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珍從來沒見過安寧如此表情,一時有些愣怔。
安寧聲色凜冽:“說呀!”
對上她清冷眸中狠絕的厲色,傅珍不由一陣心驚,後背滲出了冷汗。
即便是兩年前,傅珍打着老人安葬費的幌子找安寧要錢,吵鬧幾回,安寧雖然很生氣,也沒有露出這幅樣子。而且比這更難聽的話傅珍從前也罵過,安寧都給忍了,怎麼現在卻……
傅珍心裡驚疑不定。
“你就少說兩句吧。”傅珍的丈夫馮豐遠是個老實憨厚的男人,連他都覺得傅珍話說得太難聽,沒忍住瞪了她一眼,低聲喝道。
傅珍被丈夫喝斥,心裡一陣惱恨,心想若不是爲了錢,老孃會忍她一個丫頭片子?!
小賤人!死野種!有爹生沒爹養的下賤貨!
狠狠咒罵一通,傅珍才覺得心裡火氣舒暢了些,心有不甘地冷哼一聲。
馮豐遠有些侷促的站在安寧母子面前,嚅囁道:“安寧,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們,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們也不想來打擾你……”
這個男人一向老實,從前她住在馮家時,除了馮泰平,就只有馮豐遠沒有苛待過她,然而他懦弱無能的性格,卻讓人無法欣賞。
安寧皺起眉,淡淡道:“我和你們家無親無故,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與我無關,你們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們。”
馮豐遠一下漲紅了臉,噎得說不出話來。
“安寧,你話可不能這麼說啊!”
傅珍一見丈夫沒用,有些急了,一把將馮豐遠扯開,自己頂了上來,嚷嚷着道:“當初若不是我爸救了你,還花錢給你治病,你早就淹死在海里了!我們馮家對你恩情大着呢!如今你有錢了,翅膀也硬了,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呢?!做人可不能這樣沒良心啊!”
安寧嘲弄地勾脣,良心?馮家的確對她有恩,但那點小恩小惠,能和她女兒的生命相比嗎?
她離開馮家這麼多年,當初馮家在她身上花過的醫藥費,她早就雙倍還了,沒想到卻因此勾起了傅珍的貪婪,以爲她很有錢,竟打着老人安葬費的幌子上門來敲詐。
當她是傻子嗎?
傅珍見她不爲所動,眼睛一瞪剛要發火,忽然又想起什麼,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
“安寧啊,我知道,我們從前是有那麼一點誤會,但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沒必要掛在心上啊!嬸子找你是有正事的,你哥前些天開車出了點事故,不小心撞死了人,現在還被關在局裡,對方要你哥賠三十萬呢!你哥哪有那麼多錢?!對方就要抓你哥去坐牢,嬸子急得頭髮都白了,安寧啊……”
她想拉住安寧,伸出來的手,指甲縫裡全是黑色的污漬,噁心極了。
安寧嫌惡得躲開,小安律更是捂住了鼻子。
傅珍也不在意,哭嚎着說:“安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嬸子就你哥一個兒子,他要是被抓了,嬸子也活不成了!我知道你現在有錢,只是三十萬而已,能救你哥一命呢!你肯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說完就一臉期待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