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喻怔住,他們之間已經有兩年沒有見過。
白崇山比以前更蒼老了,短髮間白髮隨處可見,一貫嚴肅的臉上皺紋也越來越多,目光卻依然嚴謹、高高在上……
“……”
尹天喻看着他,去擋保鏢的手慢慢垂了下來。
白崇山站在那裡看着她,面容嚴肅,眼角的皺紋很深,“回去躺着。”
“你老了。”
尹天喻很直接地說道。
兩年不見,白崇山像老了十歲一樣,一腳快踩進棺材的模樣。
“……”
聞言,白崇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悅地看着她。
尹天喻轉過身,沒再理他,走到病牀前坐下,輸液管子被她拔掉了,透明的液體在一滴一滴往地板上掉……
白崇山揚了揚手。
“是,老爺。”
保鏢們退了出去,將門關上。
白崇山的棕色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一雙眼看向牀上的尹天喻,聲音嚴肅而冷漠,“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尹天喻一個人倒在湖邊,半邊身子浸在水中。
這種天氣,沒有摔死也會被凍死。
“死就死了唄,我活着也是混日子。”尹天喻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白崇山,“難道還要我感激你?”
真是可笑。
“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讓你死。”白崇山走到她面前,步伐明顯沒有以前輕快。
尹天喻坐在病牀上,聽着這一句話立刻笑出了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又不是第一次死女兒,應該習慣了。”
“啪——”
話落。
她臉上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幾個指印深得很明顯。
“……”尹天喻的身體頓時僵硬,手慢慢捂上自己被打麻的臉。
痛。
真的痛。
比她摔那一跤痛多了。
“你這張嘴裡說出來的話永遠不好聽,性子也太野了。”白崇山生氣地道,一雙蒼老的手微微顫慄。
“你憑什麼要我說話好聽?”尹天喻捂着臉,擡起眼恨恨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憑你生下我卻沒有照顧過我一天?憑媽媽死前,我打你幾十個電話你沒有接?”
“我知道你對我懷恨在心,我現在就把你接回去,讓你做白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白崇山站在那裡說道。
堂堂正正的大小姐……
“好啊,只要你肯告訴全世界,我是你婚外情誕下的私生女,我就跟你回去,別說什麼義女,我不會以義女的名義回去的。”
尹天喻說道。
白崇山的地位聲望頗高,高到什麼程度尹天喻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母親一直爲此忍着、忍着……
就這樣一直忍到了死。
白崇山想要有親血脈送終,又顧忌聲譽名望,想要把她收爲義女帶回去。
她偏不讓他能事事周全,她就要他沒血脈送終……
“不可能。”白崇山冷冷地道。
“那你就死了帶我回去的心。”尹天喻嘲弄地道,“你強逼我回去也沒用,到時我跟媒體、跟你那位好太太說些什麼……你的名聲就完了。”
“寧願留在這個島上一個人等死,都不要和我回去?”白崇山沉聲問道,嗓音嚴肅,透着一絲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