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結婚,一拍兩散,你選
舒默的臉果然沉了下去,能把握不會正面錯傷,卻沒辦法控制車身反彈的軌跡,那些不在他掌控範圍內,有點冤,出了狀況,能算他的?
安以然早已經醒了,裹着浴巾在牀上滾,沈祭梵在牀邊立着,沒說話就看她滾,直到約克進來的時候沈祭梵才把安以然從牀上擰出去。
“安小姐身體現在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地方?”約克嚴肅古板的發問。
沈祭梵那邊開了門,魏崢接過服務生送來的水果拼盤端了進來,放在一邊然後在默默站在另一邊。沈祭梵轉頭看了眼小東西,自己開始搗鼓榨汁機。
這大概是海邊酒店有別於市區酒店的不同,在這樣炎熱的天裡,大抵端着杯現榨的果汁眺望大海比手拿個蘋果邊啃邊遠眺更靠近浪漫氣息,所以在每一間客房裡,酒店很貼心的都提供了一臺榨汁機。
沈祭梵其實是沒見過這玩意的,他手底下也沒有做這類家用小電器的公司,所以覺得有趣,倒不是他看懂了上面的中文字,而是看了圖片,大概摸索了出個套路。不過不確定,所以爺準備不恥下問,酷硬俊臉轉向魏崢:“這東西會用嗎?”
魏崢面有難色,頓了下,搖頭:“回爺,不會。”
他們這類的人,哪有那個閒心榨果汁喝?這些小型家電肯定一問一個難,要換成槍支彈藥還有所瞭解,不是居家過日子的人,見過這些東西就已經不錯了。
沈祭梵招手讓魏崢去那邊在立體櫃取盒椰奶出來,接過手時候看了看上面的標價,這賓館裡提供的東西當然會比別處要貴些,沈祭梵要不是因爲小東西特別喜歡喝椰奶,他也不會發現原來連這些東西都有物價差。
畢竟做生意的腦子,轉得就比常人快,也想得比較多。國家實行宏觀調控的經濟政策,物價局在民衆消費物品上嚴格控制價格,穩定社會秩序,保障民衆權益等等諮詢從腦中一一閃過,最終得出市場的不穩定性。
沈祭梵把榨汁機從從盒子裡取出來,看了看,拿出裡面的說明書有模有樣的看着,還挺像那麼回事。魏崢忍不住瞟了眼,納悶兒呢,爺什麼時候認識中文了?
沈祭梵那邊搗鼓,魏崢立在一邊兒撐着不大的眼睛仔細看,他剛說不會是不知道這是什麼不東西,可現在東西拿出來了,又看爺翻來倒去的看,又想起來了這是什麼,好像他就見過肖鷹用,就是把水果切成小塊一塊一塊推進去,等着出果汁就行了。反正魏崢會想起來是不難的,因爲也不需要多麻煩的程序啊什麼的。
沈祭梵看着說明書上的圖例,也同樣把蘋果,雪梨,木瓜,哈密瓜各種一次排好,轉身讓魏崢把過濾器,杯子都洗了,重新裝會原樣後插上電源。沈祭梵是看見圖片上在榨果汁時有加入“pure,milk”的東西,所以沈祭梵用椰奶代替。
一個果盤就一杯果汁出來,中間還加了半盒椰奶。沈祭梵把果汁倒進準備好的杯子裡,東西都讓魏崢去清潔。他自己嚐了嚐味道,呃,不知道怎麼說,挺不像那麼回事的,大概是混合的水果種類太多,要不是有椰奶提味,估計味道會更淡。不過,到底是自己親自弄的,不那麼客觀。
側身見魏崢剛好拿着洗淨了的杯體過濾容器出來,對他招了下手,說:
“拿只杯子過來。”
魏崢愣了愣,擱下手裡東西趕緊照辦,拿了個杯子走近爺,沈祭梵就着自己喝過的杯子倒了一半果汁給魏崢,“喝喝看,什麼味道?”
魏崢明顯怔愣了下,有些受寵若驚,爺親自打的果汁給他喝?趕緊一口乾了,立馬見了個底兒,沈祭梵臉色瞬間暗下去,繃着張臉,擡手在空中停頓了三秒,到底還是給打了下去,用力拍在魏崢腦門兒上:“給你人蔘果也吃不出個好來!”
