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迅速躺下來,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因此沒有看到權岸臉上的一陣青一陣白。
權岸看了李麗一眼,確定她不會有事後轉身走出去,走廊上,有護士迎面走來,“權醫生,還沒回去啊?”
“現在就走。”權岸淡漠地應了一聲,擡頭望一眼空空蕩蕩的走廊,感覺少了些什麼。
“權岸是不是在看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子?我見到了哦,往外走了。”
護士笑着說道,擡步離開。
“……”
安夏。
她走了?
權岸的目光猛地聚斂起來,往前跑去,飛快地衝下樓直跑到醫院門口,衝出大門,他不顧一切地跑向室外停車草地,藉着幽幽的路燈燈光,只見原本該停在這裡的車不見了。
她就這麼離開,因爲知道他那些不堪的事?
他的荒唐嚇到她了。
他早該料到,她一個在爸媽庇護下成長的女孩子怎麼會接受得了這一切。
“安夏——”
權岸大聲喊道,聲音在夜色中響起,響得近乎撕裂,他四處看着,望着周圍的一切,他恍忽覺得自己回到了19歲那年,他送安夏去考場的時候。
那一次,他也是這樣站在一部部車中間尋找着她的身影,等待着她出現,可最後,她都沒有出來……
彷彿早有預言,他註定要在原地等,直到她消失。
“安夏!”
明知道那個人不會出現,權岸依然大聲地呼喊着,聽着自己的聲音,嘲笑着自己,他往後倒退幾步,人靠着車,修長的身影慢慢蹲下身來,頭重重地垂下,頹廢而落寞。
又一次,失去她了。
如果是這樣,他就不該試圖去觸碰,去奢求一切,從未得到要比得到再失去……煎熬。
燈光落在他的身上,渲染出孤獨的氛圍。
權岸發現自己很像個笑話,每一次都是這樣,他沒有真正擁有她時,什麼都沒關係,一旦和她在一起,他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
“……”
走了也好。
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總有一天,她會醒悟過來,他已經是那麼的不堪荒唐,早已配不起任何的用心,也責怪痛恨不了任何人……她只是比以前聰明瞭,醒悟得很及時。
權岸蹲在一部車前,身體像被抽光力氣,脆弱地幾乎要倒下來。
他就這麼蹲着,忘了時間。
四肢逐漸麻痹,沒有任何的知覺。
……
不知道過去多久,微涼的夜風中,一個輕柔疑惑的聲音突然響起,“權岸?你在那裡做什麼?”
“……”
權岸僵住,以爲自己聽錯了,動作生硬地轉過臉,只見安夏站在不遠處,燈光很涼,可落在她的身上就是有一種溫暖的錯覺,她歪着頭,一臉莫名地望着他。
幾秒後,安夏朝他走過去,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擔心,“怎麼了?還在爲lilian擔心?她會好的。”
“你不是走了麼?”
權岸問,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將眼中的脆弱完美地掩藏好。
“哦,我看病房裡的被子太薄,睡得不會舒服,所以我回去拿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