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爲愛,痛徹心扉

舒默三兩下扒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幹的身軀。這廝穿上衣服看起來很瘦,但扒了衣服看,倒還好,很勻稱的身體,算不上健美,但是精壯有型,另一種美。

舒默拿着乾淨的衣服在身上比劃,有收髒衣服的女僕過來,正好撞見舒默在換衣服,踏進門口一步,趕緊退出去,連聲說對不起。舒默勾着壞笑,轉身。手上的衣服直接扔牀上,側身就坐了下,對着門口道:

“進來,躲什麼?我這副皮囊還不能入眼了?”

門口女僕連羞帶怯的又走出來,站在門口,面紅耳赤不敢擡眼。舒默嘿嘿一樂,喲呵,公爵府竟然還有會臉紅的生物?公爵府的女僕,姿色上層的早被人睡過多少次了,臉紅?這不合法吧。舒默臉上賊樂,直勾勾的看着門口的小女僕。

“來來,過來點,別站那麼遠,過來讓哥哥好好看看。”舒默調笑道。

小女僕瑟縮着不敢進,似乎受了些驚嚇。這姑娘是新進公爵府的一批,平時是沒機會在主樓露臉的,進來分派的任務就是每天在四大暗衛統領這邊收發衣服,有人在是萬不敢過來的。但舒默這邊無論有人沒人都一直開着門,所以小女僕一直不敢過來。也是後來才聽說這邊沒人也開門,今天才提着膽子過來。

可就這麼一次提着膽子過來,卻撞見了人。

“舒統領,我是來拿衣服的。”小女僕走了兩步,又停在原地。

舒默覺得有趣得很,剛起身,約克忽然出現在面前,出現的速度快得驚人,就連門口的小女僕都不知道約克醫生是怎麼進來的。

“舒變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就這樣兒的,你也下得去手?”約克一來就大喇喇的坐在了牀上,腳下一勾,牀底下舒默脫下來的髒衣服全都勾了出來。

是有好些天沒洗了,換下來的不少。約克把衣服勾出來,全踢向了門口說:

“拿去吧,小妞,這人,長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得提防着。往後啊,見着他就繞道走,記住了?”

舒默擡手給砸了個菸灰缸過去:“閉上你的臭嘴給我滾出去!”

那邊小女僕見舒默似乎發火了,趕緊抱着衣服就跑。約克伸手抄過空中飛來的玻璃器皿,笑得一臉坦蕩:“我這是伸張正義,怎麼,你還不允許人做好事了?”

舒默扯過趕緊的衣服往身上套,看着鏡面整理衣裝。約克不聲不響的站在他身後,伸手從後面給了舒默個擁抱。舒默那臉子瞬間就黑了,目露兇光:

“發春找女人去!”

約克笑得賊歡,看着鏡面道:“NONONO,我覺得咱們倆還挺配,你瞧瞧,這個兒頭,剛剛好,和諧。”約克說着朝鏡面比劃了下身高,確實剛好。

舒默轉身,約克鬆了手,舒默擡手搭上約克肩頭,道:“我是無所謂的,也不是沒壓過男人。不過咱們倆要配對兒,你就註定一輩子被我壓。”

約克到底繃不住了,到底是沒有舒默臉皮厚,乾笑了聲,身軀一扭,身體摔上了身後的大:“變態舒,你還是人嘛?”

舒默扭頭看着約克,道:“我還真想起了件事兒,知道昨晚我在L·Bar看到誰了?”約克撐撐眉,他知道個屁,舒默賊笑了聲:“顧二哥。”

“呿,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約克哼了聲,都是正常男人,平時再怎麼禁慾,那也有需要。人就是這麼構造的,你能說老實人勃,起就不正經了?

“出現在那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帶走了L·Bar的頭牌,NMD,竟然跟我搶人,你覺得這正常?”舒默抖了抖眉看向約克,他就說嘛,顧二哥一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沒需要?爺禁慾了十幾年,如今碰到安姑娘不也是還俗了?都是俗人,誰當得了一輩子和尚?這不扯淡嘛,這東西就是食髓知味,嘗過滋味後再想戒,難!

約克好大會兒才反應過來,猛地從牀上崩起來:“你是說顧二哥帶走的人L·Bar的頭牌,那個曾經被你包了兩年的小白臉兒?”

