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喬被送到醫院時,陸煜寒和楊許諾都趕到了,這兩個都是專家,一個是腦科專家,一個是外傷專家,兩人都進了手術室。
方圓也趕來了,當看到季沉渾身的鮮血時,他嚇了好大一跳,“季少你受傷了?怎麼這麼多血?我去讓護士來給你處理一下。”
季沉目光絕望的看着手術室,不知道進去的樂喬如何了,他低低解釋:“這是喬喬的血。”
方圓聞言,臉色更是難看起來。
如果這血是季少的,那還好,可如果是從嫂子身流出來的,那危險了。
這麼多的血,還是車禍……嫂子她不會……
想到這裡,方圓連話都不敢說了,整個手術室外面是一陣可怕詭異的寂靜,而裡面,也是一陣的凝重。
“她的腦袋受到了重擊,真皮組織也受到了程度不一的傷害,必須立刻做手術。”
楊許諾點頭,“好,我們一起!”
陸煜寒做手術準備時,耳邊突然傳來昏迷過去的樂喬說的兩個字,他的身體猛地僵了片刻。
“季沉。”
哪怕是已經受傷到這個程度,可她的靈魂深處卻還是深深記得這個名字,記得這個男人。
楊許諾自然也聽到了樂喬在昏迷之際喊的這個名字,也看到了陸煜寒僵硬的背影,她沉吟片刻,道:“陸醫生,開始吧!”
陸煜寒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心底涌動的駭浪全部平復下去,“好。”
手術室外,林野也趕來了。
他神色十分疲憊,想來也是在找樂喬。
聽到明封說起樂喬車禍進醫院的時候他身體裡的血液都凝固起來,想也不想衝到了醫院。
他知道季沉肯定會守在這裡,可他沒有想到,現在的季沉好像是一個被抽乾了血液和生機的人,原本迷人的俊臉被蒼白的臉色覆蓋,那雙威嚴漆黑的眸眼什麼都不復存在了,猩紅、絕望、空洞。
這樣的季沉,是受到打擊之後的季沉嗎?
他還是那個高冷禁慾的少將嗎?
不,不是!
林野走過去,方圓連忙攔在了他的面前:“別過去打擾季少。”
季沉靠在手術室的門邊,這麼保持着等待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過,看到他的這個樣子,林野氣的臉色陰沉起來,“季沉,你知道樂喬有今天都是誰害的嗎?如果不是你的話,她怎麼可能這麼想不開?”
林野這話一出,方圓本來以爲他是故意刺激季沉,想把他趕走,可下一秒季沉跟一陣風似的來到身邊,緊緊拽起了林野的領子。
他的眸光森寒,猩紅,駭人:“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樂喬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不會失蹤,更加不會車禍!”
林野對着平日裡威嚴嚴厲的教官吼道,目光緊緊盯着他身的那些血跡,“這、這是……樂喬的血?”
他的聲音顫抖着。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季沉沒有回答他,而是冷冷道。
林野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這血一定是她的,怎麼可能是你的呢?你沒有看到過她對你的絕望,你怎麼可能知道她心裡的痛?”
“林野,你什麼意思?”季沉往前一步,眸子鎖定林野。
此刻的季沉好像是一隻失去理智的獵豹,盯着林野的眸子射出精光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哈哈,我信,我當然信了,季沉,可即便你殺了我,你還是做了對不起樂喬的事情,你還是傷了她的心,如果她今天死了,那麼我林野這輩子也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記住了我現在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絕不會!”
方圓氣急了,他們的季少可是江州第一少將,是精英基地的教官,是鷹之特戰隊的隊長,何時輪到這個小傢伙來嘲諷兇橫了?
“你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爲什麼把嫂子出事怪在季少的頭?莫非是你小子做的怪?”
林野冷冷看着方圓,“在你的眼裡季沉當然是個好人,可在別的女人眼,他可是個風流的男人呢。”
季沉蹙起眉頭,彷彿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因爲安娜?”
可她……怎麼會知道安娜的事情?
林野眸色一動,“是,是那個安娜夫人,你是不是很好爲什麼樂喬會不接你的電話,對你的命令也裝作沒有聽到?那是因爲她知道了你和安娜夫人的事情,知道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季沉猛地後退了好幾步。
“不,她怎麼可能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她一定是誤會了什麼,這個笨蛋,她怎麼可以誤會自己?
季沉的心裡越來越難受,越來越憋悶。如果是因爲安娜的事情,那麼他可以解釋的。
喬喬,你千萬要撐住,一定要等我和你解釋!
林野蹙起眉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沉,“你知道是因爲你和安娜夫人的事情,你又怎麼知道她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還有,現在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你覺得你是怎麼想的和她還有關係嗎?季沉,樂喬那麼愛你,可你卻這麼對她,你根本不配得到她!”
林野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像一把尖刀,犀利狠辣的插在自己的胸口。
方圓一拳給林野打去,“你胡說什麼?季少和嫂子之間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來置喙?”
“你……”
“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季少更愛嫂子,也沒有人會季少更加願意爲嫂子付出,你隨隨便便說兩句能讓嫂子和季少不在一起了?你做夢!我告訴你,季少是嫂子的男人,嫂子是季少的女人,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林野怒極,狠狠的還手打在方圓的胸口。
“你說的這些都是曾經了,現在季沉狠狠傷害了樂喬,還讓她躺在手術室裡,我告訴你,如果樂喬出事了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季沉,即便是樂喬醒了,她也絕對不會再和季沉在一起的!”
方圓最是聽不得林野那些話,那些話好像是什麼詛咒一樣,詛咒季少和嫂子不能在一起,他根本容忍不了林野的這些話。
兩人這麼在手術室門口打了起來,而季沉再次回到了先前的墮落和迷茫,他靠在手術室門邊,彷彿在這裡能離她更近一點,殊不知,有時候離她越近的地方,離她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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