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9 情人家人
回到臥室,笑鬧的兩個人突然安靜下來,定定的看着對方,離別的情緒,在兩人之間緩緩蔓延。
“我行李還沒收拾。”許諾輕聲說道。
“好,我幫你。”顧了夕微微一笑,牽着她的手一起走到衣櫃邊,拿了自己常用的行李箱,打開後攤放在地上,然後幫她將衣服從一件一件的拿到牀上。
許諾則盤膝坐在牀上,將他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摺好,再遞給他放進行李箱裡。
“文件都準備好了嗎?去了先和文部長、吳秘書溝通,會議邀請文部長和吳秘書一起參加,但文部長是否到場就隨意,吳秘書最好能夠一直在場。”顧子夕邊幫她整理箱子邊說道。
“都準備好了,已經和文部長、吳秘書發過郵件,也通了電話。”許諾點了點頭,一邊將手中摺好的衣服遞給他,一邊說道:“實際上,莫里安離開後,整個項目組,就只有我和風鈴是主創人員,文柬只能打打雜,做翻譯和找資料,或許能提供一些國外信息資源;費蘭成則真的只能是顧問了。”
“而實際上,我最擔心的不是風鈴,而是費蘭。學術和現實永遠是兩回事,若他非要用學術的眼光來扳正這次的創意,我能預見接下來的創作共識過程,將會十分的艱苦。”
“你可以安排給他一些實際的工作,讓他忙碌起來,這樣就沒功夫挑刺了。創作的細節資料,也可以讓他從校圖書館去找一些歷史參考物,實際上對於這些教授來說,能把知識轉化成商品,他們是很激動的。”顧子夕想了想,分析着說道。
“恩,有道理。”許諾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一會兒我再把工作流程和分工修改一下。”
“發給我看看,我幫你改吧,你去把你那些瓶瓶罐罐收拾好了先休息。”顧子夕將所有的衣服都放進行李箱後,看着微微笑了笑。
“那我這算不算偷懶?”許諾笑着,歪着腦袋看着他。
“當然不算,算顧先生給顧太太按時回房的獎勵。”顧子夕低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笑着走出去拿電腦。
“做老闆做習慣了,什麼都說獎勵。”許諾皺了皺鼻子,轉身去拿了自己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過來放好。
…………
顧子夕拿來兩人的電腦後,許諾便將工作流程和分工說明發給了顧子夕。
“先改分工說明,再將分工說明裡修改的地方,加進工作流程裡。因爲只是輔助職能,所以大的流程走向是不變的,只在創意討論之前這個環節加上就可以了。”許諾趴在顧子夕的背上,用手指着屏幕上的文件說道:“就是這裡,你改完分工說明後,把整個流程看一遍,就知道怎麼加了。”
“好,你先去睡。”顧子夕點了點頭。
“我去看看許言,馬上過來。”許諾直起身體,轉身往外走去。
“馬上過來!”顧子夕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嚴肅的說道。
“知道了,顧先生!”許諾看着他燦然一笑,伸手撥開他的大手,轉身往許言房間走去,而笑意一直停留在嘴角。
輕輕推開許言房間的門,藉着牀頭的微光,看見她睡得一片靜謐,許諾走進去檢查了一下她的被子和房間的溫度,又看了看牀頭的溫水和藥後,才又輕輕的離開。
…………
“顧先生,我回來了,你改好沒有?”許諾關上房間的門,趴在顧子夕的背上,摟着他撒着嬌。
“流程表做得很漂亮,我正在學習。”顧子夕側頭在她脣上輕觸了一下,又回過頭去繼續看電腦。
“那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許諾輕笑:“我先去睡了。”
“恩,你先去,我一會兒就好。”顧子夕點了點頭,反手繞到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示意她先去睡覺。
許諾回到牀上,以爲很快就能睡着的,卻閉上眼睛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索性睜開眼睛,看着燈光下的顧子夕,認真的幫她修改流程表——倒是這樣有效,看了一會兒,竟慢慢的睡着了。
顧子夕在修改好文件後,將電腦收好在電腦包裡,又檢查了一下她出門的證件,這纔回到牀上。