約克第一反應是真是見鬼了,那男的他見過啊,也就一般人吧,怎麼那麼多男男女女涌上去?第二反應就有些吃驚,因爲幹出那荒唐事的人不是舒變態,而是顧二哥。換任何一個約克都不覺得怪,可顧二哥,不太可能。

“很顯然不是?”舒默挑了下眉出聲,“這個月都給包了,不信晚上你去問問。”

約克晃了晃前面的頭髮,搖頭:“得,還是算了,別人的隱私,你就這麼給挖出來,顧二哥知道了,有你好受的。這事,我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聽過。”

約克這是要起身走人了,變態舒膽大妄爲,活膩歪了,是誰都敢招惹。可他不敢,此刻深深的意識到珍愛生命,遠離變態。

“打住,我什麼都沒聽見啊,我來是告訴你,小姑奶奶被魏老大的人攔住了,在機場呢。手上的證件,是從你這出的吧,舒變態,你完了這回。”約克說得那個解恨啊,看你這次還怎麼脫身。竟敢跟爺對着來,百條命都不夠你死的。

舒默一臉的壞笑:“沒事兒,真玩兒完了我也得拉着你墊背。”

約克一聽舒默那話,立馬撒丫子跑。舒默這人還不變態?沒準兒還真就盯上他了。

約克瞬間不見了蹤影,舒默臉上笑意全無,手下意識摩挲着下顎,腦子飛快的轉動。安姑娘倒是不傻,拿着證件就走,可怎麼着也該給他個信兒啊。她就不想想,他這麼幫着她,他也需要跑路的?

舒默那邊什麼都沒收,換了衣服,需要的東西撿了幾樣就從地道溜了。

讓他坐在這裡等死?拉倒吧,他又不是傻的,反正舒門的兄弟早就分去了魏門,小美也死了,他這人往後還真就是孜然一身,無牽無掛。往後換張臉,四海任他逍遙。除了對不起沈爺外,他這輩子剩下的就吃喝玩樂。

安以然去了機場,同樣被人攔住。不過今天她倒是聰明,攔住她的人倒是被她給撂了,拿着證件去換登機牌,亮出公爵夫人的身份,以貴賓的身份在機場工作人員的護送下上了馬上將起飛的航班。

沈祭梵人到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了,把爺氣得,差點令人轟了機場。

“她是怎麼上的飛機?”沈祭梵怒聲而出。

魏崢也是這時候才匆匆趕過來,剛攔住安以然的親衛當即出聲:“沈爺,少夫人是用公爵夫人的身份上的飛機,好像辦理手續的人並沒有接收到您之前的命令。”

沈祭梵是早就讓人給機場給過話,不允許她個人辦理登記手續,防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可沒想到,她還是走了。

沈祭梵臉色全黑,魏崢立在一邊,沒敢出聲。剛纔回話的親衛即刻退後站到了魏崢身後,怕爺遷怒。其實這人心裡是有疑問的,少夫人怎麼會功夫的?近身搏擊的能力不比他弱,簡單的拉扯中,手法上掩飾不住暗衛營裡訓練的招式痕跡。

魏崢在一邊站着,待爺氣怒消減之後纔出聲:“爺,要派飛機把少夫人請回來嗎?”

什麼“請”回來,是強行綁回來吧。

沈祭梵緊握了下拳頭,他還在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過分,還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多順着她一點,多聽一聽她的想法,還在爲她與伯恩公爵談判,可她倒好,一氣之下直接跑了。他走是不想再出手打她,是看在她身體還沒好全的份上,也記得答應過不會再打她,那天不走,她免不了一頓收拾。

說過多少次他在哪,她就得在哪,可她竟然還是走了。

他說的不管她,是真不管她?他那麼一說她就以爲真自由了,就以爲往後能爲所欲爲了?不是口口聲聲說怕他生氣,怕他不理她?原來全是假話。原以爲她會在他摔門離開後自我反省,可沒等到她的收斂認錯,竟然就這麼一走了之。

這就是她說的捨不得他,愛他?到底她說的話,有沒有一句是真的?

