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低頭看向面前的桌上,都是尹天喻扔的紙條,站起來收拾桌面,將她寫過的紙條一張張展開,拿起一旁的本子,翻開本子把紙條塞進去。
等她以後靈活運用了各種語法文法,他倒要讓她看看她曾經寫字用句是有多奇葩……
合上本子擱到一旁,席南星整理好衣服,正準備離開忽然頓住腳步,低眸朝那本本子看去……
他剛剛翻開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席南星蹙眉,上前便打開本子,一頁一頁翻過去,上面大部分都是尹天喻隨手塗寫亂畫,他翻了翻,翻到一頁,只見上面寫着——
「權總是爲了大叔你纔來找我的,其實我是白崇山的私生女,是白萱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一直瞞着你,對不起,大叔。」
席南星站在那裡,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每一個字。
我是白崇山的私生女。
我是白萱山父異母的妹妹。
“……”
白萱的妹妹。
一股說不出的冷直刺進他的身體裡,他高大的身形都站不穩,幾乎倒下來,眼前的畫面渙散……
白萱的妹妹。
尹天喻是白萱的妹妹。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席南星的臉上瞬間一片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身形晃了晃,單手撐在桌子上纔沒摔倒,過往的記憶畫面一下子全部清晰地映在眼前——
“我費了多少力氣才讓我父親同意我和你的婚事。你倒好,婚禮的事什麼都讓我來弄,席南星我欠你的?!”
“白萱她對你是真的在乎。”
“集團怎麼樣都不會影響我和席南星的感情,而且,集團不會垮的。”
“白萱……可能會有危險。”
“救我太太,麻煩你,救我太太……她還活着!”
“席南星!我把一個活生生的女兒交到你手上,你就還我一個靈堂,啊?!”
……
白萱出車禍的畫面在眼前清晰地重新上演。
她滿臉鮮血坐在車裡,一動不動,連遺言都沒能說上一句,他想救她,他拼了命地想救她,但他救不了,怎麼都救不了。
她滿頭鮮血,毫無生氣。
一個口哨聲突然從他身後響起。
席南星猛地轉過身,就見尹天喻正從樓上下來,她把頭髮打理了一下,穿着一件深藍色的斗篷大衣,踩着一雙高靴,刻意端了姿態一步一步高傲地走下來,像只驕傲的孔雀……
斗篷。
白萱最喜歡穿的就是一些斗篷款的衣服,他突然發現他還記得。
“……”
席南星驚呆地看着她,連呼吸都在顫抖,本子從他手上掉落下去。
他看着她,就像看到白萱從上面走下來——
“南星哥,其實,當那一晚我傷痕累累地回家,你爲我療傷時,我就愛上你了。我沒想到你會……算了,不管你再怎麼樣對我,我也不可能看着我愛的男人去死,你放心,我會去美國跟父親借錢,我一定會幫你。”
白萱曾經和他這麼說。
然後。
她就在去機場的路上遭遇了車禍,再沒能回來,她再也沒能和他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