看着她蜷着的身體如同蝦米一樣,不由得暖暖的笑了,伸手從背後將她摟進懷裡,湊脣在她的耳邊輕聲喊着:“許諾……”
許諾微微的酣聲有節奏的迴應着他,他用帶着鬍渣的下巴輕輕摩挲在她的脖子上,她才輕輕哼了一聲,身體往後靠了靠,彎曲的曲線貼得他更緊了些。
“小豬,才大多會兒就睡着了。”顧子夕咬着她的耳朵輕聲低語,大手自她的腹間慢慢遊移,在她輕盈一握處停留了下來,輕輕覆住,試着輕喊了她一聲。
在她下意識的輕哼了一聲以做迴應後,顧子夕輕輕咬住了她的耳垂,指尖輕捻緩揉中,他的呼息漸次急促了起來……
“許諾,睡着了嗎……”他低喘着,脣順着她的耳朵,沒有固定路線的遊移在她的脖頸間,一直向下……
就算是睡神,有他這樣的騷擾,怕也是無法繼續睡的,何況一向淺眠的許諾。
她下意識的從他的懷裡轉過身,張開雙臂擁住了他,微微睜了睜眼睛,只是輕瞥了他一眼,便又重新閉上,以實際的行動,給他以迴應,在低低的輕吟聲中,自然而然的融合在一起,在這靜謐的夜裡,上演一場愛的狂舞曲……
…………
第二天.
許諾和顧子夕醒來的時候,已經聞到客廳裡傳來的早餐香味兒。
“許言起來了。”許諾偎在顧子夕的懷裡輕聲說道。
“你姐姐怕你嫁給我吃苦,所以親自示範,你在家裡是什麼樣的生活方式。”顧子夕將下巴輕抵在她的頭頂,大手在她光滑如緞的後背上無意識的輕撫着,依戀她身上的味道、還有撫着她的感覺。
“你這人想得真複雜,許言慣起早牀的,哪裡就是給你做示範了,你這生意人啊,腦袋不知道是什麼構造。”許諾擡頭瞪了他一眼,看見他低斂着的溫柔眸子,不禁又笑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在家裡的時候,許言就是這麼伺候我的。”
“知道了,以後顧先生早起伺候你。”顧子夕低聲輕笑,大手輕撫之間,帶着纏綿的留連。
“起來吧,再晚些,她得笑話我了。”許諾擡頭,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笑着說道。
“你臉皮不是頂厚的嗎?還怕笑?”顧子夕伸手按住她的頭,溫脣輕移,牢牢的吻住了她。
“喂,許言在外面呢。”許諾用力的抓住他的肩膀,他卻抓着她一起坐了起來,身體靠在牀頭上,大手將她緊緊的按在懷裡,深深的吻裡輾轉留連着,不肯鬆開。
“子、子夕……”許諾感覺到他脣裡攪動的力度,不覺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身體在他的熱烈中慢慢的柔軟下來,連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肩上滑了下去,也沒感覺到涼意,只感覺到他用力按着的力度,讓兩人緊貼着的肌膚都似要燒着般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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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夕,我要出發了呢。”許諾趁着喘息的當口,低低的說道。
“好……”顧子夕輕應了一聲,伸手抓起被子將兩人裹起來,又安靜的擁着她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吁了口氣,輕輕的鬆開了她:“我先起來。”
“恩。”許諾點了點頭,在他繫上睡袍起牀後,又滑進被子裡躺了下去,直到顧子夕衝完澡,換了衣服出來,她纔起來。
“我起來了啊。”許諾擁着被子看着他微微的笑着。
“恩,我出去看看許言的早點好了沒有。”顧子夕點了點頭,將她的睡袍塞進被子裡後,才轉身離開房間。
…………
8點的時間,陽光已在滿滿的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廚房裡飄着誘人的早餐香味兒,讓人食指大開;花房裡的花頂着搖曳的水珠,明媚而生動;指尖仍她身體的餘溫,曖昧而留連;陽光下的清晨,竟是如此的美好。
“許言,有什麼要幫忙的嗎?”顧子夕走到廚房,燕麥粥、火腿蔬菜三明治、單面煎的荷包蛋,當塊是色香味都美——自然是用不着他幫什麼忙的了。
“你幫忙吃就好,別剩下了。”許言關掉爐火,將荷包蛋分三個盤子裝好端了上來,看着顧子夕笑着問道:“小懶豬還沒起來?”