“讓人在機場守着,少夫人一到,即刻送回來!”沈祭梵怒聲而出,話落就轉身走出機場。他倒要看看她能走到哪去,以前是好說好商量的詢問她。往後,別想再跟他提什麼要求。是他的女人,就得聽話。不願意在他身邊,綁也要綁在身邊。

還能真讓她無法無天了?以前多乖多聽話的女孩,現在怎麼就被他養成了這樣?

魏崢點頭應着,即刻聯繫在Z國的人,那邊一切都準備着,只要安以然一下飛機,即刻就有人“請”她親自護送回來。

魏崢那邊已經連線好,一切都交代妥當了後,這才上車,坐進了駕駛座。先前開車送爺過來的司機上了後面魏崢的車,一路跟着往回走。魏崢車開得很穩,擡眼看了眼後視鏡,爺臉色繃得鐵緊,目光暗沉,魏崢低聲道:

“爺,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會在第一時間將少夫人送回來,您請放心。”

沈祭梵微微點頭,面色極沉。她想走,想擺脫他,他就偏不讓。本來還想縮短在這邊的時間,早一點去Z國,可現在,他改主意了。就在這邊多留一段時間,她喜歡不喜歡都必須在這邊。不願意在家呆着,就跟在他身邊。以前是沒限制她任何自由,往後,可就沒那麼多好機會給她了。他就不信,還治不了她。

沈祭梵的車直接開進了公爵府,沈祭梵上樓,伯爵夫人在大廳坐着,見着他回來倒是驚訝,當即起身迎上去,順口問道:“艾瑞斯,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嗯,沒什麼事。”沈祭梵出聲道,並沒有多留的意思,轉身上樓。

“安安是出去了吧?”伯爵夫人好心的出聲道,已經走到扶梯旁了,倒是殷切。

“是,我知道。”沈祭梵點頭,想解釋句她出去透透的,但出口的話就吞了回去,覺得沒有必要。也沒回頭,直接就上樓了。

沈祭梵進了屋,覺得累,這兩天並沒有太多事,因爲小東西身體不好,工作和棘手的事情都排開了,想多抽點時間回來陪她,所以他並不是很忙。可儘管空閒時間不少,他卻並沒有休息好。

仰面在牀上躺了會兒了,習慣躺下身時臂彎裡有個軟乎乎的小東西。沈祭梵垂眼看着空空如也的懷,一陣悵然若失。擡手,大掌下意識的在身旁的位置撫摸,就像撫摸在小東西身上一樣。

她若聽話一點,他疼她還來不及,哪裡會痛下心動手打她?

在牀上躺了會兒,沈祭梵已然消退剛纔在機場騰昇而起的憤怒。到底是心疼多過一切的,她生病,他比她更難受。受折磨的就一直是他,一天一夜沒閤眼,就那麼眼巴巴的守着,就是祖宗也不過如此了。

這時候氣消了,又開始爲她着想,畢竟年紀小。別的女孩子在她這個年紀,生活是多姿多彩的,年輕嘛,想的就是怎麼過更恣意瀟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哪個會考慮別人的感受?這麼一比,他的小東西倒是比別的女孩更懂事。

好吧,她總想回國,現在回去了,心情總該好了吧。

沈祭梵這邊反省加自責,卻沒收回讓安以然馬上回來的命令。他可以在她的飲食上放鬆,以後她想吃多少吃多少,絕不不強灌。衣服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想出門就出門,什麼都好商量,但人必須在他身邊。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只要人在他身邊,她再提什麼要求,他都可以答應。

沈祭梵起身在屋裡走了一圈,兩天沒回來了,才兩天而已,他卻感覺像兩年,也不知道他晚上不在,小東西有沒有睡着。

沈祭梵看着放在琉璃臺上的畫稿,完稿全都在,鉛筆,畫紙,還是原樣擺着。沈祭梵忽然有個錯覺,小東西就在這屋裡,她還沒走。他太清楚她了,真要離開,怎麼不會帶走她的畫?上次在機場攔住,不就是隻帶着畫稿?

