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墨還是沒有回頭。
安歌拉住小安夏,安夏看看她,又看看離開的權墨,嘴巴一咧,哭了出來,委屈得像全世界都拋棄她一樣……
“安夏不哭,一會媽媽就帶你去見爸爸。”安歌低下身子,在安夏的頭上吻了一下。
“哇……”
安夏大哭不止。
安歌哄不住,她看了一眼,權墨沒有走遠,而是站在轉彎的一道立柱後,黑色的衣角浮動。
偌大的廳裡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安夏在安歌身邊哭鬧不止。
一陣虛弱的腳步聲傳來。
安歌轉過頭,只見兩個護士扶着年邁的席川斷走過來,席川斷換了一身正裝,病態的容顏顯出份外的精神,和剛纔躺在牀上的樣子截然不同。
安歌站起來。
席川斷推開兩個護士,一個人朝她們走來,臉上露出一抹深深的笑容,就像安歌第一次見他那般和善……
席川斷看向安歌腿邊的安夏,道,“這就是小安夏吧……和南星說的一樣,長得真好。”
摘去氧氣管,席川斷說話口齒異常清晰。
清晰得讓安歌不禁懷疑他不會是裝病詐她們來吧,不過看他瘦成這樣又不像……
“她很愛哭。”
安歌也不知道和席川斷說什麼,只能說小孩子。
“女孩子家就是愛哭。”
席川斷慈祥地看她一眼,擡了擡手讓她坐下。
安歌坐下來。
一旁的保鏢搬來一張太妃榻,席川斷走過去坐下,看向還在嚎啕大哭的安夏,“小安夏,到曾祖父這裡來。”
聽到有人叫自己,小安夏扒在沙發邊緣,猛地收住哭聲,定定地看了席川斷一眼,沒動,但也不哭了。
幾個傭人走上前來,手上都拿着托盤上。
托盤上放着各種珠寶。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本來在滿月、週歲的時候就該給的,南星說不能替你拿主意收。”席川斷看向安歌說道,“你收下吧。”
安歌睨了一眼托盤上的昂貴首飾,淡淡地道,“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安家丫頭啊,我知道,你恨我,也該恨我。”席川斷苦澀地笑了一聲。
“……”
安歌沉默地低下眼,沒有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席南星從外面流星闊步地走進來,朝他們走來,視線睨到立柱後的權墨後愣了一下,沒有聲張,直接朝席川斷那邊過去,恭敬地喊了一聲,“爺爺。”
“你來得正好。”席川斷點點頭,“你帶一會小安夏,我讓安家丫頭陪我走走。”
席南星有些詫異地看向席川斷,然後喜出望外地道,“爺爺,你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錯。”
平日裡,席川斷連口齒都不清了。
“可不是,看到曾孫女來了,心裡高興。”席川斷坐在那裡笑笑,很是高興,朝席南星道,“你什麼時候再爲我添一個曾孫女,我就更高興了。”
“您孫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呢。”
見席川斷精神好,席南星難得開了玩笑。
“你啊。”
席川斷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朝安歌看去,朝她伸出一隻蒼老略白的手,有些混濁的眼裡透出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