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我們回家

Chapter3 我們回家

“我適合生個孩子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許諾轉過身,慢慢的往前走去。

“很多事情,只有走到那一步,才知道適不適合。”季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認真的說道:“許諾,生命是件嚴肅的事情。”

“我怕……”許諾看着季風輕聲說道。

“這一次,不是你一個人,有子夕、有我,我們一起面對。”季風眸子一瞬不轉的看着她:“許諾,我們誰都不希望許言離開,可是我們誰也不能因爲她的離開,而放棄努力----我們都還在努力。”

“我努力爲那個接受她眼角膜的女孩子治療,我希望,許言的生命能借她的眼睛而延續;子夕在努力,他希望你能在他的愛情裡幸福;莫里安在努力,不管以何種身份,他從未放棄對你的幫助與呵護;嚴若兮在努力,即便愛情離她還很遠,她卻抓住一點微小的希望讓愛情繼續;寶寶在努力,在你情緒、身體有史以來最壞的時候、在你不知情的從高處跌落的時候、在你流着血奔跑的時候,那麼小的他,依然頑強的活在你的身體裡。”

“許諾,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你怎麼可以放棄?”季風的聲音,溫柔而堅定。

“季風……”許諾輕咬下脣,看着季風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諾,我知道你可以。”季風定定的看着她。

“我……我試試……”許諾深深吸了口氣,聲音裡仍帶着不確定。

“其實,許言還真研究過孕婦的食譜,我做給你吃的那些,都是她寫的。”季風看着她微微的笑了。

“真的?”許諾低下頭,伸手輕撫着依然平坦的小腹----似乎,信心又多了幾分。

接下來的日子,許諾每天的生活,依然是看漫畫、畫漫畫、和季風一起研究食物、晚上和季風一起出去散步;

季風每天依然是去醫院、研究案例、照顧她的起居、陪她說話散步,有時候,也給她的漫畫提一些意見;

顧子夕依然會每天和季風通兩個電話,瞭解許諾現在的狀態;每天也會給許諾打一個電話,當然,大多數的時候只是他在說、她在聽;

“季風,我去醫院看看那個女孩行嗎?”一週後的一天,許諾突然說道。

“下次吧,你現在不適合去醫院。”季風將削好的水果遞給她,溫柔的說道。

“她?有沒有幾分長得象姐姐?”許諾接過水果,邊吃邊問道。

“沒留意。”季風走過去將她的漫畫稿拿了起來,快速的翻完後,看着她說道:“可以了,我拿去寄了。”

“明天吧,我還想補充兩張。”許諾在一堆零亂的稿紙裡找出兩張草稿紙遞給他:“還沒修好。”

季風接過來,看着看着,不禁笑了,眼底卻是微微的溼潤----一隻帶着翅膀的粉色小豬、一隻普通的白色小豬,站在落滿櫻花的草地上兩兩相望着,一個眼裡是憂傷、一個眼裡是猶豫。

“如果她要飛,他該選擇祝福。”季風笑着說道。

“是吧,留個懸念吧,許言的這個故事,原本就沒有結局。”許諾的笑裡,帶着溫柔的澀意----該走的,終究還是要走。

他們,無論如何努力,終究還是留不住的。

“沒有結局是最好的結局,所有人,都存着一絲希望。”季風擡眼看着她:“生活,總是需要些希望的。”

“你的希望是什麼?”許諾沉眸看着他。

季風低下頭,看着手裡的畫稿,輕輕的說道:“希望許言的這些稿子能出版,然後她漫畫裡的這些地方,我都能去走一遍。”

“出版的稿費,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建立一個和心臟移植有關的基金----用這筆基金、用我的這雙手,去挽救更多象許言這樣的病人;”

“我希望,所有的病人,不要再受一次許言那樣的苦;我希望,所有病人的家人,不要再受一次你這樣的苦。”

許諾紅着眼圈,吸了吸鼻子後,用力的點了點頭:“季風,謝謝你。”

