一句話。”顧子夕輕笑,低頭在她脣間輕吻了一下,轉身拉開車門,發動車子迅速離去。

…………

“莫里安,我是顧子夕。”

“我現在往‘依戀’公司的路上,你帶上上次給他們做的策劃案,稍後我們在‘依戀’公司見面。”

“恩,是的,有他們抄襲的證據,還有他們三年的公開財報。”

“恩,見面再說。”

掛了莫里安的電話,顧子夕不禁加快了車速。

若‘依戀’公司的方案還沒開始用,他或許能逼對方停止;若對方已經開始用了,就算逼停對方,許諾仍有危險。

所以,其實他並不如許諾看到的那樣篤定與輕鬆,只要決定了就一定能辦到——她在猶豫要不要放手;而他擔心的是,如果木已成舟,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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