想啊,沈爺那力道能是開玩笑的?魏崢腦門兒被拍了一想,有些嗡嗡作響,不過沒敢擡手去碰,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爺賜的,就算是杯毒酒他也一口乾了啊,更別說是他親眼看到爺親手製作的椰奶果汁兒了。
是好大會兒才明白過來爺對着他怒意升騰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明白過來後是對沈爺又佩服得個五體投地,那話吧,還得對z國國粹有所瞭解才能懂,好在他看過幾出《西遊記》的戲,知道二師兄吃人蔘果一口吞了,結果沒吃出個什麼味兒來,被師兄弟們笑話。原來爺怒的是這茬兒,爺說話那水準就不是他們能懂的。
沈祭梵拿着一直放在另一邊沒碰過的杯子,端着朝安以然走過去。
安以然正跟約克提要求呢:“我的臉不能留疤的,你一定要用最好最好的藥,再貴都沒關係,沈祭梵有錢,他會付給你的。如果我的臉徹底好了,我就連讓沈祭梵給你發獎金,要是留疤了,我就讓沈祭梵開除你,不發你工資。”
“安小姐,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嗎?做爲病人可不能這樣,首先你要認真聽取醫生的意見,你的傷口並不深,如果我說的你都嚴格做到了的,留疤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如果最後臉上留疤,那也是安小姐自己的原因。這個原因嘛,包括很多種,飲食就是最大的一個問題,切忌辛辣生鮮的食物,生活作息也息息相關,早睡早起多鍛鍊,增強身體體質會幫助傷口快速癒合……”約克基本上等於是閉着眼睛把什麼都數了一遍,生活習慣,飲食習慣,就連牀事都提點上了。
安以然聽得咂舌,她也不是沒受過傷,就只是不想在臉上留疤而已,真的需要這麼麻煩嗎?正準備討價還價呢,沈祭梵端着果汁過來坐她身邊,杯子往她嘴邊遞,安以然當即愣了下,伸手擋開,再準備開口時沈祭梵又往她跟前遞:
“我榨的,新鮮果汁,加了椰奶,嚐嚐看。”
“哦。”安以然勉強喝了口,推開,對約克說:“這麼麻煩嗎?醫生不是有那種藥膏,一抹,痕就沒了的嗎?還有,你得告訴我不能吃哪些東西呀,你就這麼說,我也沒有概念。你等下,我得把你說的記下來寫成大字報,不然我肯定忘記。”
安以然左右轉了下,沒發現就近的地方有紙筆啊什麼的,手機落水了也不用,又轉向沈祭梵說,“你給拿紙筆來,我要用。”
“讓魏崢拿,再喝點。”水果榨成汁營養成分會大大降低,炸成果汁後十分鐘內得喝完,因爲在這時間後營養成分會變成零。沈祭梵不是研究這玩意的,當然不知道這些,他也就是想讓小東西多喝點而已,他說了,親自榨的,不過小東西似乎並沒覺得稀奇,在她看來再平常不過的事,完全沒完心裡去呢。
魏崢那邊已經聽見了,趕緊在書桌上拿來上午用的紙筆過來,遞給安以然。安以然伸手接過,沈祭梵趁機又往她嘴邊遞。杯子不比吸管,習慣可以直接往她嘴裡插,對於已經嫺熟的沈祭梵來說根本不用擔心傷到她。可杯子就不同,他要是一個用力,沒準兒就會碰傷她的嘴皮,所以只能往她嘴邊遞。
“喝啊,剛榨的,聽話,再喝口。”沈祭梵見她敷衍的喝了口又推開他,當即再度出聲,安以然皺了眉,當即轉頭懊惱的看着沈祭梵:“你放一邊,我等下喝好不好?我在說正事呢,你也喜歡我漂漂亮亮的,對吧?”
沈祭梵挑挑眉,約克擡眼望了下天花板,只能插話道:“安小姐,鮮榨果汁需要在短時間內喝完,否則其營養價值會變成零。”
“哈?”安以然轉頭又看着約克,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顯然不相信。
“聽話,先喝了,醫生說的準沒錯。”沈祭梵順勢又往她跟前遞,安以然湊着就喝了幾口,木瓜,哈密瓜,雪梨這些水果水分是足,可糖分不夠,全部榨成了汁那味道是淡得可以,安以然喝了幾口又推開:“沈祭梵,謝謝,你喝吧。”
實在不好喝,不過她沒這麼就說。沈祭梵杯子手上端着,出聲道:
“加了椰奶,再喝點?”
