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少景心裡閃過一絲竊喜,立刻便要縮回土坑中,然而他的速度終究慢了一步,被槍打中的敵人憤怒地扣動了步槍扳機,“噠噠噠”一串密集的彈雨襲來,滿地被激射而起的泥土飛濺,迷花了人眼。
容少景只感覺胳膊上鑽心的一疼,血腥味飄了出來,腹部正中處彷彿被一擊拳頭狠狠地擊中,強大的衝擊力,幾乎讓他站立不穩,整個人趔趄着往後摔倒,跌坐在土坑中!
頭頂的槍傷還在持續,他下意識伏低身子,感覺子彈幾乎貼着頭皮擦過,心跳聲很快,額前不由自主地佈滿了冷汗。
這種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危險至極又刺激無比,就像服用了一大堆的興奮劑,你能感覺到渾身血液的沸騰,卻又有一種心臟被凍結的驚悚之感,非常奇妙的感覺,甚至會給人一種上癮的感覺。
一旦習慣了這種刺激,人的心理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麻木,對危險的認知也會降落到最低點,很難再感受到其他的感官刺激,只覺得平淡,無趣。
這就是爲什麼,許多僱傭兵在退伍之後,根本無法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環境裡,因爲他們的心理已經被徹底改造,只有出生入死的極致危險,才能讓他們麻木的心理感受到一絲活力,感覺自己還真正的活着。
容少景畢竟不是真正的僱傭兵,沒有那麼容易的陷入戰鬥的狂熱中,即使身體上的感官很激烈,心裡卻始終保持着一片冷靜。
他的左手胳膊剛纔被子彈擊中了,步槍的近距離射程威力極大,那顆子彈直接貫穿了他的胳膊,開出一個血淋淋的傷口,但是真正的子彈卻沒有留在傷口中,而是飛射了出去,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除此之外,他的腹部也被子彈擊中,不過有防彈衣的保護,撿回了一條命,子彈也在防彈衣上撞成了一塊扁扁的銅片,使得他的內臟器官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只是一次交火,就受了這麼多的傷,情況對容少景很不利。
他咬着牙撕開衣服,將胳膊上的傷口草草包紮起來,又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喉嚨裡泛起一陣腥甜氣。
這麼短的時間還不夠讓阿宏抵達目的地,他還需要繼續吸引對方的火力。
容少景沒有多耽誤時間,剛纔出手之前,他已經把剩餘的子彈均勻地分成了三份,每一份只有六顆子彈,每三顆裝進一支手槍裡。
這樣一來,只要手槍發出空檔聲,他就知道沒有子彈了,必須馬上躲閃,這也是無奈之舉,他手裡剩下的子彈太少了,如果全裝進槍裡,很難控制好節奏,沒準一不小心就把子彈全部打空,那可就全完了。
沒有槍械子彈,容少景就沒辦法吸引對方的火力,阿宏的偷襲行動更不可能成功,除非遇上人品爆發,金三角的人及時趕到,否則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死!
頭頂的槍聲稍停,容少景將第二份子彈推入彈匣,抓準時機擡手就往草叢裡開了兩槍,不管打沒打中,只要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