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似乎沒有聽見,一味地將臉埋入他的胸膛,顫慄着嗚咽不止。
穆炎爵將她抱在懷裡,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撫她的脊背,耐心地哄慰着,怕她哭得太久,傷了眼睛,又垂眸吻上她的鼻尖,溫柔地含住她哆嗦的脣瓣,緩緩廝摩,極盡柔情。
安寧哭了多久,他便哄了多久,從始至終都將她護在臂彎,猶如對待一個脆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看護着。
心裡積壓的情緒隨着眼淚發泄而出,安寧的情緒也稍稍鎮定了些許。
嗚咽聲漸漸小了。
只是彷彿仍舊心有餘悸似的,她埋在穆炎爵的懷裡,怎麼樣都不肯放手。
穆炎爵本想讓她先躺下,叫醫生進來做個檢查,方一碰她的手,她便驚懼不已,身子瑟瑟顫慄着,彷彿唯恐被丟下一般。
穆炎爵看着她驚魂未定的樣子,心頭的震怒已是難以抑制!
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暴戾。
他通知了醫生進來做檢查。
安寧的兩隻手都受了傷,手腕有挫傷和骨錯位,膚層淤血,手指更是在掙扎途中,被她自己深深地掐入地面,指甲蓋幾乎翻了起來,斷裂後又刺進肉裡,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可怖。
十指連心。
這樣的痛楚,想想就讓人難以忍受!
因爲方纔她的一番劇烈動作,原本已經包紮好的手指又一次崩裂,紗布上沁滿了血印,必須拆開重新包紮。
穆炎爵看着她躺在病牀上。
從前白皙纖長的十指,此刻卻被紗布包紮得極爲臃腫,指尖部位滲出了血漬,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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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打溼紗布,一圈圈地解開,越往下,血漬越嚴重。
解到最後幾層時,血痂已經有些凝固了,將紗布和血肉黏在了一塊兒,看着就十分嚇人,穆炎爵面無表情的立在一旁,薄脣抿成一條冰冷的弧線,一瞬不瞬地盯着護士的動作。
“慢點,不要弄疼她。”
冷厲的語氣,透出一種陰戾的壓迫感,彷彿誰敢弄疼了她,下一秒就會身首異處一般!
護士被他嚇得毛骨悚然,額頭上冷汗如稠,心理壓力特別大,卻是不敢多說什麼,緊張地連連應諾:“是,少爺,我會很小心的。”
然而,人的手指尖本就是十分敏感的地方,即使這位護士的動作再輕柔,拆除到最後一層時,紗布分離帶起的絲絲血肉,仍是讓安寧疼得一哆嗦,渾身直冒冷汗。
“疼……”
她慘白着一張小臉,身子都顫慄了起來,痛得幾乎難以呼吸。
穆炎爵目光一寒,“不是讓你不要弄疼她嗎!?”
一衆護士頓時嚇得肝膽失色,手裡拿着酒精和鑷子,愣在原地。
“笨手笨腳的東西,還不快上藥!”穆炎爵眼見安寧的十指尖上,紗布一除去,頓時顯得更加可怖的傷口,心情一時煩躁到極點,冷聲斥道。
護士這纔回過神,立刻連連賠笑,繃緊了十二分的神經,小心翼翼地給安寧上了藥,重新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