“就因爲加了椰奶我才喝幾口的,你自己喝呀,味道怪死了,其實真的不好喝,我沒有嫌棄的意思,我說的是事實。”安以然忍不住小聲接話道。
沈祭梵面色沉了沉,好歹是他親手弄的吧,這小東西,這還不是嫌棄?
沈祭梵杯子往前面一放,偉岸身軀直往後面沙發背靠,胳膊一探,攬在安以然肩上,順勢往下走,輕輕釦着她的腰。安以然皺着眉慢慢回頭看他,確定他沒生氣後趕緊問約克:“你說具體點,我都記上。”
爺那麼往後一靠,約克瞬間壓力倍增,一點一點的說,安以然記得仔細,不時的反問:“魚不能吃我知道,怎麼雞蛋也不能多吃嗎?姜,蒜我本來就不喜歡,這個沒關係……哈?冰淇淋也不能吃?酸辣粉不能吃?零食不能吃……”
安以然最後看着滿滿一篇需要忌口的東西,欲哭無淚,那除了這些她還能吃什麼呀?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哪有這麼嚴重的,她怎麼感覺這些條款針對的都是她啊?反覆看着最上面的幾條:“冰淇淋和酸辣粉真的一點都不能碰嗎?”
約克鄭重其事的點頭:“切忌鮮辣刺激的食物,安小姐,請不要懷疑醫生的話,醫生都是經驗之談,爲病人着想是我們的宗旨,絕對不會隨意捏造藉口。”
約克後面那話直接把安以然想要問的話給堵了回去,有些喪氣,立馬焉吧了。安以然轉頭苦哈哈的看着沈祭梵說:“沈祭梵,你看我多不容易,肯定會餓死的。”
沈祭梵笑笑,手輕輕揉了揉她頭頂,除了這些能吃的東西多着呢:“餓不死。”有他在,還能把個活生生的人給餓死了?哪兒呢。
因爲安以然落水,所以約克給安以然量了體溫,確定沒什麼問題後纔跟魏崢一同出去。安以然起身去拿椰奶喝,剛站起身就被沈祭梵給拽了回去,安以然跌進沙發,回頭不高興的瞪他:“我還頭暈呢,你別這麼大勁兒的拽我。”
“頭暈也是你自找的,來,今天的事情我們好好來說說。”沈祭梵把人給按進沙發,既然沒被淹死掉,那今天的事兒可還沒完。
安以然頭疼了,抱着頭耍賴:“有什麼好說的呀沈祭梵?我頭疼,不說了不說了,我頭疼,我要睡覺,不,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安以然滑下地去,沈祭梵又給拽了回來,安以然哭,直接就往沈祭梵懷裡拱,抱着他腰軀哀嚎:“沈祭梵,你別這麼斤斤計較好不好?你看我差點都死了,又被身上還痛呢,沈祭梵,你就原諒我吧,我已經得到懲罰了不是嗎?”
沈祭梵把人給扒拉出來,推開她,面對面的按着她坐好:“事情一碼歸一碼,你受傷了,我也讓醫生給你治了。現在我們該說說別的事,來,告訴我,昨天答應得好好的,今天爲什麼又反悔了?我說過這一次我不會讓步,你就該知道你再搬出別墅會惹我生氣,然然,你這是第幾次碰觸我的底線了?”
