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儀眼中不禁露出幾分快意。
陰冷的眼神,不住的釘在安寧身上,恨不得她立刻原地蒸發,從此再不要出現在人間。
安寧望見她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陣奇異的情緒。
耳風颳來,她卻有些失神,直至程雲心的掌摑險些揮到她臉上,猛地驚醒後退一步,堪堪避開她的巴掌,一雙清凌凌的眼睛卻仍是定定地望着顧婉儀。
感覺哪裡怪怪的。
這樣厭惡陰冷的眼神,彷彿已不是第一次見到……
好熟悉。
安寧揉捻着隱隱作痛的眉心,望着顧婉儀,忍不住脫口問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她在穆炎爵身上也曾有過。
然而不同的卻是,接觸到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是驚慌與逃避,彷彿有些心虛,恨不得躲他遠遠的。然而顧婉儀,卻給她一種厭煩不耐的感覺。
彷彿在很久以前,她們就認識了。
關係還十分惡劣。
顧婉儀,是穆炎爵的未婚妻。
會不會也和她失去的記憶有關呢?
安寧不禁狐疑起來,一雙眼睛定定盯着那張妝容濃厚的臉容,越看,越覺得熟悉。
顧婉儀聞言,眼中一抹心虛一閃縱逝,心神一凜,目光驚疑不定地閃爍着,臉色竟一下子煞白無色。
該死。
這個賤人想起什麼了嗎?
怎麼可能?
她不是已經確診失憶,難道還記得什麼?
顧婉儀心中恐慌,深深掐住了掌心,陡然想起之前向專業醫生詢問過外創性失憶的病症。
醫生告訴她:“在醫學上,外創性失憶並不是一種罕見的症狀,人的大腦組織精密,任何一處地方受了損傷,都有可能引發嚴重的病症。而外創性失憶,大多是因爲病人腦中掌管記憶的海馬體受創,導致了一部分記憶的缺失。”
她對這些毫無興趣,只一再追問:“那失憶的人,還有沒有可能恢復呢?”
“這個不一定,要看病人的具體情況。”
醫生解釋道:“不過,人腦中的海馬體是有一定自愈功能的,隨着時間的推移,受損的記憶可能會慢慢恢復。而適當的給病人一些刺激,也是有幫助的。”
難道是因爲她的出現,給了安寧一種刺激?
讓她的記憶更快恢復了?!
顧婉儀想到這,眼皮劇烈地抽搐了幾下,心裡懊悔得直滴血。
不能再等了。
如果這個賤人記憶恢復,一切就都完了!
必須及早除掉她!
顧婉儀掐緊了手指,眸光一瞬猙獰至極,很快又強裝鎮定,狠狠地瞪了安寧一眼,譏笑一聲,冷冷地道:“像你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也配和我認識?你知道我是誰嗎?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話的?但凡有一點自知之明,你就該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厭惡。
高高擡起的下顎,彷彿連多看她一眼都是羞辱。
然而實情如何,只有顧婉儀自己清楚。
安寧被她傲慢至極的話語給激怒了,眼中顯露出慍怒之色,心中那一種怪異的感覺卻並未消失,愈漸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