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偌大的牀上,安歌安靜地躺在牀上,被子蓋到胸前,裸-露出鎖骨處的吻痕,鮮豔極了……
權墨躺在她的身側,一手優雅地支着臉,一手握起她小小的手,放到薄脣邊,纏-綿地一一親吻。
十年前,他也吻過她的手指。
安歌顫慄了下,她眼睛上的絲巾還沒除下,全身的感官集於手指,感受着每一根手指被他親吻,感受着他脣上的溫熱……
她眼前,全是十年前的畫面。
“我能問嗎?”安歌忽然開口,柔軟的脣上仍帶着一抹血色。
“好。”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他。
她沒說要問什麼,他也就答應了,卻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他伸手將她的絲巾摘了下來,進入視線的,是一雙沒有光亮的眼睛,曾經那裡的靈動、偶爾的狡黠、笑起來的光亮都沒了。
安歌望着天花板,目光茫然。
她的手還在權墨的掌心裡。
“爲什麼?”安歌問道,這是她恢復記憶以後,心裡最大的疑問。
她一直不敢問,想把疑惑帶進墳墓,因爲她怕聽到她最不想聽的那個答案。
“我喝了藥。”權墨握着她的手,聲線很沙,“喝了他們給席南星的藥。”
原來如此。
幸好,不是她最害怕的答案——他聽從父母安排故意強-奸。
幸虧,不是這個答案。
“後來呢?”她乾澀地問。
“我被帶回美國,沒再能回來。”他說,低頭吻她的指尖。
那個年紀的權墨,沒有任何力量和父母抗爭。
得到這個解釋,安歌多多少少舒服了些。
她一直想知道,卻從來不敢問。
“我……”看着上面精緻的天花板,安歌有些艱難地開口,舔了舔脣,“我是一個人去打胎的。”
“……”
權墨一下子咬住她的指尖,阻止她說下去。
指尖傳來的疼痛讓她瑟縮了下,安歌躺在他的身旁,鎖骨上的吻痕明顯,她繼續說道,“我當時傻了,我跑去醫院,我告訴醫生,我要打胎……你知道醫生怎麼回答我的嗎?”
“……”
權墨闔上眼,薄脣緊貼她的手指。
“醫生問,你多大了?知不知道打胎是什麼意思?有多傷身體?你是不是讓小男孩騙了?”
安歌到現在還記得那一天……
自從那件事發生後,權奕天不斷地逼她,直到她點頭答應做僞證爲止。
而當父母獲悉她出事後,他們一家三口幾乎不出門,父母形影不離地陪着她,怕她做傻事。
那天是下着雨的。
天很暗。
爸爸在家裡狂抽着煙,媽媽一邊炒菜一邊落淚,她拿着驗-孕棒呆呆地站在窗口看雨。
家裡的氣氛已經壓抑了太久、太久。
爸媽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爸爸甚至生出白頭髮。
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那個年紀的她對權奕天的那種恐懼沒有人能明白,她害怕,她連爸媽都不講實情,她傻傻地以爲她一個人能解決一切。
她拿起傘,趁爸媽不備,一個人偷偷地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