“沈祭梵,我也說過,你母親什麼時候走我就什麼時候搬回去。”安以然小聲的咕噥,可這時候說這話她是毫無底氣了。不敢擡眼看他,頭埋得低低的。
沈祭梵握着她的手,再度出聲,語氣強硬了幾分:“然然,今天給我個肯定的答案,是自己搬回別墅還是選擇繼續任性去新華都?選擇別墅,就是選擇跟我結婚,選擇新華都,就是選擇你的自由,從今往後我也不會再管你……”
“沈祭梵!”安以然就知道他又要說那些過分的話,氣吼吼的大聲打斷他,眼眶都紅了,瞪着沈祭梵,又撒氣的推了下他一下:“你每次都這樣,每次都這樣!我也是反覆考慮過了才這麼決定的,你就覺得我是任性。不聽你的你就說那些話,你明明就是在逼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後都會妥協你還每次都這麼逼我……”
沈祭梵面色分外冷靜,安以然怨氣不小,臉都氣紅了,眼眶也紅通通的,淚光閃閃的望着他,滿臉氣惱。沈祭梵並不爲所動,在這種天生強勢的人面前任性,就算說得再有理也得不到公平的迴應。沈祭梵認爲她有想法是好的,可並不是她的什麼想法他都要答應,這一點上,他從來就沒準備讓步,最終都是按照他的來。
“然然,我想有些話昨晚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這次是我逼你的嗎?你來別墅不是我強求的,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你自己回頭數數你反悔了多少次?你總是這樣反覆你的決定,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的誠意,滿口的胡話往後你說話我都要打上幾個問號,問問你再問我自己該不該再相信你,你覺得非要到那樣的時候嗎?然然啊,你的信用度在我這裡已經降爲零了。”沈祭梵一句比一句狠,聲音也一句一比一句冷,字字鏗鏘,擲地有聲,把安以然堵得啞口無言。
安以然有些頹然的坐着,樣子有幾分狼狽,眼淚在眼眶裡閃啊閃的,她也不是臉皮特別厚的人,被自己喜歡的男人這麼一通的說,心裡能承受得了纔怪。
好半天都沒緩過那股勁兒,沈祭梵總會在這樣的時候說那麼傷人的話,可再聽到就是很傷心。不論是不是故意氣她的,反正那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他心裡會那麼想,所以纔會那麼說啊,她在他眼裡都已經變成撒謊精了吧。
“我已經搬出來了,是不會再搬回別墅的。”安以然咬着脣低低的說,脣色被她咬得發白,臉色也慘白慘白的,都是被沈祭梵那話給打擊的。但這次,她是決定了,就因爲他態度強硬,她想好好解釋,可無論怎麼說他都認爲她是在任性。
“那就是選擇離開我了?”沈祭梵聲音沉下去,已經沒了半分溫度。
安以然滿眼淚光的望着沈祭梵,又泄氣,“沈祭梵,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會離開你,所以你總要這樣逼我,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然然,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沈祭梵態度很強硬,他就是抓住了這次是她自己搬去淺水灣的一點不放,說來說去都是她自己決定的事,“你已經不是三歲孩子,說話只用說得出不用負責,然然,我只要求這一次你遵守承諾。”
“我沒有不遵守承諾,你要求的我都答應了啊,你說結婚,我答應了,你說要孩子我也答應了。我只是,跟你母親相處不來,在她面前我自慚形穢,我很自卑,只要看到她,我就沒有信心再留在你身邊。沈祭梵,你明知道我什麼都不是,我在你們面前我連擡頭都需要勇氣,沈祭梵,你怎麼可能明白我的心?”安以然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自己抓着袖子擦眼淚。
沈祭梵扯了溼巾給她,安以然推開:“不要你的好心。”
他們還在談判呢,她怎麼可能在這時候手他的好意?安以然自己抹了眼淚再紅着眼眶看他,等着他迴應。沈祭梵目光淡淡的,向來在這樣的時候,她是猜不透他心思的,只能等着他自己說。
“月底她就走,也沒幾天了。”沈祭梵依然不讓步,還是讓她回去。
安以然立馬脫口而出:“那月底我再搬進去啊,我就出來住幾天透透氣而已。”
沈祭梵把人拖進懷裡,低聲道:“乖寶,聽話,別任性。”
沈祭梵沒辦法想象,要是孩子出來了跟她一個任性樣兒,家裡就是兩個小人精,到時候是磨不死他。別想跟孩子講道理,所以他總得制住大的這個吧。
“我沒任性,沈祭梵。”安以然一邊吸着鼻子邊說,擦着眼淚樣子有些悽慘。
“好,我們先不談這個,我們先說別的。霍弋的事,我說過多少次讓你離他遠一點,你就是不聽。他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爲什麼總要當面答應得好好的背後就不聽話了?你知道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多危險嗎?”沈祭梵提起這個話題情緒明顯比剛纔起了幾分,臉上薄怒顯然。
安以然懊惱的嘆着氣:“沈祭梵,你怎麼可以在剛纔的事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說這個?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霍弋的事,我說了,我們是朋友,我總有交朋友的權利吧?我朋友出事了,找我幫忙,你知道我沒本事,我幫忙只能找你啊。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不幫的,我沒有逼着你幫呀。霍弋今天會那樣,也是被你逼的,你沒出現之前他還說請我吃海鮮的,可你一出現就變了,你還帶那麼多人來,還都拿着槍,誰也害怕呀。霍弋是爲了自保才抓我當人質,並不是真的要威脅你。”
說到那會兒的事,她可有話說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讓人殺霍弋還是想殺我,我背上現在還疼,我又看不到是不是受傷了。沈祭梵,那時候我真的怕死了,那些東西都沒長眼睛的,你就不擔心會打到我嗎?車裡面還有人,那些子彈直接就從天上飛過來了,那麼打,就是想要殺人滅口啊,沈祭梵,你當人命是什麼呀?”
