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國棟不知是情緒太過激動,還是將安寧當成了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他臉色漲紅,額頭滿是熱汗,頭髮也溼漉漉的貼在額頭上,原本胖乎乎笑眯眯的五官,此刻看去竟有幾分癲狂之意!
他死死抓着安寧的手,整個人欺了上來,幾乎要將安寧推到在長椅上,歇斯底里地求她:“安小姐!安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是不是有意的!我願意跟你道歉!我願意賠償!求你跟穆總說句好話吧!我真的不想去坐牢啊!”
安寧疼得身子直哆嗦,哪還聽得進他的求饒?
更是被他這幅模樣驚嚇到了,只用力搖着頭,表示自己不能做主,胳膊掙扎着,另一隻手用力去扳他的手掌:“你抓痛我了!先放手,有什麼話你自己去和穆炎爵說吧!”
她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來求他?
這些事不是穆炎爵在處理嗎?
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
安寧心裡亂成一團,隱隱的,腦袋也跟着抽痛了起來,太陽穴一跳一跳,彷彿針扎一樣尖銳的觸感,從腦部擴散開來。
“你不肯幫我?你爲什麼不肯幫我?!我都已經道歉了!我也答應要賠償你了啊!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說啊!”
劉國棟一聽她提起穆炎爵的名字,彷彿觸動了最敏感的一條神經線,整個人就好似被點燃的炸藥包一般,變得更加歇斯底里。
他拼命抓着安寧,眼睛都充血紅了起來,崩潰般嘶吼道:“沒錯!我是影視城的負責人!出了這種事我是有責任!但我已經認錯了,我願意承認責任!爲什麼穆總還是不肯罷休?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不可呢!?爲什麼!?”
“……”
安寧死死咬着脣瓣,無法回答,也沒心思回答,只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手。
女護工也是又驚又怒,衝過來用力地掰開劉國棟的手。
然而她們兩個女人,一個有傷未愈,一個身量不足,劉國棟足足兩百斤的體重膘肥健碩,又豈是她們倆加在一起就可以撼動的?大汗淋漓地掰徹了半天,他的五指卻仍舊緊緊攥着安寧的胳膊,紋絲不動。
安寧此刻穿得是一件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肩上搭着羊絨披肩,掙扎途中,暖色的披肩早已經滑落到地上,被踩了好幾下。薄薄的病號服的衣袖上,也漸漸沁出了一些鮮紅的血跡。
傷口裂開了!
女護工一見,嚇得呼吸一窒,登時什麼也顧不上了,拽着劉國棟的衣領拳打腳踢,大聲喝罵着,希望他吃痛之下鬆手。
三人的糾纏很快驚動了醫生和護士,匆匆跑出來一看,見到這情景也是大吃一驚,一邊跑來幫忙制止,一邊去叫醫院的保全人員,通知穆炎爵。
眼看醫生和護士跑了過來,安寧卻仍沒有答應他,劉國棟的情緒愈發激動了,他赤着臉,眼珠子幾乎鼓了起來,死死瞪着安寧:“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你才滿意?啊?我現在就跪下求你!求求你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