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元月月的視線,溫靳辰轉頭看了她一眼,對着她輕勾脣角。
很快,溫靳辰就和保鏢談完了。
他朝着元月月走了過來,牽起元月月的手,輕聲:“走吧。”
元月月沒有開口問溫靳辰剛纔他和保鏢談的話,他若是想說的話,自然會說。
她相信他。
酒店早在之前就準備好了。
元月月一進入總統套房,就迫不及待朝着離自己最近的沙發上走去,然後,坐定,在心裡嘆息一聲:肚子好重。
“我休息一下。”元月月說完這句話,裹起了沙發上放着的毛毯。
她只是想休息一下,卻沒想到,這一躺下,就淺眠了起來。
溫柔也沒有打擾元月月,小手捧着桂姨給她的照相機,對準了溫靳辰和元月月。
溫靳辰彎腰,將元月月小心翼翼抱起,把她從沙發上抱到牀上。
他在元月月的腦袋上墊了一個枕頭,讓她躺得更舒服一點。
接着溫靳辰半蹲在元月月身邊,雙手輕輕將元月月的平底鞋脫下,再將元月月的雙腿平放在牀上。
整個過程中,他的動作都是那樣的自然和輕緩,看得出來,都是濃濃的深愛在裡頭。
溫柔眼睛眨了眨,臉上浮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曾經的那五年,媽咪也會累,可身邊卻沒有爸爸。
曾經的那五年,媽咪也會做噩夢,醒來後,同樣沒有爸爸抱着安慰。
曾經的那五年,媽咪是個頂天立地的女強人。
但現在,媽咪是爸爸身邊的小女人。
媽咪累了,有爸爸幫着脫鞋,有爸爸幫着換衣。
媽咪臉上時刻露出來的笑容都是幸福的,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有魅力了。
溫柔想着,就看見自己的爸爸低頭,然後在媽咪的額頭上,輕輕地吻着。
溫柔立馬捂住自己的眼睛,一直在心裡對自己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然後,跑開了。
溫靳辰看着溫柔的背影一眼,微微挑眉。
他知道溫柔在拍照。
能留住一些幸福回憶的瞬間,也是好的。
就算他以後會到另一個世界……
溫靳辰沉沉地嘆息了聲,不願意去想那些沉痛的可能。
不過,不管怎麼說,他們一家人的照片,還是太少了。
溫靳辰坐在元月月身邊,將她額前的發,用指尖輕輕地往後順。
元月月整張小臉都露了出來,睡容是那樣的甜美和安穩。
她就像一壺醇香的好酒,越品越讓他離不開。
就這樣簡單平靜地看着她,都能讓他沉迷,沉迷到無法自拔。
他很想這樣一直陪在她身邊。
可是,他好像,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
離開前多吃了一倍的藥,現在,頭還是撕裂一般的疼。
疼到,好像有很多個小人拿着錘子,一直在他的腦海裡使勁敲着。
溫靳辰眸子裡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不清楚,自己會不會在某一個時刻,隨時倒下。
如果那個時候到來,他的月兒該怎麼辦?
溫靳辰深深地嘆息了聲,周身涌着濃郁的悲涼,一股冷意從他的心口傳來,那份痛,十倍的頭疼都比不上。
……
元月月休息醒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醒來的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花了好半餉纔回神過來。
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皺着眉,在心裡埋怨自己怎麼就忽然睡着了。
果然,遊玩類的這種項目,不能對她這種懷孕的人有太多的期待。
“媽咪,你醒了。”溫柔驚訝着,將手裡的書本放下,朝着元月月走了過去。
元月月摸了摸溫柔的小腦袋,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溫靳辰,輕聲問道:“爸爸呢?”
溫柔搖了搖頭,認真回答着:“我不知道,爸爸說等會就回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溫柔說完,忽然眼睛一亮,揚起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看起來有點壞。
溫柔靠近元月月的耳朵,在元月月的耳邊,對她說着悄悄話。
只見元月月的臉頰漸漸抹上一層紅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從溫柔口中,知道溫靳辰在她睡着後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男人,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這兩個字。
怎麼能在女兒面前也秀恩愛呢?
萬一溫柔以後早熟可就不好了!
溫柔與元月月說完悄悄話後,又繼續小聲說道:“爸爸在你睡着後,還在你身邊坐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道爸爸想了些什麼,但他看起來不是特別的開心,好像是有什麼心事。”
元月月聽到溫柔的這句話,心中往下一沉。
有心事?
溫靳辰心裡想着的是什麼事?
元月月脣角勾起一個弧度,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道:“別擔心,爸爸只是想事情,可能是公司的事情讓爸爸煩惱了,所以你纔會覺得爸爸看起來不是特別開心。”
臉上是對溫柔笑着的,但元月月的內心卻是苦惱。
她或多或少猜得出來,溫靳辰的心事。
公司有份,但更多的,怕是他的病。
溫柔似懂非懂,盛滿天真的眼神望向元月月,“那以後爸爸看起來再有心事的時候,柔柔就給爸爸揉揉肩,這樣,爸爸會不會開心一點點?”
元月月點了點頭,篤定地說着:“只要柔柔聽話,爸爸媽咪都會很開心的。”
母女倆說話間,溫靳辰就進來了。
溫靳辰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倒是元月月想到溫柔說過的話,免不了擔心。
只是,元月月沒有在溫柔面前將自己的擔心表現出來。
“還累嗎?”溫靳辰輕聲問,語氣裡有不願意讓人察覺的疲憊。
元月月搖了搖頭,輕聲:“休息夠了,已經不累。”
話音落下,她還小小的埋怨着,“你怎麼也不休息下?”
溫柔說他一直看着她,她每天都在他的身邊,能有什麼好看的。
而且,他竟然還露出有心思的表情。
光是想想,好像就能想象得出當時溫靳辰的模樣。
元月月只感覺胸口一疼,那是她的擔心。
溫靳辰沉聲應答着元月月,隨口回道:“我又不累。”
他是想睡的,只是頭疼到根本就睡不着,實在是難捱。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對元月月說的。
好不容易讓自己的臉色好看一點,溫靳辰可不破壞掉一家人開心出來遊玩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