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地、故人

售貨小姐推了一個小車出來,裡面裝滿高檔的西裝整整五十套,露出甜蜜的笑容道:“先生,這些衣服需要送上門嗎?你一個人沒辦法帶走的。”靈虛變戲法似的用手掃了一下衣服,一車的衣服都消失了,微笑道:“謝謝,不用了!”說完就快步朝門口走過去,店裡的人都有些瞠目結舌,以爲是個魔術師呢,而那位女售貨員正回味着靈虛的笑容發呆。

靈虛剛剛走出服裝店,外面剛纔被教訓的那位老大正一人等着門口,堆着笑臉道:“老大,我叫奎勇,他們都叫我大勇子,你終於出來了!還需要點什麼?”靈虛奇道:“你一直跟着我幹嘛?”大勇子搓動着肥厚的手掌,笑眯眯道:“老大,你是混哪一片兒的,剛纔動手那一下實在太帥了,我決定不當這個老大了,以後跟你混,當小弟,嘿嘿。”這個黑社會老大剛纔確實讓靈虛鎮住了,一揮手就將自己的手下全部打來下,可能舊周國傳說中最厲害的警衛高手也不過如此。

靈虛覺得這個黑社會老大還真有意思,一面走一面搖頭道:“你沒法跟我混,你跟着我混不起的……”大勇子急忙接道:“有什麼混不起的,我殺人放火什麼都能幹,命不要都可以,爲了老大,你可以捨生忘死!”

靈虛停下來道:“你能救人嗎?如果你現在去救一個人,我可以考慮你的請求。”大勇子搓了搓手有點說不出話來了,殺人放火倒是幹過,這個救人還真沒救過,自己平時盡幹壞事,誰有功法幹這些傻事,有點不知所措道:“救人……這……現在沒人給我救啊!”

大勇子急中生智,隨手抓住一個旁邊逛街的年輕人,大聲道:“小子,你快點喊救命,我來救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說,誰得罪了你我去砍他!”那位年輕人被嚇得面如土色,還沒搞清楚狀況,看着對方一臉的兇相,結結巴巴道:“大……大哥,我沒什麼麻煩,你……你放過我吧……”

靈虛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前面突然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兩個光頭,穿着一身土黃的僧袍,正迎面走過來,而且還有點修爲。靈虛感覺有點奇怪,好像五雲星以前沒佛宗啊,難道是出來遊歷的?

大勇子放了那位行人,順着靈虛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了兩個和尚,急忙獻殷勤般的衝過去大叫道:“和尚!給我過來,我們老大要見你!”那兩個和尚朝這邊掃了一眼,沒有理會繼續埋頭前行。

大勇子很少被這麼藐視過,心裡火大,氣沖沖的跑了上去,一把抓住一個和尚的衣服,大叫道:“老子叫你沒聽到,是不是念經念傻了!”那位和尚輕輕將手一推,大勇子直接飛了出去,趴在了一邊的大街上。

靈虛輕輕道:“佛宗?”兩個和尚雙眼一亮,打量了對方一番,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雙手合十道:“我們是三論宗的弟子,前輩是??”靈虛沒有回答反問道:“三論宗?昆尼子大師可好?”

兩個和尚同時動容,對方竟然認識宗主,連忙恭敬的行禮道:“宗主他老人家還好,已經到達了空寂期的最後境界,前輩您是?……”靈虛聽見故人尚好,心裡也很高興,他也擔心昆尼子修煉太快已經圓寂了,回道:“我是他的一位朋友,我叫靈虛。”

“靈虛?!”兩個和尚以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靈虛的名字在聚首星可是響噹噹的,特別是佛宗,傳說中佛宗的大長老,據說常常以狗體示人,兩千多年前佛道之爭後離開了,後來一直沒有消息。

兩個和尚也不敢輕易確認對方的身份,兩人面面相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大勇子被和尚推了一把剛從地上爬起來,嘴裡暗罵今天怎麼全遇到一羣瘋子,個個都這麼厲害,連和尚都發威了,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燒香啊。

事有湊巧,他剛好來起來,旁邊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從身邊跑過橫穿馬路,一輛小橋車突然迎面快速的衝過來,大勇子幾乎本能的一把將這個孩子的衣服抓住,大叫道:“你***不想要命了!”那輛車也剛好一個急停,下來一位一身西裝的中年人大喝道:“你們都不想要命了,在路中間站着幹嘛!”

