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把他們當親兄弟,把你視作我最想要守護的人,爲什麼在你們眼裡,我就只是一個權墨親生兒子的身份?”
權岸冷聲問着,在寒冽的夜風中顯得格外落寞。
“我們以前……都不懂事。”安夏聽着他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許,永遠都解釋不清了。
“不懂事?他們事事聽我的,不是視我爲兄,而是因爲寄人籬下,因爲我這是權墨唯一的兒子。”權岸冷笑了一聲,慢慢轉過身來看向她,目光泛着嘲弄、幽冷,“你呢,你在權家十幾年,明明厭我入骨,巴不得我去死,卻從來沒和我說過一句,讓我以爲你只是怕我而已。”
“……”
安夏看着他,嘴脣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你以爲你們只是隔閡了我四年?錯了,是從你們懂事起,就不約而同地開始隔閡我!”權岸說道,“我權岸……一直就生活在你們之外。你們是最好最團結的兄妹,我卻什麼都不是!”
“……”
“這四年我一直在想,我權岸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錯在我是權家的親生兒子,我活該!”權岸說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出來……
他被誤解他活該,他被孤立他活該,他被他們虛僞對待他活該,他爲他們做的一切都抵消不了他身爲親生兒子的身份,他活該!
權岸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布上一層淡淡的淚光,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的錯。”
安夏聽着他的每一句話,每個字都如利刃般狠狠地刺進她的心口,聽得她難受極了。
一輛車停在旁邊,雙閃燈在寂靜的夜裡一閃一閃着。
權岸站在那裡,閉了閉眼,而後冷冷地看向安夏,看着她哀傷的臉龐,那樣的眼神就好像在心疼他一樣……
心疼。
要怎麼相信,她的眼神和她的內心世界一模一樣?她小時候便會演了。
權岸轉過身去,走向自己的車,冷冷地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安夏站在沒有動。
權岸走上前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推進車裡,狠狠地將她按到車座上,毫不留情的,動作沒有一點溫柔。
安夏被攥疼,皺了皺眉,但沒有說什麼。
權岸接着坐上車,一張臉仍是陰鷙得可怕,驀地,他拿出手機,手機正在震動着,上面有亮着一個號碼。
安夏掃了一眼,是薛貓的。
看樣子,她的手機關機,薛貓就想辦法找到權岸的手機號碼。
權岸的目光深了深,薄脣抿着。
電話自動掛了又響,掛了又響,到第三遍,權岸的指尖劃過手機屏幕,接通電話,並按了擴音。
很明顯,他知道這是薛貓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薛貓的尖叫聲就激動地響起來,“權岸你把我家安夏弄到哪裡去了?你是不是瘋了?你去一趟國外回來就這麼野蠻?安夏呢?我要和安夏說話!”
傻貓兒。
“我沒事,薛貓,別緊張,我們……只是出來聊一會而已。”安夏看着權岸陰冷的臉色開了口,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