沈祭梵忽然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真想擺脫他離開就好。只是賭氣而已,興許,她到了Z國,過不久自己就會回來,不用他的人給往回送。

這小磨人精啊,沈祭梵無奈的嘆息,真是拜她所賜,因爲有了她,他這一潭死水的日子每天都這麼精彩。提心吊膽也好,盛怒發火也罷,至少,他過上了正常男人的生活,而不是像以往的三十年來如一臺只會工作的機器。

瞧吧,人就是犯賤。小東西在身邊時候沒覺得,一不在,就開始想了。

沈祭梵在空蕩蕩的房間中站着,覺得每一個地方都該是小東西站着才合適,人不在就覺得少了東西,很不對勁,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沈祭梵有種錯覺,總感覺一轉身,小東西就該出現一樣。連轉了幾次,沒有。

真是要瘋了,沈祭梵按了按眉心,也就一兩天沒見她而已,卻這麼想。

目光在屋裡看着,最後落在琉璃臺上,鉛筆下壓着的是兩張A4紙。沈祭梵現在纔看到,上面寫着“TO,XXXX”,“TO,XXX”。那是什麼?信?還留書出走?

沈祭梵無奈的笑出聲,拿了給自己的那張,但伯爵夫人那張在上面,沈祭梵移開,掃了眼直接看給自己的。心裡已經消散了不少的怒氣在看到她信時徹底沒了,總算沒白疼了她一回,還知道寫信。

信上除了他的名字是中文外,都是英文。信很短,一句話。沈祭梵看着,嘴角拉出了絲笑意。不管她寫了什麼,總算是沒有不告而別,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伯爵夫人那張紙被攤開,沈祭梵打開看了眼,很快又合上,眼底滿是無奈。

讓人上來把信給伯爵夫人送去,想起安以然給伯爵夫人寫信的舉動,又覺得這小東西挺有意思。都走了,還要讓人不痛快。可以想象,她當時是多麼咬牙切齒寫下這封信的。真是,夠幼稚。得,他配合她做的幼稚事情好少了?

沈祭梵準備去公司,然而剛走出門就接到消息,安以然乘坐的航班出了事故,倉庫被恐怖分子潛入,放了定時炸彈,爆炸了。飛機上302名旅客包括空中乘務員,飛行員等全部遇難。目前正在追蹤,有沒有幸存的人。

手機裡面早已經沒了聲音,沈祭梵卻依然僵着接電話的動作。

魏崢從公館匆忙趕來,想來也是接到機場傳來的消息了。顧問和約克緊隨其後,魏崢滿目通紅,也被嚇到了。他不如沈祭梵能忍,剋制不住心底的擔心。

“爺,機場那邊……”魏崢在一邊站着,不知道沈爺在想什麼,知道不能這時候出聲,可這事,刻不容緩。

沈祭梵手頓了下,微微擺手,示意他知道了。側身帶上門,面色暗沉道:

“讓舒默去營區,魏崢派所有營區的飛機出去找,無論是死是活還是化成灰燼都給找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就不信,他的女人會這麼容易消失。

沈祭梵快步走了兩步,側身看向顧問:“我要知道,是誰在飛機上動了手腳!”

“是,爺!”魏崢,顧問即刻迴應。

約克在一邊,提了幾次膽子都不敢出聲,在沈祭梵下樓的時候眼一閉,出聲道:“爺,舒默,潛逃了。”

沈祭梵腳下一頓,周身的森寒氣息瞬間宣泄。微頓之下,即刻出聲,“讓蘇雯去營區。”

舒默是他們幾人中最懂電腦的,安以然身上有不少被植入芯片的東西,也就是反追蹤的設備。很多程序最好需要舒默這種的精通的人來操作,再有機場反饋過來的一些電子信息,非專業人員是看不懂的,就必須要鑽這類的人來解。

蘇雯是暗衛營裡信息科技的負責人,舒默的啓蒙就是從她那學的。但無疑舒默的後來鑽研的東西比蘇雯更深,只是舒默心思花,不肯鑽一樣。到一個點上就停住,後面有人追上來他纔會往下深入。舒默這人的德性就是,不願意屈居人後。

沈祭梵沒在第一時間派人追蹤舒默,是因爲一個潛逃的暗衛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甚至都用不着他發話,下面就有人按營規辦。當務之急,他的女人最重要。

沈祭梵和魏崢直接趕去了暗衛營總署營區,對於親臨暗衛營,這事並沒有傳開,只跟營長通了話,顧問和約克都分道辦事去了,約克的事好辦,只需要找到蘇雯。

所有暗衛都有內部通訊的儀器,但蘇雯性格與人不同,從來不用任何通訊的東西,不願意聯繫任何人,也不願意任何人聯繫到她。但她每天晚上都會回營區,如果有任務下來,她同樣能接。可今天事發突然,等不到晚上。