大勇子心裡現在很火,正沒地方發泄,直接衝上去就給了中年人一個大嘴巴,一邊打還一邊罵道:“你開車差點撞人還這麼橫,老子比你更橫!抽死你!”那中年人被一個嘴巴打得眼冒金星,抱着腦袋縮在了地上。

大勇子正打得氣勁,突然感覺有人提自己的衣襟,瞬間來到了路邊,正想大罵,回頭一看原來是靈虛,堆起笑臉道:“嘿嘿,老大,一時忍不住!”靈虛將剛纔的一切都看在眼裡,覺得這個黑社會還不是那麼壞,人總有善良的一面,而且這個人的體質還不錯,是個金性的體質,輕聲道:“沒看出來你還是會救人的。”

大勇子習慣性的搓手道:“嘿嘿,剛纔順手抓了一把,這算是救人嗎?”靈虛沒有理會他,轉頭對着兩位三論宗弟子告別,兩位佛宗弟子也快速的離開了,想找門派裡的師尊來看一下這個人是不是大長老。

靈虛從兩位三論宗弟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來是三論宗和禪宗知道了自己的修真門派在這裡,所以專門叫人過來在這裡開設了門派和駐地,也可以和大長老的門派相互照應,其實這些也是戒心和昆尼子等人的意思。

靈虛帶着大黑一直快步前行,大勇子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道:“老大等等我,帶我一起走!我要跟你混!”靈虛猛然停了下來,扭頭肅然道:“你真要跟我混?好好想想,一旦跟着我就沒有回頭路了。”

大勇子看着對方嚴肅的神情,也有點猶豫,隨後揮手道:“老子豁出去了,反正自小都是孤兒,流落街頭,在刀光劍影中殺過來的,混到現在也只是個小片的頭兒,跟着老大你肯定比現在會更有前途的!!”

靈虛覺得這裡也看得差不多了,揮手道:“那好,我們一起走吧!”大勇子只覺一道閃光之後,來到了一座俊秀的大山面前,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道:“五雲山風景區!!!這……我不是在做夢吧!”說完使勁的掐了自己多肉的胳膊一下,疼得直咬牙,才確認這一切纔是真的。

靈虛來到五雲山覺得變了很多,山上多了一些現代化的建築,過了千年這裡現在成了國家保護的風景區了,供遊人們休閒參觀。大勇子經過剛纔的事情之後並沒有害怕,反而特別興奮道:“老大,我太崇拜你了,你是妖怪還是神仙?我第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我的眼光太準了,哈哈……”

靈虛沒有管一邊高興得亂蹦亂跳的大勇子,懷着歸家的心情一步步朝山頂上走去,大黑離開了都市之後少了稀奇古怪的東西,又開始懶洋洋的在後面跟着。大勇子現在沒有一點黑社會老大的風範,像個孩子似的上竄下跳,問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五雲山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幽靜秀麗,雲層縈繞,霞光萬里,不似人間氣象。靈虛來到山頂,站在懸崖邊上,靜靜的看着遠方,想起當初的一幕幕情景,心裡涌出一陣陣漣漪,如果大哥和妹妹在這裡就好了。

大勇子看着靈虛站在憊崖邊上,擔心道:“老大,過來一點,你不會是想不開跳懸崖吧,等你教會了我再跳也不遲啊!別想不開!”靈虛笑了笑,手中掐動不動根本印,拉着大勇子說道:“你的廢話可真多,跟我來!”