“傻丫頭。”季風張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擁入懷裡,安撫着她有些激動的情緒----那個快樂堅強的許諾,因爲許言的離開、因爲肚子裡的寶寶,變得易感起來。

第二節:子夕,我們回家

“季風,許諾。”顧子夕看見他們默契擁抱的身影,心裡不禁微微發悶。

“子夕來了。”季風鬆開擁着許諾的手臂,轉身與顧子夕點頭招呼着。

許諾轉過眸子,看着拎着行李箱站在大廳的顧子夕,眸光裡有着微微的動容----半個月的時間,他竟然瘦了這麼多。

“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抽不出身了。”顧子夕對季風說着,眼睛卻看着許諾----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這樣的她,多少讓人放心一些。

只是,她能平靜下來,也是因爲季風吧----他心裡如是想着,心裡只覺苦澀一片。

晚上,陪許諾散步的人,由季風換了顧子夕。

兩人並肩走在屋外的林蔭小道上,卻安靜得有些過份。

“子……”

“許諾……”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擡頭看向彼此,顧子夕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許諾,跟我回家吧。”

許諾就這樣輕輕的依在他的懷裡,半晌之後,輕輕的答道:“好。”

顧子夕摟着她的手,不禁微微一顫,一時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試探着問她,卻做好了被她拒絕的準備。

“許諾,我很開心。”顧子夕將下巴輕輕的擱在她的頭頂,聲音裡帶着些許的暗啞。

“季風說,他要用許言漫畫的出版稿費和版權費,建立一個基金組織。”許諾的手覆在小腹上,輕輕的說道:“人活着,總還是得有點兒希望。”

“我希望,這個孩子是健康的;我希望,這個孩子的出生,有爸爸、有媽媽……”

“好,我們一起努力。”顧子夕將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一起感受着生命的奇妙。

“季風,你同我一起回去嗎?”許諾邊收拾行李邊問道。

“暫時還不行,這邊的病人還需要我。”季風的眸光微閃,搖了搖頭說道:“出版的事情聯繫好後,我會回去一趟,到時候你去機場接我。”

“恩……”許諾低下頭,手裡的衣服疊好又打開、打開又疊好,對於季風的決定,心裡有些隱隱的慌亂。

“有子夕照顧你,我很放心,許言也會放心的。”季風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說道。

“你辦完手中的事情,儘快的回去。”許諾低聲說道。

“當然。”季風點了點頭,幫她將行李整李到行李箱後,看着她說道:“許諾,相信自己,現在的決定,是最正確的----讓這個孩子的出生,有爸爸、有媽媽,有一個完整的家。”

許諾擡頭看了正在接電話的顧子夕一眼,輕聲說道:“對於顧梓諾,生了他沒有養他;而對於這個孩子,卻沒有給他一個健康的開始。”

“季風,我聽你的話去努力,可是我害怕----如果我的努力,再一次失敗呢。”

“不會,我、顧子夕,都不會讓你的努力失敗,你一定要有信心----相信我,我是醫生。”季風看着她篤定的說道。

“好。”許諾沉眸看着他半晌,輕輕的點了點頭。

“許言幫你做的孕期食譜,我給你帶回去,這段時間我看你廚藝水平也進步了不少,記得自己做給自己吃。”

“許言基金的事,你有時間幫我張羅一下,必竟我的專業是醫生,對於經營或宣傳的事情也弄不太懂,這個事情運作起來,怕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我聽子夕說,國內的媒體專訪、國際創意機會,在頒獎禮後,都排隊在找你,你要記得好好兒安排工作和休息的時間----現在一切以孩子爲重知道嗎?”

“媽媽的事情,如你所說,告訴她你和許言的境況足亦,她若繼續幸福,是她的命;她若由此不幸,也是她的命;對於這個自你們7歲就主動選擇離開你們姐妹的人,你無須給予太多的關注----你要關注的,應該是我們:你的親人們。恩?”