約克的事是好辦,找人嘛,可要找到這個人,那可就有些吃不準了。誰知道那女人今天跑那去了?就算在馬德里市裡面,那也挺難找的。約克讓診所裡所有人全部出動,去找蘇雯。

顧問是調查整件事情,所以直接往機場去,機場能提供很充分的監控資料。顧問離開時候被莎爾姐姐攔住了,當即心裡警鈴大響:這事跟伯爵夫人有關。

“夫人請顧統領去一趟。”莎爾姐姐冷聲而出。

顧問目光暗了一瞬,莎爾姐姐手裡亮了個東西,顧問面色大變,跟着前走。

營區所有私人飛機全部出動,趕往出事地點。約克還真把人找到了,他不僅能使喚人,他還能控制舒默屋裡的紅鼠。紅鼠的機敏非尋常之物能比,基本上就沒有它們去不到的地方。要追查誰,紅鼠比獵犬更有用。要找的人只要有鼠類分佈的地方,信息就會快速反射擴散。約克那邊只需要等消息,然後人直接找過去。

蘇雯趕回營區,監控中心已經坐了不少暗衛營的將領了。蘇雯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坐進了控制中心。

信息源控制中間周圍是由透明玻璃隔開的,聲音全被隔斷。內外通話需要通過對講機和話筒,外面的人能清楚看到控制中心裡面懸掛在空中控制各個區域的監控熒幕,以及各種與衛星信號相連接的通訊系統。

一個下午的搜尋和追蹤,沒有結果。魏崢那邊連線着派出去的所有直升飛機傳達回來的消息,同樣是沒有任何結果。

飛機爆炸的事情目前已經引起了各國的重視,據悉飛機上有一半以上的Z國公民,三分一的西班牙國民以及兩名英國人,三名美國人,三名韓國人等。而此刻,Z國,英國,美國,韓國等各國已經發出申明,要求西拔牙和Z國政府給予國民一個交代,並且西班牙政府與中方政府已經派出了專業搜索隊伍前往出發地點。

顧問帶着資料在天色擦黑的時候趕到了營區,定時炸彈是伯爵公派人做的。伯爵公的人只有上飛機的視頻資料,想來也一同遇難了。

沈祭梵從到營區後,面上就沒有任何情緒。似乎接受信息的大腦已經遲鈍了不少,緩了好幾拍纔開始運作思考。伯爵公嗎?他的理由是什麼?

伯爵公確實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但如果要說毀了這個女人,可以給沈祭梵沉痛一擊,讓他一蹶不振,所以專挑這個女人下手,倒也,說得過去。看來,伯爵公大人是爲登上大位,做足了準備,已經開始行動了。

沈祭梵緩緩合上眸光,手一直按在眉心,什麼都沒想,大腦就好像被人挖掉了一塊,已經不會思考了。有些出神的看着監控室內,目光似乎落在搜索的屏幕上,又似乎穿透了一切,看向遠處。很,空洞,蒼白得令人擔憂。

魏崢派出去的人只能保守的搜尋,因爲蘇雯還沒有給出確切的位置,所以他們無從找起。都在等着蘇雯反追蹤的結果,但通訊似乎出了些故障,要連接上安以然身上的儀器有些困難。

忽然蘇雯在監控室裡尖叫,旁邊的助手全都站了起來,控制中心外面的人也都看了過去,一臉期待的等着結果。

“爺,我已經連上了少夫人的信號……”蘇雯激動的出聲。

沈祭梵擡眼,拉回目光焦點看向懸掛在空中的各個屏幕,眼底透出了一絲光亮。

“連接上信號的是戒指,它周圍是……”蘇雯接通視訊,很專注的辨認戒指周圍的是什麼東西,搖搖晃晃的起伏,“水,海水。這裡是東經XX度,北緯XX度的深海位置,附近千米內沒有島嶼,飛機只能在靠海面飛行。”

準確地址已經在第一時間發給了魏崢,並且最短時間傳送到了前線的駕駛員。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人在深海里,怕是很難倖存了。

