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情願住在醫院裡,就不用一個人面對冰冷的家,就不用對着空牀想着他與別的女人纏綿悱惻。
趴到牀上,無力的將頭埋進枕頭裡,淚水成了家常便飯又一次流出來,不一會將枕頭打溼。
晚上八點,她精力充沛看着天花板,在心裡默數着綿羊,數到三百三十隻綿羊的時候,摸了下空蕩蕩的身邊。
“季睿權,你不打算回家陪你孩子的媽媽睡覺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心口絞疼。
午夜十二點,她眼皮酸脹,眼睛盯着臥室門,已經在心裡循環了一千遍‘回來,不回來’,可那扇門依舊沒人推開。
“季睿權,你不打算回家了麼?你是不是早摟着何菲鈺進去夢鄉了……”
淚水猛烈的洗刷起眼角,一路滾到耳邊,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分不清是心冷還是淚冷。
凌晨四點,穆萌萌頭腦發暈,沒吞夠食物的胃一點點抽疼起來,她無奈的閉上眼睛將身子緊緊蜷縮起來。
“季睿權,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隨着胃部越來越疼,頭腦越來越暈,噁心感越來越嚴重,她疲憊的暈厥了過去。
翌日清晨八點,周麗婷坐在客廳間朝二樓看了看,“瑾榮,穆萌萌那孩子昨晚吃那麼點,不餓嗎?”
季瑾榮將報紙移開了些,看了看周麗婷,笑道:“你是想說她怎麼還沒起牀下來找吃的吧!”
“她一個大人餓壞了倒是沒事,就怕肚子的小傢伙……”
“哦。”
“你哦個什麼勁!你就不擔心!你家兒子一個晚上沒回來,都不知道跟那戲子幹什麼去了!”
在老婆快速火大的語言下,季瑾榮不得不將手裡的報紙扔到一邊,連忙起身坐到對面她的身邊。
“怎麼又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周麗婷自己其實也挺莫名其妙的,自從在醫院給穆萌萌輸了血之後,她的這顆心七上八下的。
季瑾榮見她一手爬到胸口捂住,擔心地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周麗婷白了眼季瑾榮擺擺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穆萌萌那丫頭跟我一樣也是O型血。”
“是嗎?那你們真有婆媳緣分呀!”
見季瑾榮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周麗婷火氣更大,“你怎麼說話就不正經點走!”
“我怎麼不正經啊,很正經呀!”季瑾榮有點茫然,這幾天老婆的火氣可真大,觸及到兒子跟兒媳的事就發飆。
“麗婷呀,穆萌萌剛進門的時候你不是不喜歡她嗎?現在怎麼這麼操心他們的事?”
周麗婷見跟季瑾榮說不出來什麼法子了,扯開嗓子叫:“李管家你去二樓叫叫那丫頭,她不餓肚子裡的孩子該餓了!”
管家應了聲就往二樓跑,他剛剛也琢磨着這事呢!
幾分鐘之後,管家神情慌張的跑到二樓樓梯口,朝客廳裡的季瑾榮和周麗婷大叫。
“不好了!少奶奶好像暈過去了!我叫了半天沒應,房門沒鎖我就進去瞧了瞧,站在她牀邊叫了幾聲也沒答應!”
此話一出,可把周麗婷嚇得,鞋都沒穿就朝二樓跑。
季瑾榮彎下身拾起她的涼鞋跟了上去。
“穆萌萌,穆萌萌!”周麗婷奔進
臥室推了推穆萌萌的肩膀,見她沒反應,一時慌了。
反手握住季瑾榮的手腕,“瑾榮瑾榮!你瞧瞧這孩子,她該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季瑾榮心裡一緊,連忙靠近牀邊細觀穆萌萌的鼻翼、嘴脣、胸膛,發現她一張臉皺成一團。
“趕緊叫鍾醫生來家裡,這孩子呼吸不穩眉頭皺成一團,可能是胃臟有毛病,疼暈過去了。”
周麗婷聽了,貼到穆萌萌跟前看了看她發白的臉,發現她用上齒微微咬着下脣,應該是忍着某種痛苦。
“沒想不開就好……”鬆下一口氣,她拍了拍胸口多看了幾眼穆萌萌,心裡老不對勁,好像越來越見不得穆萌萌受委屈。
十幾分鍾後,管家領着一位年輕相貌俊朗的男人走進臥室。
季瑾榮回頭看了一眼來人,愣了一下便笑了。
年輕的男人朝季瑾榮低了低身,“伯父好!”
周麗婷聽見聲音回頭看着年輕的男人,聽見身邊的季瑾榮道,“良駿什麼時候回國的?”
鍾良駿禮貌性笑了笑,“伯父我還是先看病人吧,等會再跟你詳聊。”
“好好。”季瑾榮高興的讓出路來,拉着露出不信任鍾良駿的周麗婷撤到一旁。
不能怪周麗婷不信任年輕的鐘良駿,才二十五歲他雖有醫學博士學位,但一直留洋在外工作,剛剛回來幾天。
季瑾榮也是估摸着四年前鍾良駿的模樣認出他的身份,從未見過他的周麗婷自然不信任他了。
鍾良駿坐到牀沿上,將穆萌萌的臉龐糾正過來,細細翻了翻她的眼皮,看了看她的鼻翼、嘴脣、耳朵,又把了把脈。
回頭對季瑾榮說,“伯父,這位小姐是由於憂心忡忡吃不下飯造成了胃部抽筋,導致了暈倒。而且她還有孕在身。”
周麗婷一愣,穆萌萌懷孕才一個多月,肚子根本沒起來,這個年輕男人能把把脈就知道了,不得不讓她放下了成見。
季瑾榮笑着走到鍾良駿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好,跟你父親一樣了不起呀!年紀輕輕的,要是我有女兒一定許配給你!”