“然然,別曲解我的意思,我們只是在說你沒有遵守你承諾的問題,霍弋是好是壞,不用你我來辯解。”沈祭梵怒沉着聲道。
“他是我朋友,朋友出了事,找我幫忙,沈祭梵,你認爲不應該嗎?”安以然反問,並沒有順着沈祭梵的話走,而是反覆強調和霍弋的朋友關係。
沈祭梵臉色明顯再度沉了幾分,一針見血的指出:“好,你要說霍弋這個人是吧,那我就跟你說。你認爲霍弋拿你當朋友了?你認爲當初在你公司成立之初接了他一個單子,讓你賺了不少錢,你就對這人深信不疑了?就把他當成出生入死的朋友了?傻蛋兒,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不先給你點甜頭你願意上鉤嗎?”
安以然咬着牙瞪着沈祭梵,用眼神兒狠狠的夾他:你才傻蛋兒!
“不是當成出生入死的朋友,本來就一起出生入死過。我們公司在接第一個項目的時候是在郊外,那天他也去了。你知道南郊那邊有個瀑布嗎,那邊的山上還有野狼出沒,我們就一起遇到過,他爲了救我,還被狼咬了。”安以然怒哼哼的出聲,雖然那次她很不夠朋友的先跑了,可那也是出於本能的反應。但霍弋救她的事,她還是記得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明知道他是個危險人物還是跟他變朋友。
沈祭梵臉色瞬間黑得跟什麼似地,忍不住擡手就拍了她腦門兒一下:
“還狼?狼那玩意是生存在這些地方的?”沈祭梵擡手拍了下收手時候大抵才意識到出手重了,可實在是歎服這小東西的智商,沒忍住又狠狠掐了下她的臉,恨鐵不成鋼的低怒道:“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有點生活常識?”
他該是多麼慶幸這小笨蛋活到這麼大,沒被人騙去買了。
“礙礙--沈祭梵,痛礙!”安以然扯開他的手,揉着臉又去摸腦門,他手怎麼那麼重啊,就跟得了一悶棍似地,痛死她了。還狡辯呢:“我也不相信有狼啊,可是,是我親眼看到的。要是別人告訴我後山有狼我肯定也是不相信的,我也會是你這樣的態度。可我真的是親眼看到狼羣的,我爸媽不信我你也不信我?”
沈祭梵連話都懶得迴應,她這還委屈了?看着她被他捏紅的臉又有些小不忍,擡手輕輕給揉了幾下。安以然那正怨呢,直接把他手給推開:“要你管?”
沈祭梵收手,冷眼看她,“別扯遠了,霍弋接近了,目的就是給我下套,明白嗎?不是我要打擊你,你有什麼本事讓霍弋在你身上花心思?”
“我又不是想要他在我身上花心思,我已經有你了嘛,我又沒有多想別的。”安以然撇撇嘴低聲嘟嚷道。
沈祭梵吸了口氣,很想擡手抽她兩下,可手掌停在空中僵了兩秒又放下,直白的出口:“然然,我要說的不是你多想不多想的事,而是霍弋的目的。”
“我知道,”安以然不耐煩的接話說:“他的殯儀館開業讓我們給策劃啊,我們是從絕對正常的,普通的合作關係升級成爲朋友的,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沈祭梵被安以然後面那詞兒給噎了下,他是老了還是怎麼地?他怎麼就鬧不明白小東西這是什麼思維方式呢?