“她慣會掐着點兒起牀的。”顧子夕笑着說道。
“本來還擔心你們兩個慣被人伺候的人要怎麼活,不過我看她也習慣了有別人來家裡做,倒是不再擔心了。”許言解了圍裙,在顧子夕的對面坐了下來。
“有些習慣我不會迫她,有些習慣也是要憋一憋的。”顧子夕知道許言的意思,定定的看着她說道:“我和她都是對工作格外認真的人,我希望我們花更多的時間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家務、做飯這些活兒,她愛做的時候就做些,主要還是會交給幫傭來做。這一點,我會讓她慢慢習慣。”
許言微微笑了笑,看着顧子夕說道:“有人伺候哪裡還有不習慣的,在做家事上她是一慣的懶,我看沒兩天她就習慣了。”
“那就好。”顧子夕點了點頭,看着許言說道:“許言,我們以後是一家人,你和季風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都儘管開口,別和我見外。”
“許諾一個人獨立慣了,這個習慣或許需要我們一起來糾正她。女人還是要學會依賴纔好。你說呢?”顧子夕看着許言,言外之意很是明顯。
許諾只是笑笑,淡淡說道:“她對信任的人,依賴的程度會讓你驚訝。”
顧子夕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才說道:“好,我懂了。”
“小懶豬起來了。”許言眸光微閃,轉眸看向換好衣服出來的許諾,笑着說道:“再不起來,我就要審問顧子夕了。”
“說什麼呢,一大早不怕消化不良。”許諾的臉微微一紅,自然的走到顧子夕的身邊坐了下來:“開動吧,我快要到出發的時間了。”
“吃吧。”許言點了點頭,拿了筷子遞給她。三人說說笑笑着,陽光裡的早餐,和着清晨的花香,每個人的心情,都一片朗然的明亮。
…………
早餐後,許言和顧子夕一起送許諾到機場。
“我就不進去了,在車上等子夕。”在機場的停車場,許言坐在車上,朝下車的夫妻倆兒揮了揮手。
顧子夕不由感嘆她的體貼與細心,而許諾的臉則微微紅了紅,交待了許言兩句後,便與拖着行李箱的顧子夕一起快步往機場走去。
看着他們相偕的背影,被陽光拉得老長的影子膠着在一起,讓人有種安心的合拍。許言趴在開着的車窗上,眸光一片溫柔。
…………
“到了B市直接去酒店住下來,梳理一遍行程後,再開始工作。”顧子夕看着她沉聲交待着。
“顧先生,顧太太我在沒結婚前,都是一個人滿世界飛的。”許諾從他手裡接過行李箱,笑着說道。
“恩,知道你能幹,但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是要多注意。”顧子夕點了點頭,覺得於她來說,確實沒有太多需要交待的事情——因爲,她實在是太獨立、太能幹了。
只是,他沒什麼要交待她的,她倒是有許多事情要交待他:“一會兒你送許言回去,要看着她進家門纔可以走啊。”
“你在去法國前,再幫我去看一次她,季風出差,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你去法國後,如果可以的話,讓顧梓諾和我通個電話。當然,他不願意就算了。”
許諾想了想,該交待的好象都說了——曾經說走就走的旅程,如今因着身邊有他,而未經練習的,便將自己的私事全權交給他去處理。
是關係改變的原因?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把他當做最親近的人——當做一個可在代替自己的人。
“我說了半天,你都記住了沒有麻!”看着顧子夕只是微笑着看着她,許諾的眸光微微沉暖,嬌嗔的聲音裡,帶着嬌軟的溫柔。
“都記住了。”顧子夕沉聲低應着,伸手抱了抱她,送她到安檢口後,溫柔說道:“到了給我電話,回來後也記得給我電話。”
“好,我先進去了。”許諾點了點頭,惦起腳尖在他的脣間輕吻了一下,這才拖着行李箱走進了安檢口。
安檢完走進待機大廳,下意識的回頭,顧子夕仍站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她。
“再見。”許諾舉手朝他用力的揮了揮,在看見他也迴應着揮了揮手後,才帶着甜蜜的笑意轉身而去。
直到走進轉角再看不見身影,顧子夕才轉身慢慢往外走去,心裡被她的嬌聲軟語觸動的地方,柔軟一片——沒有甜言蜜語,卻是如家人一樣的信任,還有什麼比她這樣的轉變更讓人欣喜的呢?
