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迎着風,彷彿沒有聽清一般,她往前走了一步:“你都知道什麼?”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伯父的兒子。”
林青心底咯噔下:“哪個伯父?”
許苑吸了口氣,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就是你們的爸爸,慕離的親生父親。”
林青看向許苑的眼睛,夜色將漫天的光芒包裹起來,她試圖從其中看出些破綻。
服務生走出包廂,臉上的慌張神色隨之收起,她繼續手頭的工作,到了貴賓區後,直接朝着其中一個包廂走去。#_#67356
男人正在喝酒,服務生照着剛纔的方式打翻了他手頭的酒杯:“對不起,軍長,我沒看清。”
旁邊一男子看她笨手笨腳的,冷不丁出聲喝道:“怎麼做事的?”
“沒事。”慕離一擺手,示意不用小題大做,那男子這才噤聲。
服務生換了盞新酒杯,低着頭退到一旁擦拭檯面。
慕離側目,面部勾勒出男人線條的完美,服務生會意,湊近後掌心圈攏,壓低聲音說道:“軍長,在那間包廂的是您母親。”
“幾個人?”
“就兩個。”
慕離點了點頭,面上表情沒任何變化,他握着那盞酒杯,已有人添了酒,透明的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一種虛幻。
片刻後,男人手掌揮了下,服務生抓緊擦乾淨桌子,欠了身快步離開包廂。
有人看出些門道來,軍長和那小服務生那叫一個曖昧,他大大咧咧就指向那服務生:“軍長,莫不是看上那小姑娘了?”
慕離正想着另一件事,聞言不加理會,他嘴角淺勾下,也看不出潭底深藏不露的意味。
他這樣的身份,隨隨便便一個動作,就足夠讓人揣摩上好幾天的,這一勾,在座的就有人會錯了意,只以爲他真看上了那二十出頭的小服務生。
“要真是這樣,那還不容易,今晚,這盤菜就是您的了。”那男子眼珠一轉,手腕一推,就近將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推到男人的方向。
“別說一盤餐,就是一桌,不也是簡單至極。”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
男人聽到這,還不明白這羣人揣着什麼心思麼,把他伺候好了,今天談的事纔有戲。可他們醉了酒,就把什麼都給忘了,眼前這手掌生殺大權的男人,對那些嫩嫩的小姑娘偏偏沒什麼興趣。#6.7356
衆人猶在說着,越說越是離譜,也不顧身旁的女伴,最後,討論起女人來,竟也真像只當盤菜一般語出輕狂。
男人薄脣勾勒起笑意,就聽他們在那兒胡扯。他想了想,突然掏出手機擺弄幾下,撥通了林青的電話。
這個動作,除了他,誰也沒看見。
電話剛接通,就聽這些個一本假正經的人繼續大言不慚。
“軍長,剛纔進來那小姑娘是不錯,那樣含苞待放的年紀正適合您。”
“軍長家有嬌妻,怎麼會把那些花花草草的看上眼。”
“這怎麼能相提並論,在外面,不過是圖個新鮮刺激,逢場作戲而已,不用大驚小怪。”
這些人一唱一和,一桌飯也吃得差不多,就張羅着真要將那服務生送到男人的牀上去。
聽起來,男人對這提議也沒反對。
林青正坐在回家的出租內,手機震動下,她就隨手按了接聽。
不聽則罷,可現在,這些話一字一字都鑽進林青的耳朵裡去了,她秀眉漸漸蹙緊,電話掛斷後,很快,手機內又傳來條短信。
林青低頭細看,趕緊讓司機掉了個頭。
這個男人!
真不讓人省心。
趕到酒店門外,林青打開錢包,匆匆掏了張紅票子就推門下車。
司機找了錢,一回頭,哪裡還看得見人。
林青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到了樓上貴賓區,一間包廂剛剛散場。她走過去隨便拉住個服務生:“慕軍長在哪間?”
服務生怪里怪氣看她眼,指指正在打掃的包廂:“這間,不過你來晚了,軍長他們剛走了已經。”
“去哪兒了?”
“這誰知道,他們想去哪兒,還會告訴我們嗎?”服務生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隨即,又忽然想了什麼,她擡頭看向林青,只以爲這是來巴結軍長的,“或許你去樓上看看,軍長今晚帶走個我們這兒的服務生,估計就在這兒住下了。”
“他帶走的?”
反正就是那一撥人,誰還分得那麼清,服務生笑道:“不是軍長他,還能是誰呢?”
林青冷下臉,這個男人真是要氣死人,別人心懷不軌把小姑娘推過去,他就真給欣然接受了?
她折身往回走,沒幾步,就看到對面包廂內走出兩個人,林青定下腳步,拐彎之前,視線越過半弧看了過去。
她果然沒有看錯,就是羅徵,可旁邊的人被樹影擋住了。
他和誰在一處吃飯?