直接道:“霍弋不是好人,以後不準跟他有任何接觸。”
“沈祭梵,你這是遷怒!你自己跟他有過節,覺得今天因爲霍弋丟了面子,所以就要這樣來要求我,沈祭梵,你不覺得你有點自私嗎?那是我的朋友,關你什麼事啊?我自己都沒有嫌棄,你憑什麼要指指點點,說三道四?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沒有判斷嗎?你能說一個人是絕對的好還是絕對的壞嘛?那得看跟誰做參照。要把你跟那些慈善家擺一起比較,你還是大壞蛋呢。我也知道霍弋可能不是好人,可能做過很多壞事,可他沒有害我,反正我眼裡他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巴拉巴拉…聽得沈祭梵額頭青筋直跳,這小東西這是爲了霍弋跟他槓上了?
“這麼快就忘了被誰用刀抵着直喊救命的事?你這護短來得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沈祭梵當即反怒道,安以然扭頭,撇嘴冷哼:“明明就是你自己遷怒。”
沈祭梵擡手板正她的臉怒道:“看着我,把話說清楚!”
安以然連連拍打着他手背直衝他嚷嚷:“放開放開,你總這樣強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不就是交個朋友嘛,交個朋友你也有話說?”
“別人你愛跟誰好就跟誰好,你看我有半句話說了嗎?我爲什麼單獨針對霍弋你自己怎麼不好好想想?他要是好人我能在一開始就提醒你少跟他接觸?你忘了在泰國的武裝事件?禍害成千上萬人的泰北大毒梟你在這裡跟我爭辯他是好人?上次他的事找上你,你認爲真像他說的他弟弟只是偶爾得罪了我就被我的人攔下了?你這麼輕易的信了外人,怎麼就不想想我是那種小人嗎?”
“我求你幫忙,你不答應你可以不幫啊……”安以然有話要說,沈祭梵直接手掌給蓋住了她的嘴,他話還沒完呢,本來不想讓她知道那麼多黑暗的事情,可這小東西實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因爲霍弋這廝的事,往他身上潑了多少髒水?
“知道霍弋弟弟爲什麼傷得那麼嚴重嗎?安以然,我現在告訴你,那是我讓人做的。你知道他得罪我的是什麼?用我的名義運了兩百噸毒品進京。進京的時候不巧得很,被魏崢攔下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兩百噸毒品在京城擴散,會危害多少人?要不是你從中橫插/進來,齊風那條小命早就玩兒完。然然,你自己說說,這事情我辦得對不對?”沈祭梵卡着她的脖子微微往上一擡,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往下按,“嗯?我辦得對不對?”
安以然早已經目瞪口呆,震驚沈祭梵說齊風那樣是他做的,還沒回過神來又被後面的話給驚駭了。沈祭梵鬆開手,壓根兒沒給她出聲的時間,再出聲道: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再找上你,知道又爲什麼嗎?”
安以然木訥的搖頭,完全不敢直視沈祭梵的眼睛。沈祭梵擡起她的下巴,目光直直射進她眼裡:“上次是毒品,這次是軍火。霍弋走私,現在被國際刑警盯上,找上你是同樣的目的。知道爲什麼要去碼頭?因爲他的貨要從我的水路出境。然然,你知不知道這次他如果被海關糾察出來,這事兒就得我來擔。然然,你想幫你朋友,我能理解,可你能不能在下次答應之前掂量掂量自己的輕重,你自己有能力幫的就點頭,不能幫的直接拒絕,不要在給我惹麻煩,行嗎?”
“我……我哪裡知道是這樣的……”安以然淚眼欲滴的望着他,良久才憋出這麼一句。他總算鬆了手,安以然卻冒出一句令沈祭梵瞬間怒火沖天的話來:“再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真的?你說的那些,根本就不太可能發生……”
“安-以-然!”沈祭梵咬牙切齒的怒聲而出。
安以然立馬往後一縮,想出聲據理力爭,可又不敢。本來嘛,毒品交易,軍火走私,那些根本就是電視上纔會演的。安以然往後移開了個相對安全的距離再出聲道:“本來就是啊,我又沒看到,那我哪裡知道你是不是故意那麼說霍弋的?”
沈祭梵臉色徹底沉下去,目光陰鷙駭人,故作溫和的表情掩飾不住冰冷的氣息,對着安以然和藹的招手,道:“乖寶,過來。”
“不要!”她又不是傻子,這時候過去。沈祭梵目光沉了沉,再道:“過來!”