大勇子嚇了一跳,大聲道:“老大,你要死自己死啊,我還沒活夠,爲什麼拉着我,完了!!”大勇子閉眼一睜,眼前又是另外一種景象了,數座高峰連接成一片,山腰上有一處大型的道觀似的建築,上面時而還有人踏劍飛天的景象,正面是一座山門,站了兩名揹着長劍的弟子,上面用古樸有力的字體寫着“五雲丹道門!”

大勇子用力擦了擦眼睛,發傻的問道:“老大……,這是天上還是地下?到處都是神仙……不會是在拍電影吧。”靈虛看着眼前的山門,心生感慨,以前師尊在的時候只有一座破道觀,現在居然發展得這麼大了,道觀修了一座山的規模。剛纔外面還佈置了一層幻陣,是想和凡人世界隔開吧。

大勇子又看了半晌,堅定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五雲山傳說有神仙居住,只要誠心拜山都會得到神仙的幫助,看來這件事是真的了!難怪國家將這裡定爲一級保護區!”遠處一個穿着青佈道袍的弟子踏劍飛來,大聲道:“你們是什麼人?來到五雲山有何貴幹?”

靈虛拱手道:“我是來探訪故人的,請問韓廣信在嗎?”那位弟子看了靈虛幾眼,覺得這個人很平常,和凡人無疑,但是又看不出修爲,真是奇怪,也不敢得罪道:“請問前輩的姓名,我也好通報一聲。”

靈虛淡淡道:“你跟他說我叫靈虛。”弟子身體一震大聲道:“大膽!你敢冒充我門先人的名字,還直呼門主之名!看劍!”單手一揮,飛劍從背後飛出,大勇子看見形勢不妙,大叫道:“老大小心,這劍會飛!”

靈虛一把將大勇子拉在自己身後,單手一抓,將飛劍抓在手裡,看也不看,隨手插在了地上,說道:“你是誰的弟子,怎麼這麼衝動!”那位弟子還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飛劍就已經不受控制的插在地上了,心裡一陣寒顫,知道遇到高手了,急忙放出了一道閃光。

大勇子看着地上的飛劍大叫道:“原來看起來厲害,也不怎麼樣嘛,還可以用手抓!”他正也想抓一把,但是還沒抓到的時候就被飛劍鋒利的氣息割破了手掌,疼得跳了起來,修真者的飛劍凡人是覺得碰不得的。

片刻之後,山上數道劍光散出,一個神態嚴肅的老人飛了過來,嚴聲道:“怎麼回事!”那弟子急轉道:“師祖伯,你來了太好了,這個人直呼門主的名字,還冒充是我派先人靈虛,不知道用什麼妖法將我的飛劍收了!”

老人厲聲道:“混帳!人家修爲太高,你沒看清楚,什麼妖法不妖法,一派胡言!”說完轉頭看了靈虛半晌說道:“前輩是???”靈虛哈哈大笑,這位老人正是周子游,當年的那位老皇帝,現在都是出竅期的高手了,他老年現在,能修到現在可真不容易啊。

靈虛笑完之後,朗聲道:“子游,是我啊,廣信他們還好吧!”當初靈虛還是狗體,現在成了人形,以前的老人沒幾個認識,周子游也有點疑惑道:“你真是師叔?你怎麼變成……”靈虛一時之間還找不到什麼證明自己的方法,拿出五雲丹道門的功法和靈丹遞了過去道:“永泉他們都還好吧,看見你們現在的樣子真好!”

