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欲言又止,臉色蒼白。
纏滿紗布的纖細十指,緊扣在被子邊緣,無意識的微微攥緊,似乎,還還殘留着方纔的驚懼。
穆炎爵看見了,心底不由得微微一疼。
她那點心思,在他眼中幾乎是透明的,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想問什麼,脣角薄冷的勾了勾,伸手撫着她的頭髮:“你是想問,那個劉國棟的事情?”
安寧驚訝地微微擡頭,“望”着他:“你怎麼知道的?”
“心思都寫在臉上,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穆炎爵好笑地說,見她皺了皺鼻子,模樣兒可愛,便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嬌俏的鼻尖。
安寧鼻子一癢,險些打了個噴嚏,急忙忍住了,問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你要對他趕盡殺絕,是真的嗎?”
“趕盡殺絕?呵……”
穆炎爵極冷又極狠地輕笑了一聲,“我都還沒有動手,怎麼能叫趕盡殺絕?”
“……?”安寧果然有些迷茫了,“不是你做的嗎?那他爲什麼口口聲聲說是你?還跟我道歉呢,讓我跟你求求情,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什麼的……”
“這種話你也信?”穆炎爵斜睨了她一眼。
“我不信呀,這不是來問你了嗎?”
安寧不由得笑了一下,又推了推他擱在牀邊的手:“說嘛,到底怎麼回事?”
穆炎爵原本並不打算把這些事告訴她,讓她能夠安心休養,沒想到,有些人卻不知死活,偏偏要把她扯進來。
想到這裡,男人的眼底閃過一絲冷寒的戾氣。
說他趕盡殺絕?
說他不給人留活路?
還敢把這些事捅到他的女人面前,害得她傷口崩裂?
呵……
穆炎爵淡淡地笑了,眼神幽沉,那他就讓劉國棟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趕盡殺絕!
思緒一閃而過,男人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端倪。
安寧也完全沒有察覺。
只聽見,他磁性低醇的聲音在耳畔道:“劉國棟,是你工作劇組所在的影視城的負責人。因爲之前你出意外,我找他問過話。”
“只是問話?”安寧有點兒不相信。
她雖然沒有過問這些事,但對穆炎爵的一些手段,她心裡還是清楚的,恐怕……不止是問話這麼簡單吧?
“不然呢,我還能吃了他嗎?”聽出她話裡隱隱的質疑,男人不冷不熱的反駁。
隨即,微瞪了她一眼,略帶不爽。
她竟敢不相信他?
安寧頓時乾笑一聲:“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那然後呢?”
“然後,劉國棟的地產公司出現紕漏,被他自己的下屬實名舉報他偷稅漏稅,證據到了工商部門,又在網絡上公開,因涉案數目巨大,造成的影響也很惡劣,工商和警方成立了調查組,準備徹查此案。”
穆炎爵淡淡地說,嗤笑了一聲:“呵……他自己管不住下屬,做事不乾淨,還賴到我頭上?我若是不回報他,豈不是愧對了他的厚望?”
這一聲嗤笑,簡直是包容了無邊無際的譏諷與冷嘲,讓人聽着毛骨悚然。
安寧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就這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