“礙喲,沈祭梵,你能不能講點理啊,都是你在說,我只是提出疑問而已……”安以然話還沒完,眼前黑影一閃,沈祭梵健壯如山的身軀已經壓在了她上方,安以然募地心一抖,緊跟着一縮,立馬往後移,連連後退,直接被逼近了沙發角落。
“沈祭梵……”安以然欲哭無淚,伸手推着沈祭梵的肩膀,“你別這樣,我沒有故意說你的意思,我只是提出我的疑問而已,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還把霍弋當朋友嗎?”沈祭梵冷聲反問,直接壓着她,卡上她脖子不讓動。
安以然咬脣,不說話。當初霍弋也在她耳邊叨過不少沈祭梵的壞,可她也沒有聽聽就當真了呀。不敢跟他對視,撇開臉,看向一邊說:“我身邊的朋友,我自己都有判斷的,沈祭梵,我如果一聽人說他不好就不交這個朋友了是不是……”
沈祭梵鬆手,直接撐起了身,居高臨下的立在她面前,冷哼:
“你的意思是說,爲了霍弋要跟我槓到底了?”
“沒有,我哪裡是這個意思啊?”安以然坐起來,望着他,“沈祭梵,這根本就是兩件事,不能混爲一談好不好?霍弋是我朋友,要不要這個朋友是我自己決定。但他雖然是我朋友,他做錯了事,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不會偏幫他。好吧,就算,就算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好了吧?我不會幫他啊,作爲朋友,不是在他出了事之後就遠離,而是因爲想辦法怎麼把傷害降到最小。如果他真做錯了,這時候就應該去自首,作爲朋友或者可以幫他想想辦法,而不是逃避。”
沈祭梵目光完全冷了下來,岔開話題直接問:“回別墅,回不回?”
安以然還在巴拉她的朋友觀,忽然聽沈祭梵直接又跳開話題了,安以然有些窩火,卻還是做出迴應:“不回……礙,沈祭梵,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再說別的啊?你這樣也太沒禮貌了,我也沒有忽然就打斷你說話的時候啊。”
“霍弋,是繼續拿他當朋友,還是絕交?”沈祭梵沉住怒氣對她的質問不予理會,直接出聲再問。
這話把安以然給卡住了,“一定要回答嗎?我不要做選擇題。”
沈祭梵冷眼睥睨,一副你自己看着辦的氣勢。安以然抓着衣角,雖然霍弋今天確實讓她很生氣,讓她很震怒,可是,“絕交,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那就是還朋友?”沈祭梵冷笑了聲道,安以然不出聲,沒點頭也沒搖頭。
“我們是一拍兩散還是結婚,你自己選。”沈祭梵再問。
安以然擡眼望着他,忽然有些火大,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高度跟她持平:“沈祭梵,你不要所有事情都混在一起說好不好?這些根本就不能混淆在一起說的。你是不是又想逼我,如果跟你結婚,就回別墅,然後跟霍弋絕交,如果一拍兩散,就堅持我自己的選擇,是這樣嗎?”
沈祭梵不怒反笑,“現在倒是聰明瞭,解釋得不錯。如你所說,選吧。”
“沈祭梵,沈祭梵!”安以然簡直要抓狂,在沙發上跳了好幾下,抓着頭髮吼他:“沈祭梵,你真是讓我太生氣了,我太生氣了!”
自己跳了還不算,又抓着沈祭梵的衣服搖他,可再用力沈祭梵都依舊紋絲不動,安以然失控的大喊,“你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我們現在哪裡合結婚啊?你沒長眼睛嗎?你的母親根本就不喜歡我,你那個家族根本就不會接受,啊--我要瘋了,沈祭梵,你要把我逼瘋了!”
沈祭梵伸手掌住她的腰際,緊緊握着,道:“根本就不是問題,是你自己想得太複雜,如果一切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什麼事都沒有。然然,你聽話一點,不要再任性,我說的總沒錯,你難道還要懷疑我嗎?”
安以然一把推開他,氣死她了。在沙發上跳了兩下,直接倒下去,抱着靠枕從沈祭梵腿邊直接“嘭”地一聲滾地上,嘴裡還不斷的嚷嚷着:
“沈祭梵,你要我把我氣死了,你就是想把我氣死!”
看着地上打滾的小東西,沈祭梵竟難得在這時候還能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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