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但就是想你。權小虎抓着她的手臂說道,“我們家就你這麼一個女兒,誰不把你疼得跟個寶貝似的,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傷大家的心呢?媽媽說,你從小古靈精怪,主意很大,想去哪就去哪,管也管不住,但怎麼都沒想到你會走脫離關係這一條路……”
你爲什麼非要這麼傷大家的心呢?
權小虎醉得厲害,口齒不清地說着,安夏聽着,眼淚無聲地掉落。
“你說你那親生父母上門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鬧了兩年,你不也沒有動搖嗎,他們只是生了你,把你丟了,你爲什麼還要跟他們回去啊……爲什麼?”權小虎說道,忽然頭一歪倒在地上又沉沉睡去。
“……”
安夏擦了擦眼淚,站起來拿了兩條被子給權亦笙和權小虎蓋上,外室和臥室睡了三個人,三個人都會了周公。
她一個人站在那裡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權小虎的話讓安夏陷進回憶。
除去權岸把她當玩具那般施虐,安夏也一直是大小姐,活得很自在,父母和五個哥哥的疼愛讓她真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
但一個人應該享的福份提前用完了,那就會有人來回收。
而來回收她幸福的就是她的親生父母,在她十五歲那年……
她知道自己是個被棄在醫院的早產兒,但她的親生父母吵上門來,堅稱是權家強行霸佔了這個女兒,她這個女兒是被強行奪走的。
他們每天都會在權家必經的出行路上哭鬧不止,哀嚎陣陣,這一鬧……就鬧了兩年。
“……”
自那以後,安夏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被慢慢奪去。
後來發生的事她已經不敢去想,那兩年是她最可怕的噩夢,離家後,她就告訴自己不去想了。
安夏靠在牆邊站着,眼裡噙着淚。
她轉頭,看向一旁兩個睡得正香的哥哥,恍惚間,她彷彿又回到那個家……大家爲她慶祝生日,然後一起睡得東倒七歪,連權岸趁大家不備用力地把她抱起來甩來甩去,甩到她頭暈想吐都成了美好的回憶……
真想回去。
可時間與回憶是最回不去的東西。
有些東西,是再也回不去的,哪怕你拼了命地想要往回走……
安夏是靠着牆,坐在地上睡着的,有人推了推她,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只見權亦笙俯身站在她面前,食指抵在脣前,示意她不要出聲。
安夏轉頭,只見權小虎睡得跟只豬一樣,權岸顯然也沒有醒來,她在權亦笙的示意下,跟着走出去。
正是清晨。
陽光還很柔和,沒有一點刺眼地照在這個平房小院子裡,安夏伸了伸懶腰,朝權亦笙笑着說道,“你酒醒了?”
權亦笙有些抱歉地點了點頭,然後指指她的眼睛。
安夏摸向自己的眼睛,應該是紅腫得很難看吧,她哭了半個晚上,到最後是哭累才睡的。
“我想爸媽了。”
安夏有些苦澀地說道,在權亦笙面前,她可以盡情地說自己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