終於,她不再將他排斥在心門之外。
終於,他們的相處,在熱戀着的溫度裡,還有着家人的微溫。
…………
“謝謝,我上去了。”許言拉開車門下車,朝顧子夕揮了揮手。
“等等,我送你上去。”顧子夕解開安全帶,將車子熄火後,拉開車門走到許言身邊:“許諾反覆交待,必須看到你進門纔可以走。”
“這個許諾,哪兒來的這許多擔心。她以前出差,我都是一個人呢。”許言聽了邊往單元裡走去,邊搖頭。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顧子夕淡淡笑道,伸手按了電梯,與她一起走了進去。果真是直到她脫了鞋子進了客廳,才揮手說再見:“許言,我明天下午的飛機飛法國,上午來看你。”
“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做點兒。”許言知道一定是許諾交待的,雖然覺得多餘,卻也並不推辭。
“燕麥粥就好,少放點兒糖。”顧子夕想了想說道。
“好。你去忙吧,我休息會兒就去畫畫了。”許言點了點頭,朝他揮了揮手。
“我先走了,有事打我電話。”顧子夕點了點頭,幫她帶上了大門後,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輕快的步子、飛揚的心情,讓三十三歲的他、讓二婚的他,如同初婚的年輕人一樣,嘴角、眉梢都飛揚着笑意——聰明如他,當然明白,許言簡單的一碗麥片粥,已是完全接納了他這個妹夫。
許言是個絕頂聰明的女子,或許是由於身體不好,反而是心思特別的玲瓏剔透,對於許諾的掙扎猶豫一直都看在眼裡;對他們婚姻未來的擔心,也是實實在在的;
她的擔心、她的不肯定,讓他也擔心着許諾會因着她的情緒而有反覆——畢竟,她對於許諾來說,太重要了。
而如今她全然的認同、她以家人方式的對待,讓他放心下來,讓他對自己與許諾的未來,憑添了幾許信心。
許諾,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開心的事呢?偏偏你在這時候出差,你可知道,現在我多想擁着你、吻着你、愛着你……
…………
顧氏。
“顧總,這個月的報表已經發在您的郵箱裡。”
“顧總,Y視的合同已經下來了,這筆款需要今天付出去。”
“顧總,這是莫總監遞過來的賣場陳列方案,需要您在兩天內批覆。”
“顧總,法國那邊與品牌商的見面時間已經確定,大小姐和景先生問您是否需要法語翻譯。”
顧子夕剛到公司,林曉宇便拿着一大疊文件跟進了辦公室,還有便四五張花花綠綠的便利貼,在彙報完畢後,一一貼在了他的電話機上。
“恩,把我的行程發給各部門總監,需要和我討論確定的事情,在你這裡排隊預約,我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晚上,都會在辦公室,明天不再處理部門文件。”
“接下來一週各部門的文件依慣例發郵件即可,我每天會定時回覆郵件。”
顧子夕翻開林曉宇放在桌面上的文件,邊看邊交待着。
“好的。”林曉宇忙打開手機錄音機,將顧子夕說的話錄了下來——他節奏太快的時候,她的筆錄基本是根不上的,只有靠這錄音神器,先錄下來,再出去慢慢整理出來。
“你法語怎麼樣?”顧子夕突然從文件中擡起頭來看着林曉宇。
“還不錯,是我的二外。”林曉宇忙不跌的點着頭。
“好,這次談判的文件我會全部發給你,你慢慢熟悉起來。在代理這項業務上,法國公司是母公司,國內公司會在合適的時候成立子公司,這項業務你需要慢慢參與。”顧子夕點了點頭,又低頭繼續看文件。
“那我要熟悉到什麼程度?”林曉宇小心的問道。
顧子夕頭都沒擡,只是淡淡說道:“對於談判確定的政策需要完全瞭解,在國內成立代理子公司的時候,你能夠按我的意思去跟進項目的進度,並適當糾偏。”
“好的,我明白了。”林曉宇點了點頭,見顧子夕不再說話,便問道:“顧總還有別的要交待嗎?”