另一處深藍色中有一點紅色的亮光在閃爍,蘇雯即刻接通,這是鏈接上了另一處信號。這是手鍊上的裝置,接上視訊,手鍊已經斷了,只剩一小截被植入芯片的地方。這是在山上,蘇雯很快定位,將具體位置發送了出去。

視訊界面一拉開,就看到了周圍的殘肢斷臂,鮮血滿地。很多肢體,但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那是……”約克眼當即抖了下,脫口而出,完全是下意識的出聲。

一眼就看到了安以然的衣服,在一截血糊糊的手臂上。今天就他和舒默見過安姑娘,所以對她今天穿的衣服,他還記得,也是因爲安姑娘那衣服顏色很特別。

“閉嘴,不是!”沈祭梵忽然起身大步離開控制中心,滿面通紅。

他也看到了,小東西的衣服,裡裡外外每一件都是他親手挑選的,從款式到顏色,全都是他親力親爲挑選的。甚至,大部分的衣服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設計的。但凡是她的東西,他哪有不記得的?

大大小小的東西,就連她經常把玩捏手娃娃,畫畫用多少克的紙,用含碳量多少的鉛筆,用什麼牌子的天使,習慣什麼樣的溫度,中意什麼樣的衣服款式,全都瞭如指掌,她的事情,他太清楚了。一件衣服穿過多少次,哪些衣服看一眼就被打進了冷宮,這些,連她自己都沒注意的事,他卻知道。

所以,他能不知道那是安以然的衣服?

下意識的逃避,起身就走。

沈祭梵眼眶赤紅,渾身緊繃迸發的肌肉竟然開始顫抖。走出了控制中心,在諾大的訓練場中疾步狂走。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許是下意識的舉動,大腦處於當機狀態,腳下沉穩的步伐邁動得快如疾風。

“爺……”魏崢側目看去,卻不能扔下手裡的事追上去,幾十架直升飛機的時刻都有消息傳過來,他不得不守在這裡。

顧問和約克在回過神來後如風一般衝了出去,沈祭梵那步子看似在走,可速度極快。他們是見識過沈爺瞬間的爆發力的,當時安姑娘被霍弋扔進海里的時候,爺的瞬間爆發力令人恐怖。所以他們不敢最太快,只是跟着。如果此時追上去,驚擾了爺,怕是出意外。

沈祭梵只覺得天旋地轉,大地都在震動,快走了幾步開始跨大步,繼而幾個跳躍,“哐哐哐”幾聲,健穩有力長腿直接踩上了前方生人勿進的大鐵門。高大的身形在鐵門上方微微一個停頓,直接從五六米的巨大鐵門上跳了下去。

“爺……”

“爺……”約克和顧問幾步衝上去,終究是晚了一步。

這裡面是屠殺場,每個月這裡將消失一批弱者。弱肉強食,這是每個暗衛都要經歷的。暗衛同樣分三六九等,自願歸類,若想成爲人上人,就自己進入最殘酷的一撥,甘願一輩子受人差遣指使的,就去另一批。不同等級的暗衛有不同的訓練,四大暗衛是人上人,魏崢的位置是所有人簽了死契的暗門共同的目標。

暗衛營並不知道家主蒞臨,有外人闖入,即刻羣起而攻之。

沈祭梵剛踩上血染的殺場,就被成千的人圍住。個個面色兇狠猙獰,帶着亢奮的嗜血目光。

每隔一段時間,教官會扔頭餓了幾個月的狼進來,或者是獵豹。這同樣是地獄式訓練的手段之一。不過,生人進來,這是第一次。即便是人,但進來的男人渾身充斥着驚人的仇恨,還是令所有人嗜血的人興奮了,一擁而上。

三人前攻,招架不住時即刻有三人替補,後方三人專攻死穴。所有人圍攻,看似凌亂,可進攻卻井然有序。拳腳相加,各路拳法一一施展,近身搏擊根本不行,因爲沒人能進到這個男人的身。

這男人招式平平無奇,卻是最狠辣的進攻招數,甚至彌補了傳統套路的不足。每一招每一式都帶着凌厲的拳風,勁風傷人於無形,這是人近不了身的原因。

所有人都亢奮莫名,這是來了個陪練嗎?很快所有人都一致達成了協議,累死他。千人屠殺場,一人上前討教一招半式,總會逼得他脫力而死。

沈祭梵渾身上下嗜血分子在躁動,一顆痛到瀕臨崩潰的心臟壓得他喘息不了。出拳招招走險,拳拳傷人。不再悶着聲打,劈手奪過迎面砍來的鋼刀,揮手一舞,斷了三人脖子,一注鮮血沖天而去,人當即到底。