周子游看了一下功法和靈丹,這是絕頂的五雲手法,這初始的功法只有靈虛和靈俊天才有,激動得兩手發顫,恭敬的跪了下來,有些哽咽道:“師叔!!你可回來了,我們想你想得好苦啊!永泉和門主經常唸叨你,門主還說飛昇了以後要去仙界找你和師尊呢。”當初周子游是拜靈俊天爲師尊,所以修爲不高,輩份卻很高。

後面的弟子見周子游跪下,紛紛行禮道:“參見先師祖!!”韓廣信在後來將靈俊天、靈虛和紫炎道長定爲五雲丹道門的三位先祖,所以三人都是以先祖稱呼。靈虛微笑着將所有人都託了起來,每人發了一粒一轉神丹。

周子游有點高興得忘乎所以,連忙道:“我立即去告訴門主,讓他來接你!”靈虛連忙揮手道:“不用了,我們一起上去,我也很想你們啊!”大勇子在一旁看得傻眼了,大聲道:“老大,這是你的地盤,原來你混得這麼好,以前都是騙我的!”

周子游也顧不得大勇子了,滿臉的笑意,喜氣洋洋,一路牽着靈虛的手走上了山門,門口又來了一個身穿花白衣服的老人,大聲道:“皇上,你怎麼這麼高興,很久沒見你笑過了!”來人正是柳永泉柳老爹,現在也是出竅期的高手。

周子游大笑道:“永泉,來看看誰來了,師叔回來了,師叔啊!!”柳永泉疑惑的看着靈虛道:“師叔??不可能吧,師叔是狗體啊!”然後又看了大黑一眼,蹦跳着跑過去一把抱住大聲道:“師叔!!!你怎麼變得這麼黑了,現在你也和凡人一樣流行染髮!!”

柳永泉的舉動差點暈倒一大片,靈虛微笑着道:“永泉!小駝鈴還好嗎?”柳永泉立刻放開了大黑,看着靈虛滿眼盈淚道:“小駝鈴他出去遊歷了還沒回來!師叔……你真是師叔……”小駝鈴的名字已經有千年沒人提過,只有最初的幾個老人知道這個名字。

靈虛含笑着點了點頭,情者之心的境界讓他的心境也開始起伏,眼中也泛起了晶瑩的淚光。柳永泉像孩子一樣抱着靈虛大聲哭道:“師叔,你終於回來了,當初俊天和大家好想你啊,俊天師尊說你不是平凡的人,一定會沒事的!”

衆人一路說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四合院的觀內,進入了一個古樸的大廳,這個大廳還保持了以前的原貌,連陳設的東西都沒有任何的變動,大廳正中的牆上掛了三副畫像,中間是紫炎道長,左邊是一條銀白色的大狗,右邊是靈俊天。

大廳之中有兩個人正在商量着什麼,這兩人正是五雲丹道門的門主韓廣信和副門主李行雲!柳永泉首先放開嗓門道:“廣信,行雲,你們看看誰來了!!哈哈……”兩人同時起身,韓廣信還是沒有變,眼神依然堅定沉着,渾身散發着嚴肅厚重的氣息,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李行雲也還是那麼幹練,兩人都達到了合體期,前者更是合體後期,即將渡劫了。

兩人看了靈虛良久,同時動容,因爲他們都看不出修爲,對方肯定是大乘期的宗師,但是也沒有仙靈之氣,真是奇怪了。韓廣信顯出了一門之主的沉穩,不動神色道:“前輩是??”靈虛含笑道:“廣信,行雲,千年不見,你們都是一代宗師了!”

柳永泉哈哈笑道:“認不出來了吧,他是師叔啊,靈虛師叔!!!”兩人都身體一震,周子游將功法和靈丹都遞了過去,韓廣信一眼就看出這是誰的東西,冷峻的臉龐顫動道:“師叔……,你怎麼變成人形了,實在太好了,師尊可想死你了,飛昇前都在想你啊,哈哈……”

靈虛也激動道:“我已經在仙界見過大哥了,他和師尊在一起修煉,過得非常好!”韓廣信是將軍出生,骨子裡有一股豪情,衝過來緊緊的將靈虛摟住,李行雲也跟着過來,柳永泉和周子游也涌了上來,衆人相擁在一起,整個大廳裡瀰漫着故人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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