周麗婷沒好氣地罵,“穆萌萌都痛暈過去了!你在這說什麼有的沒的!”
季瑾榮尷尬的笑了笑,朝鐘良駿做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
鍾良駿點了點頭,從自己帶過來的醫療箱裡面取出一個白色小布裹,緩緩將布裹打開,露出幾排粗細各異的銀針。
周麗婷,“你這是要幹什麼?”
鍾良駿點燃酒精捏起一陣細針烤着,淡淡道,“她有孕在身不易吃藥,我給她實行鍼灸治療。”
周麗婷,“這,這行嗎?”
季瑾榮朝她瞪了一眼,“你知道什麼,鍾家最好的醫術就是鍼灸,能治百病!”
周麗婷吞了吞口水,“好吧,你輕着點,別把這孩子扎傻了,她本來腦子就不好使……”
鍾良駿聽了,暗自好笑,一邊小心翼翼給牀上的女孩扎針,一邊細細打量起女孩的容貌。
一雙柳眉不像平常女人那般秀氣,帶着一絲英氣和倔強,高挺的鼻樑十分完美,那小巧的嘴微微嘟着像是在跟誰生氣。
彎長的睫毛如蝶翼,在他轉動針頭時微微顫抖着,像兩隻小蝴蝶。
即使沒睜開眼睛看
不出她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鍾良駿都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孩是典型東方國家的大美女。
針尖在她的穴位裡稍稍轉動,他注意着她面目表情的變化,原本蒼白的臉慢慢緩和了。
本被上齒微微咬着的下嘴脣也得到解放了,起伏不定的胸口恢復平穩,她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
鍾良駿揚起笑容,快速將銀針從穆萌萌身上撤出。
起身面對身後的季瑾榮和周麗婷,“已經止住了她胃部的疼痛,接着治療一週就會徹底根除。”
周麗婷連問,“那她要是情緒再不好,還會這樣嗎?”
鍾良駿朝周麗婷禮貌的笑了笑,“伯母放心,有鍾家的鍼灸會根除的,她那屬於心裡一難受便有一股氣逆流,給正過來就好。”
季瑾榮執起周麗婷汗巴巴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良駿他爸的醫術,有其父必有其子,沒事的。”
周麗婷一聽見有其父必有其子就冒火,瞪着季瑾榮,“的確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兒子就跟你一樣!竟會傷女人的心!”
季瑾榮一愣,被老婆當着晚輩罵了一通又不能反駁,只能仍由周麗婷轉身離去。
鍾良駿回頭看了眼牀上的穆萌萌,好奇心泛起,“伯父,這位小姐是你們什麼人?”挺漂亮的女孩。
季瑾榮頗有些煩惱,看了眼牀上的穆萌萌,“睿權的妻子。”
“哦?”鍾良駿一愣,連忙回頭再次打量起穆萌萌,原來是她呀!前幾天他還在電視上看見過她呢!
只是那天她一身病服一頭長髮懶懶束在身後,一雙內雙眼滿滿的冷漠,面對着鏡頭毫不畏懼的講述着季睿權的事情。
今天她躺在牀上一副病怏怏慘兮兮的模樣,跟那天出現在電視裡的她真不一樣,況且又是閉着眼睛。
季瑾榮見鍾良駿盯着穆萌萌不回頭,疑惑地問,“怎麼了?這孩子哪裡還有毛病嗎?”
“沒,沒有。”鍾良駿快速回過頭笑了下,“伯父讓廚房熬點粥吧,她一會醒來了肚子會很餓,暫時吃半流質食物。”
“哦,好的。”
鍾良駿斜眼瞥了下穆萌萌赤裸在外的光腳丫,隨手扯過薄毯蓋住她的下半身。
“伯父,那我告辭了,明天再來給穆小姐鍼灸。”
“怎麼就走了,留下來吃中飯吧,陪伯父說說你在國外的那些事。”
鍾良駿笑了笑,“我一會有幾個重要的病人,明天我下午過來再陪你們吃飯吧!”
他到時候想看看睜開眼的穆萌萌,不知道跟那天出現在媒體面前的穆萌萌是否不一樣。
鍾良駿剛走,季睿權開着跑車回到了季家。
周麗婷一見季睿權就來氣,衝身邊的季瑾榮狠狠踹了一腳。
一向不管季睿權感情事的季瑾榮不得不得嚴肅地開口,“睿權,你怎麼一晚沒回來?”
季睿權錯愕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父親,“爸,您今天不忙嗎?剛剛李總還跟我打電話預約您。”
季瑾榮假裝咳嗽了幾聲,“嗓子不舒服想休息休息。”
“哦。”季睿權解開衣袖的扣子,打算朝廚房走去。
周麗婷憋不住地叫起來,“你老婆被針紮了!”
此話一出,將客廳裡三位男性都驚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