林青帶着疑惑,正想走上前,忽然想起許苑的話。她一個猶豫之際,那兩人已進了電梯。
她趕了過去,數字已定在一樓,待林青追下去的時候,兩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林青失望轉身,掏出手機正要給男人電話,身後有人拍了下她肩膀:“你怎麼也在這兒?”
林青聽到這聲音,率先的反應時陡然一驚,她收斂神色轉過身去,看到羅徵正打量着自己:“有點事。”
羅徵掃了眼她手裡的手機:“該不會是來找軍長吧。”
“你怎麼知道?”林青目露迷茫,隨即彷彿想到什麼,恍然道,“你之前就見到他了。”
“巧遇。”羅徵簡練概括。
“你呢?跟朋友一起來吃飯嗎?”
“公事,一個委託人。”
林青點點頭,沒再多問。羅徵指了指飯店外,從這兒看人來人往的,很難尋找到個固定身影,他揮了揮手:“還有人等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見。”
“好。”
林青目送羅徵離開飯店,掃了圈,沒看到熟悉的人影。
她握着手機,上面顯示着男人的短信:媽在飯店,和羅徵。
林青撲了個空,這會兒自然想到跟男人聯繫,可這時候她打不通男人電話了。
聯想下之前服務生說的話,林青越想越覺他欠揍,掉頭去酒店前臺打聽男人的房間號,可酒店前臺一句客人隱私就給打發了。
也是,他堂堂軍長開房,要是都能被人隨便打聽去了,那還得了?
林青也不至於真搬出自己身份,她二話不說,登進電梯就往上走。
正要關閉之際,一雙纖纖玉手伸進來隔開了梯門,女人高跟鞋蹬蹬作響,她一臉春光無限地走進來,邊打着電話:“軍長,您在哪個房間呀?”
那邊給了答覆,女人笑意盈盈,聲音甜得能將人膩死:“別急嘛,我這不是馬上就到了。”
林青側目朝那女人看去,打扮何止妖豔,那小腰細得恐怕一折就斷。
男人不就都好這一口麼?
跟着那女人走出電梯,林青也不出聲,她定力何止是好,就這麼一路尾隨着到了房間門口。
女人先前注意到身後的林青,不疑有他,按下門鈴後還快速補個妝。
沒多久,裡面一陣腳步聲傳來,沉穩有力,女人一張臉笑開,聽到開門聲,整個人就撲了上去,將男人那張臉擋個嚴嚴實實:“軍長,久等了吧。”
男人低沉發出個悶聲。
女人兩條胳膊死死纏在男人的脖子,小嘴湊上去迫不及待地親了起來,這麼激情火辣,任誰都要受不了,男人順勢摟住她的腰,往後退步的同時拍上了房門。
這一系列動作在幾秒之內完成,林青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她張了張嘴,愣是眼睜睜看着門關閉了。
她走到門前,擡起手掌,毫不猶豫落了下去。
掌心沒能貼上門板,一雙手從她身後繞個圈,忽然將她猛地抱住,原地一個旋身的同時,爲了防止尖叫還捂住了她的嘴。
林青悶哼一聲,手腳猛然掙扎幾番,可身後的人力大無窮,她攥緊了拳頭一頓猛砸,反而讓那人摟得更緊了。
這樣的高檔酒店也能遇到變態?
林青按住男人的手背,不知碰到什麼,她大着膽子摸了下,眼神突然就一變。一瞬間,林青猶如一頭爆發的小獸,衝着男人的手掌張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嘶。”身後人倒吸口氣,卻夾雜一陣無法遮掩的笑意,“你屬老虎嗎?還長了虎牙?”
林青聽到這聲音,像是哼了聲,她脖子扭動幾下,卻始終轉不過身去。
“老實點,別動。”
耳際,再度傳來醇厚的男音,這回他貼得很近,薄脣吐出的氣息撥撩地人難受,像鼓槌一樣一下下敲擊在心口。
林青眼角一軟,這才化開些柔和的光澤來。
捂在嘴上的力道鬆了些,她手指輕戳,又搖了搖頭示意不會亂喊。男人一聲輕笑:“算你識相。”
他放開手,沒來得及撤開,林青的手捉住了他的無名指。
她低頭細看,那枚婚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剛纔摸一下,她就認出男人來了。
她轉過身,能看到他眼裡含着些酒意,這樣看來肯定喝得不少,林青胳膊一伸,抵着男人的脖子把他推到牆上去,由於身高差距,她只能掂起腳尖:“你是誰,把我老公藏哪兒了?”
男人失笑,雙手不忘扶穩她的腰:“藏在哪兒,你還不清楚嗎?”
“我怎麼會知道,一會兒是不是還會有個妖嬈的女子,來敲軍長的房門?”
男人見她踮着腳太累,索性一把摟住她腰,另一手攫住了她的下巴,手臂一個收攏的動作,將她無限拉近:“怎麼,吃醋了?”^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