“你出去吧,幫我煮兩杯咖啡,下午2點前,把今天的行程排期給我。”顧子夕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好的。”林曉宇關了手機錄音機,抱着筆記本,快步往外走去。
“曉宇——”顧子夕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在她剛走到門口時,又喊住了她。
“顧總。”林曉宇忙回頭看着顧子夕。
“去樓上許諾辦公室的花兒該換水了,我不在的這些天,你讓花店每兩天送一次花,你每天過去換一次水。”顧子夕從文件裡擡起頭來,看着林曉宇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林曉宇點了點頭:“花兒是白色香水百合,雙頭的那種;四個花瓶依時間換花兒;每天每個花瓶都換水,每天換水時,辦公室通風一小時。是這樣嗎?”
聽見林曉宇一條一條的都記得清楚,毫不因這樣私人的工作安排而覺得委屈或大材小用,顧子夕臉上的線條難得的在辦公室裡也變得柔和起來:“不錯,想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帶回來。”
“這是我該做的,顧總滿意就好。”林曉宇甜甜一笑:“顧總沒有其它交待,我先去整理工作日程了。”
“去吧。”顧子夕笑着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爲今天心情好、還是因爲這個丫頭的表現確實讓人窩心,顧子夕只覺得從早起開始到現在,心情一直很好。
因着心情好的緣故,工作效率也特別的高,剛進辦公室時,林曉宇抱過來的一大堆資料,兩小時的時間,就全部審批完了。
拿過手機看了看,許諾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
當下便與景陽通了電話,與他一一敲定品牌代理商的會談細節。
第二節:偶遇,似曾相識
飛機上。
經歷了上次空難的事件,對於乘飛機,許諾還是有些心有餘悸。本來想坐火車的,顧子夕心疼她在火車上睡一晚太難受,而坐特快動車的話,幾個小時坐下來,也夠人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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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查了資料告訴她,雖然空難時常有,但在所有的交通工具裡面,飛機仍然是安全係數最高的一種。
還好她也不是膽小的人,看了顧子夕查的大量數據,便也還是選擇了讓他放心的飛機。
只是,上機之前,沒覺得什麼,坐下之後,哪怕一點點的顛簸,都讓她心驚膽顫好久。
“小姐身體不舒服?”鄰座的女孩見許諾臉色微微發白,關心的問道——小女孩還帶着一臉的嬰兒肥,長得不算漂亮,笑起來臉上兩個深深的酒窩,卻自有一股可愛純真的感覺。
“我恐高。”許諾轉眸看着她,勉強笑了笑。
“不看外面,感覺不到高,閉上眼睛會好很多。”小女孩頗有經驗的對她說道。
“好的,謝謝。”許諾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抓着腰間的安全帶,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會兒之後,飛機平穩下來,許諾緊張的情緒,這才慢慢緩解了下來,擡腕看了看時間,飛行時間大約還有兩個多小時,向空姐要了一杯溫開水喝下後,便打開電腦,看顧子夕昨晚幫她改的文件。
旁邊的小姑娘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也拿出PAD,戴上耳機,自娛自樂起來。
許諾埋頭在電腦裡,花了十幾分鍾將流程看完後,調整了幾個小細節,又將開會要用的PPT,按照修改過後的文件做了調整,全部完成,大約又花了一個小時左右。
收起電腦時,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女孩,她戴着耳機、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沒有。
許諾微微眯起眼睛,在下飛機之前也準備休息一下。
…………
飛機到達B市是三個半小時後,許諾拖着行李箱下飛機後,便打開了手機,一邊與顧子夕通電話,一邊往外走去,等打完電話,那個一直走在她身後的女孩已經不見了蹤影。
“真是個討喜的小姑娘。”許諾微笑了笑,收起電話,攔了出租車後,徑直往酒店方向而去。
…………
“好眼熟,是在哪裡見過呢?”從衛生間出來的女孩子,看見許諾匆匆的身影,心下不禁疑惑,只覺眼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正想着,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女孩子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眉眼間不禁有些不耐:“喂,我剛下飛機。”