季風一件一件的交待着;許諾的眼淚,忍不住的流着;打完電話的顧子夕斜身倚在門邊,靜靜的聽着;

有些話,現在只有季風能說,無論如何,他還是感謝這個姐夫----在失去愛人的傷痛裡,他依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邊繼續着新病人的治療、一邊安撫着突然跨下去的許諾。

若沒有季風,許諾和這個孩子,將會陷入悲慘的境地----而他,竟無能爲力。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你遇到任何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要和我、和子夕商量。”季風彎腰將行李箱拉上,站起來看着她說道:“總之,一切保重,身體第一。”

“知道了,你也這麼囉嗦呢。”許諾低着頭,伸手擦了眼淚後,擡頭看着季風微微笑着:“好象這幾天,把這輩子的眼淚都流完了,以後再不哭了。”

“這可是你說的,再哭我會笑話你的。”季風笑着、嘆息着,伸手揉着她的頭髮,眼底是溫柔的落寞。

當天晚上,季風和顧子夕聊了很久,兩人就建立心臟病專屬基金的問題做了初步的探討;對於許言遺留版稅的使用方式,也有了個初步的想法;對於許諾,他們都一致認爲:讓她的生活豐富起來,不要有多的時間胡思亂想。

而對於孩子,季風從醫學的角度,認爲健康的機率大於不健康的機率,但若真的不健康,他建議顧子夕慎重考慮----一個不健康的孩子,會給他們今後的生活,帶去無盡的災難:這樣的選擇不是愛,而是害。

而顧子夕卻並不接受他的意見:既然選擇留下,他願意接受任何的結果。

“我只是建議,我們都希望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

“這世界有很多事情不給我們選擇的機會,當我們有權利選擇的時候,我願意盡最大的努力。”

“我代許言謝謝你,能夠如此包容和理解許諾。你前妻的事情,你沒有錯,許諾也沒有錯,我相信她有一天會明白,男人的兩難,也需要女人的包容;我也相信你一直明白,她不是在怪你,只是怪命運給她出了這道難題。”

“我懂,所以我在努力彌補這個難題給她帶去的傷害;我希望,未來的日子,她能因我而幸福。”

“她沒有孃家、沒有家人,我替許言拜託你:好好照顧她。”

“你的拜託,我接受;而我愛她,不是因爲你的拜託。”

兩個男人相伸手緊緊相握----都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顧子夕回房的時候,許諾已沉沉睡去,嘴角淺淺的微笑,是讓人安心的弧度。他伸手幫她拉好被子,坐在牀邊看着她良久,才半靠着牀頭淺淺睡去。

第三節:季風,後悔當初的決定

第二天,機場。

季風看着飛機起飛後,一直保持在臉上的微笑,慢慢的斂了下來----直到現在、直到許諾的離開,他纔敢將自己的悲傷釋放。

他想,如果沒有許諾需要他的照顧,他的情況不會比許諾更好。

他和許諾之間,許諾依靠着他的鼓勵、他依靠着許諾的需要----兩個人這樣相互支撐着走到現在,直到他們的悲傷,在時間以後,慢慢平靜。

“許言,如果知道你終於會走,我不會送你上手術檯、不會兩次打開你的胸腔,我後悔了,你知道嗎?”

“我和許諾一直有一個不敢碰觸的話題:如果不勸你接受這個手術,是不是,你現在還在我們身邊?”

“人有時候需要一些糊塗,而我和許諾都太自以爲是了----以爲這樣對你最好、以爲我們能控制整個結果、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們的分析中一步一步向好。”

“而結果呢,在我們的以爲裡,你再也不會回來……”

飛機早已飛遠,季風的目光從遠遠的天空收了回來,一向理智冷靜的他,抱着頭在臺階上坐了下來,壓抑的哀慟聲,讓人不忍聽……

第二天,醫院。

“季醫生,還有多久我可以解開紗布?”女子的聲音輕緩而沉着。

“還要半個月。”季風邊看着她的病歷邊答道。

“效果會怎麼樣?”女子的聲音,有些許的遲疑。

“這並不是一個複雜的手術,又正好有合適的角膜,所以你對結果不必太擔心。”季風從病歷裡擡起頭,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微微皺起了眉頭,淡淡說道:“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好的運氣,能在合適的時候得到合適的捐贈。”