沈祭梵仰天狂怒,一聲咆哮震耳欲聾,反手再奪過鋼刀一把,雙手齊舞,凌厲逼人的怒氣瞬間爆發。狂怒如獅吼,身形如同海嘯襲來,翻江倒海的翻卷,敏捷得令人瞠目結舌。血液飛濺,少不得殘肢斷臂在拋向空中,場面一再失控。

這些並不是最殘忍的死士,最殘忍的訓練手段也不過是與猛獸互鬥,何曾對打過這種殺人狂魔?那還是人嗎?手起刀落就是條人命,那是魔。

碎屍一地,刀刃上鮮血直落,圍攻的人早已被嚇退數丈,全都圍在屠殺場周圍。早有人上報教官,更有人去請來終極死士來決鬥。終極死士的奔的目標就是暗衛之首,本事自然是最硬的。這裡面,沒有真本事,活不過三天。

沈祭梵半跪在地,身上已經被鮮血浸透。

顧問和約克都在巨大的鐵門上蹲着,剛纔一場屠殺實在,太過殘忍恐怖,出了暗衛營這麼多年,這是他們頭一次親眼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也是,第一次看到沈爺如此失控。

那個,曾經站在雲端俯瞰芸芸衆生的高貴男人,竟然,有此殘暴的一面。

顧問和約克心下震撼不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見場中人全都退開,他們才從高門上跳下來。屠殺場的一切都在監控內,所有人看到了。信息控制中心的將領們都傻眼了,這就是沈家現任家主的能力?何止是驚人,簡直就是恐怖。

這個男人太狠,他要的東西,誰能阻止?伯爵公做了幾十年的美夢,想要坐上家主大位,碰上這個男人,怕是,無望了。即便所有條件足夠,最後一關的家族候選人的決鬥,伯爵公本事再大,殺傷力能比得過猛獸?

沒錯,這個男人,就是頭還未馴化的野獸,熟悉一切最兇狠最殘忍最狠辣的進攻招數,更掌握着一切最直接最有用最強勁的防守策略,他,是天生的殺人武器。

顧問和約克落地,互看了一眼,都心有餘悸,怕接近沈爺會喪命。

基本上沈爺現在,是沒有人性的,魔怔的當下,見人就砍,他們……

沈祭梵扔了把刀,右手提刀直接砍向左手。

“爺——”

“爺——”約克腳下如同踩了烽火輪一般,“嗖”地一聲就衝了過去。顧問想也沒想手機當下脫手,猛力扔過去。

“吭——”一聲脆響,手機下一刻直直撞上下落的刀刃,瞬間手機被拍散成了碎片。

“哧……”血色飛濺,即便手機擋開了刀刃,可刀口還是落在了左手。

手沒斷,斬斷了根小指,斷掉的小指在地上微微顫抖着,是因爲上面還有未死的神經。

鮮血淌了一地,沈祭梵再提刀,而下一刻趕到的約克直接就撲了過去,刀刃落在後背上,瞬間見血。但好在大力衝擊下,刀刃上的力道已經減弱不小,不然約克非掛在當場。

伸手就奪了沈祭梵手裡的刀,沈祭梵暴怒而起,約克嚇得縮在原地。爺那眼睛,血紅如同小美髮狂一般,嚇得約克一屁股跌了下去。

好在這片刻的停頓,顧問衝了上來,擡手用力往爺後頸劈去,倒了。

顧問接住倒下的人,約克還有些驚魂未定,立馬捧起地上砍掉的一截小指,站起身,不忘劫後餘生道:“顧二哥,還是你有辦法。”

“走!”顧問面色駭白,同樣驚魂未定。

他要不是背後偷襲,他們就算四大暗衛合攻都不一定是爺的對手。

約克即刻跟上,斷掉的小指必須即刻手術,否則神經死了後就沒用了。

兩天後,各國公佈結果,從馬德里飛往Z國京城的航班,XX日發生意外爆炸,無一生還。遇難人員包括西班牙貴族婭赫公爵的Z國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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