“恩,現在機場。”
“我知道,不能只看資料上有的,要去找那些老牌坊、古城牆。你都說過多少次了!你累不累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拍了照片會發給你的,必要的地方我會手繪,放心好了。”
“伯安,我不是第一次自己做野外測繪了,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出國了,我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
“我會先去找QH建築系拿一些資料,再順着地圖去測量。一切OK,沒問題的。”
“好了好了,我先掛了,繼續聽你說話我會抓狂的。”
女孩子帶着英式腔調的中文,聽起來嬌軟又霸道,掛掉電話後,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地圖,快步往外走去。
而對於許諾眼熟的疑惑,一時間也被她拋到了腦後。
當然,旅途中的一次偶遇,許諾也沒有放在心上。
第三節:合作,鄭儀羣的插手
回以酒店後,便將行李收拾了出來,快速的洗了個澡後,叫了酒店的快餐對付了午餐,便給文部長和吳秘書分別打了電話。
“是的,我剛到B市,現在已經在酒店住下來了。”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還好。”
“恩,好的,我現在就過來。”
“OK,稍後見。”
許諾掛了電話,在薄衫外加了件風衣,拎着電腦和文件便出門了。
這次與文部長、吳秘書約見的地方不是市政辦公室,而是市政辦公樓旁邊的一家咖啡廳。
許諾去的時候,吳秘書不在,只有文部長邊喝着茶、邊打電話。
許諾心裡微微詫異,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文部長見她進來,快速的結束電話後,看着許諾微微笑了笑:“還敢坐飛機了,膽子不小呢?”
“還是有些怕,不過畢竟要省許多時間。”許諾輕輕笑了笑,將電腦和文件放在桌上,看着文部長說道:“這次過來的目的,我上次的郵件有提到,主要是和主創人員見面認識,確定工作方式和工作節奏,以及各人的工作分工。然後將創作主題、創作方向定下來。文部長您看,除此之外還有哪些事情需要在第一次會議上解決或決定的。”
文部長看着許諾,輕輕挑了挑眉梢,想了想說道:“小許,這個案子能交給品尚做,一來是因爲品尚的竟標書確實有誠意,創意也確實有新意,但最後決定的因素,這恐怕只佔了一半。”
許諾心裡不由得‘咯噔’響了一下——她當然知道,其實標書的因素至少佔了70%以上,還有一部分是顧子夕母親的因素。
但是,如果沒有顧子夕母親的介入,他們頂多拿下的過程會曲折一些,未見得就會輸掉。
現在合同也簽了,這個文部長這時候來放大顧子夕母親的作用,是什麼用意呢?是公心還是私心?
許諾只是沉默的看着文部長,並不接他的話——之前對他的好印象,由此打了個大大的折扣。
“鄭女士是我老戰友的夫人,我這條老命,是我這個戰友從死人堆裡扒出來的,她的面子我一定要賣。”文部長似乎在斟酌着怎麼繼續往下說。
“文部長,您原諒我年輕不太懂得轉彎抹角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們‘品尚’是接到市政的邀請來參與這個項目的;後期我收到其它參與公司的創意,不是我自大,我們‘品尚’的創意,是有絕對優勢的。”
“雖然您可以將我們的創意拿去給別家公司做,反正是市政項目我們怎麼也得支持,也不存在創意侵權和盜竊的使用風險。”
“但就公正和項目利益最大化來說,顯然您沒有必要這樣做,也所以無論從報價上、還是從創意上,我們‘品尚’拿下這個項目,應該是沒有懸念的。”
“這些都是前話,我們可以不說,現在合同已經敲定下來,我確實不明白,文部長再提鄭女士在其中所起的作用是想說明什麼?”
“我想,我們用心做好這個案子,讓B市在整個世界大放異彩,是對您選中‘品尚’最好的回報,也是對鄭女士在這件案子裡的關心最好的迴應,您說呢?”
許諾似乎已經感覺到文部長要說什麼,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惱,當下便將顧子夕對她的叮囑拋到了腦後,一頓犀利的陳述,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明明白白的表示——他們拿到這個項目理所當然,不用買誰的面子。
而這話,顯然也有將他軍的意思——若說買了誰的面子,說出去對他未必就好,在合同都已經敲定的情況下再提,顯得毫無意義。
“所以文部長有話,不妨直說。‘品尚’能做到的、許諾能做到的,決不推辭。”許諾看着文部長,目光一片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