“對不起季醫生,我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我得到她的捐贈,便能善用她的捐贈,以對得起她的捐贈。”女子的聲音低緩下來,語氣有些生硬,似乎從沒這樣低聲下氣的和人說過話。

“沒關係,你是病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季風深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情緒控制了起來,看着女子淡淡的說道:“保持休息、不要睜眼、更不能流淚。”

“好的。”女子輕聲應道。

“我比你更希望這次的手術能成功……”季風冷冷的丟下這一句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女子側耳,聽着季風離開的腳步聲,坐直的身體,慢慢的靠了回去。

她對季風的聲音已經很熟悉----從來沒有一個醫生會如此細心的每天來兩次記錄她的病情;也從來沒有一個醫生會如此冷漠的,從不和病人說一句病情以外的話。

開始的時候,她認爲這只是醫生的怪癖而已;直到有一次,她向護士說,想要感謝捐贈者的家人,才聽護士說起:這個季醫生,爲了搶救自己的妻子,不惜違反醫學公約,在已無手術價值的情況下,親手拿起手術刀,剖開了妻子的胸腔,又無望的縫了回去;

也是這個季醫生,親手摘除了妻子的眼角膜,親自簽下捐贈的合約。

她真的很想看看,一個什麼樣的男子----有這樣的冷靜,能親自剖開妻子的胸腔、在絕望之下還能親手縫上;

該有多深的愛、多強的自控,才能做到。

她越來越起看看,這樣的男子,到底長得什麼樣----如他的聲音一般,清瞿儒雅嗎?

“湛藍,該換藥了。”護士職業而冷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謝謝。”湛藍扶着牀沿坐直了身體。

“季醫生說你各方面的恢復都很不錯,明天開始可以適當的下牀走動一下,但是要有人扶着,不能摔跤。”護士邊幫她換藥邊說道。

“季醫生今天的情緒好象特別的壞?”湛藍試探着問道。

“季醫生每天都是這樣。”護士給她換完藥,又叮囑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後便離開了。

湛藍一個人坐在黑暗裡,憑藉着這些日子瞭解到的信息,在腦袋裡想象着季風和他妻子的樣貌。

第三節:機場,子夕怒揍記者

z國,s市。

顧子夕和許諾剛剛走下飛機,便被一羣記者包圍了起來----

“請問顧太太,你在頒將禮上說曾經代孕,請問顧先生知道嗎?”

“顧太太這麼年輕就有機會參加國際級別的創意大賽,請問這又有什麼交易?”

“顧先生,顧太太在頒獎禮上暈倒,事隔這麼久纔回國,請問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請問顧太太,是否考慮過代孕的法律問題和倫理問題?”

“請問顧太太,如果你的孩子知道你曾經做過這樣的事,他會原諒你嗎?”

……

顧子夕的臉上一片沉峻,將行李遞給來接機的司機後,伸手將許諾護在懷裡,低聲說道:“你先上飛機,我打發他們離開。”

許諾的手緊緊拽着顧子夕的衣角,身體微微的發着抖。

顧子夕擔心的看了她一眼,護着她轉身往飛機上走去。

“子夕,我來和他們說。”許諾緊拽着他,沉聲說道。

“許諾,沒有人能逼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顧子夕停下腳步,滿臉擔心的看着她。

“沒有人逼我,只是讓顧家丟臉,實在對不起。”許諾緊咬下脣,顫抖着說道。

“在我心裡,沒有人能比你更重要。”顧子夕用力的摟緊了她。

“子夕,既然我選擇了在國際的舞臺上說出真像,我便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今天,我選擇面對。”許諾的眼圈微紅,表情卻倔強而堅持。

“沒問題,但不是現在。”顧子夕輕輕點了點頭,摟着她慢慢轉過身來、慢慢的走進蜂擁跟至的記者羣。

“首先我想告訴各位,顧家有專門的媒體發佈對象,所以很抱歉,各位若不是顧家常用的媒體發佈對象,那麼恕我們不會接受各位的臨時採訪。”

“如果各位對國際城市展播的後續、以及我太太當時發言的內容有興趣,請等候我們的新聞發佈會。”

“當然,大家對我太太的事情如此關心,我也不妨順便告訴大家:我太太當時在臺上暈倒,是因爲她身孕在身,身體不適。後被醫生強行要求靜養半個月,所以現在纔回來;所以請大家多體諒,給她更多的理解和空間,謝謝。”

顧子夕面對着記者羣,就算說着請體諒的話,臉上仍是一片冷峻,毫無妥協之意。

“顧先生知道顧太太代孕的歷史嗎?”一個記者仍不依不饒的問道。

“顧總,對不起,路上有些塞車,所以來晚了。”林曉宇和謝寶儀帶着四個保鏢從記者羣裡擠過來,有些緊張的看着臉色一片陰沉的顧子夕。

“你們帶太太先走。”顧子夕將許諾交給林曉宇,眸色越發的冷了。

“子夕……”許諾伸手拽着他的衣角。

“乖,你和曉宇先回車上等我。”顧子夕轉眸看着她溫柔的笑了笑,有些不捨卻用力的掰開了她拽着自己的手。

“子夕,我不介意他們說什麼。”許諾低頭看着自己被掰開的手,緊咬着下脣說道。

“恩。”顧子夕低聲應輕,轉眸看向林曉宇時,眸光一片冷凝:“還愣着幹什麼?帶太太離開。”

“是。”林曉宇慌張的拉着許諾的手,在兩個保鏢的開道下,快步往外走去。

謝寶儀則帶着另外兩個保鏢留在了顧子夕的身邊:“是顧東林安排的,b市文部長那邊有其它動作。”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沉着臉往前走了一步,冷冷的說道:“剛纔是誰問的代孕?”

“我們是合法採訪,你要幹什麼?”一個記者看着顧子夕一臉煞氣的樣子,不自覺得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合法?”顧子夕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一拳就捧了過去。

“喂,你憑什麼打人!”其它記者跟着搔動了起來。

兩個保鏢將其它人隔離在外,由着顧子夕往死裡揍那個一直逼問許諾的記者,直到那個連罵的力氣都沒了,謝寶儀才上前去扯住了顧子夕:“許諾還在等呢。”

“這裡交給你收拾。”顧子夕收了拳頭,轉身快步往外走去。

“我要告你們!”那記者氣若游絲的叫喊着。

謝寶儀彎下腰來,將他的記者證、錄音筆、照相機全取了下來,看着他冷冷的說道:“讓個把記者消失的事情,我們顧總也不是第一次做。你若識相,自己去醫院看病,費用你們報社會安排報銷;若不識趣,報社一旦將你除名,你也還是非法採訪。”謝寶儀揮揮手中的記者證,站起來對兩個保鏢說道:“走吧。”

說完便率先往外走去。

她跟着顧子夕工作的這些年,客戶鬧事、同行陷害,多少危險的事情都和顧子夕一起經歷過了----今天這種事情,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只是,顧子夕已有好幾年不曾在公衆場合發過飆----而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是爲了女人。

“開車。”顧子夕上車後,將有些緊張的許諾攬進懷裡,低聲說道:“回去先休息兩天,再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你剛纔……打架了?”許諾看着他凌亂的襯衫,低聲問道。

“沒有,只是理論了兩句。”顧子夕微微笑了笑,大手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緊張的情緒。

“恩。”許諾輕應了一聲,扭頭看了看車窗外熟悉的街道,低聲說道:“我原本就是這樣子,我怕誰知道。”

“是,咱們不怕。”顧子夕伸手將她的頭攬進懷裡,溫柔的輕哄着:“該休息了。”

“好。”許諾將頭依在他的懷裡,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四節:許諾,我會努力的

“爹地?”來開門的是顧梓諾,看見顧子夕抱着許諾上來,眼睛裡一片疑惑。

“我一會兒有話對你說。”顧子夕點了點頭,看着顧梓諾說道。

“好。”顧梓諾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過早的寫上了憂鬱的顏色----他當然知道,爹地要和他談的事情,只和許諾有關。

顧子夕將許諾安頓好後,因到書房,顧梓諾在那裡等他。

“顧梓諾,爹地爲上次電話裡的粗暴向你道歉,但是爹地必須和你探討一個問題:每個親人的離開,都會讓我們傷心痛苦。但是你能要求別人也爲你的親人離開而傷心痛苦嗎?”顧子夕看着顧梓諾嚴肅的問道:‘比如說,你媽咪離開,你能要求你的老師也傷心嗎?”

“不會,因爲老師是別人。”顧梓諾輕聲說道。

“對爹地來說,你媽咪也是別人。”顧子夕沉聲說道。

顧梓諾張開嘴巴,看着顧子夕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爹地只內疚於,在你傷心的時候沒有陪在你的身邊,而不是其它;你明白嗎?”顧子夕沉聲說道。

“爹地要陪許諾,許諾也很傷心,而且許諾是和小寶寶一起傷心,所以,許諾比顧梓諾更需要爹地。”顧梓諾低下頭,繞口的說道。

“你這麼想,爹地很欣慰。但在這件事上,爹地真的感到很抱歉。”顧子夕伸手將兒子抱在膝上,溫柔的說道:“顧梓諾,爹地希望,在你們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總能陪在你們的身邊。”

“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我們無法兩全,所以,就必須學會自己面對。”

“爹地對不起,那天的電話,我也不對。”顧梓諾低着頭,眼圈微微的發紅。

“我們相互道歉了,是不是可以都不生對方的氣了?”顧子夕心疼的看着兒子。

“不生氣,顧梓諾是男孩子、顧梓諾是哥哥,應該把爹地讓給許諾和小寶寶。”顧梓諾的話裡,有着超乎年齡的早熟。

“以後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爹地一直陪着你們。”顧子夕酸澀的說道。

顧梓諾突然伸手抱住顧子夕的脖子,輕聲哭泣着:“爹地,我想媽咪。”

“恩,爹地明白。”顧子夕輕輕的拍着兒子的後背,心裡是沉沉的嘆息----喪母之痛,對梓諾來說,還需要一段時間緩解。

這段時間,只要他不再敵視許諾就好。

父子倆兒聊過之後,至少表面達成了一家人和平共處的共識。

他在和顧梓諾又聊了會兒其它的事情後,便聯絡了林曉宇,讓他通知公司老顧氏的法務和證券部、還有洛簡,明天早上來他家裡報道。

一切安排停當,纔拿了衣服去沖澡,然後疲憊的在許諾的身邊躺了下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時差的因素,他現在也已經是疲憊不堪。

許諾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熟悉的景物、聞到被子裡熟悉的味道,心裡不禁有股暖流隱隱流過----回家,真好。

“醒了,是躺會兒再起來,還是現在起來?”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務的顧子夕,看見許諾睜開眼睛,便將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

“起來。”許諾斂下眸子,伸手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冷氣開得很足,穿棉拖鞋。”顧子夕起身從櫃子裡拿了棉拖過去,半蹲下來幫她穿好。

“顧子夕……”許諾低頭看着他。

“恩?”顧子夕擡頭看她。

“我、喜歡家裡。”許諾低聲說道。

“好啊……”顧子夕的聲音微窒,慢慢的站起來,伸手將她緩緩的擁進了懷裡:“許諾,歡迎回家。”

“我、會努力的,努和讓寶寶健康、努力讓寶寶有完整的家、努力……”許諾伸手環在他的腰間,後面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她不知道,在這樣的努力裡,有幾分是因爲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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