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回到別墅,元月月還有些心神不寧。
腦海中浮現的始終是大叔離開時那張生氣的臉,讓她感覺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
原本下午可以去海洋館的,現在卻只能窩在臥室枯燥無味地看書。
元月月長長地嘆息了聲,坐立不安的,做什麼事都靜不下心來。
她突然好想好想找到姐姐,然後徹底離開這兒。
鼓起勇氣,她給元嘉實打個電話過去。
“什麼事?”元嘉實始終是冰冷的語氣。
元月月捏緊拳頭,她其實很不想找他,要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纔不願意和一個不待見自己的人說話。
“我就是問問你,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元月月說得很隱晦。
這畢竟是在溫家,她不敢將姐姐的事大膽地說出來。
“辦好了自然會告訴你。”元嘉實冷聲,“你不用打電話來催。”
“可我着急啊!”元月月提高了音量,“再拖下去,我可能會把事情搞砸!”
“搞砸?”元嘉實哼笑,“想想你的養母,搞砸了,她怎麼辦?”
“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就砸了的,我也不想啊!”元月月急了,“她就在a市,你仔細找找她!”
“我比你更想找到她!”元嘉實動怒地加大音量,“讓你在溫家待着,更提心吊膽的人是我!別再爲這種事情打電話給我,我忙。”
說着,他就掛斷電話。
元月月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她是真的很想對着電話一頓怒吼,將自己的委屈和牢騷全部都發泄出來。
被迫撒謊的人是她,怎麼到頭來,還好像是她一副心安理得破壞了別人幸福的樣子?
她恨恨地咬牙,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對着牀上的被褥一頓亂打。
被人欺負、污衊、不待見,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啊!
入夜,當元月月從牀上爬起來的時候,桂姨已經做好飯菜。
“大叔呢?”元月月隨口發問,“他不回來嗎?”
“說是這幾天要出差,少奶奶不知道嗎?”桂姨輕聲解釋。
元月月的眉頭一緊。
出差?
恐怕這只是個藉口,不想看見她纔是事實吧!
脣角勾起抹苦澀的笑容,其實她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只不過,當它真正發生時,她還是有點兒不適應。
桂姨狐疑地打量了元月月一圈,見她這反應,直覺是小兩口又鬧彆扭了。
元月月心虛地低眼,才察覺吃這頓飯竟然安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音。
換做是平常,大叔都會逗逗她,還會特意夾點兒她不愛吃的菜放她碗裡,逼着她吃下去。
家裡少了一個人,原來,真的會大變樣啊!
“少奶奶是覺得太安靜了?”桂姨適時出聲,“家裡就剩我們兩個人,確實太空了,對吧?”語氣裡帶有特意地提醒。
元月月點頭,卻全然沒有領悟桂姨話語裡的深意。
她只是在想,既然桂姨也會因爲大叔出差而捨不得,那她會有種失落的感覺,也就相當正常了嘛!
畢竟,他們相處這麼久了!
似乎給自己的不在狀態找了個完美的理由,元月月的心情放鬆了許多,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
此時,溫靳辰確實是臨時有事,要到z市出差。
酒店的總統套房,他坐在落地窗下,望向天空,眸色和它如出一轍的黑。
z市不如a市繁華,算起來,只是個很一般的城市,他是第二次到這兒來。
唯一給他留下印象的,是這兒的環境確實不錯,晚上看星星,肉眼的能見度都更高。
只是,爲什麼在這座城市,他更加覺得鬱悶?
彷彿這兒的空氣中,有那個他不願再提起的女人的呼吸。
即便不願提起,他也無法否認,她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嚨裡,取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他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
等他從這裡回去,他要好好找她算賬!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是隨行的保鏢打來的。
“老闆。”保鏢輕聲,“葉芷瑜小姐就在酒店大廳坐着,不說話,也不走。”
聽言,溫靳辰的呼吸一沉,俊臉上涌起一抹深邃的複雜。
葉芷瑜也來z市了?
不用去調查就知道,她是爲他而來。
來了,卻在樓下坐着,是擔心他不願意見她,還是想引起他的同情?
脣角的笑容加深了些,溫靳辰認爲,女人可真是個有趣的生物!
你將她當成寶貝的時候,她可以作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你視她如無物的時候,她又開始可憐兮兮地來求複合。
“珍惜”兩個字,難道就那麼難嗎?
“不用管她。”溫靳辰的聲音輕朗冷冽,透着刺骨的寒意,“坐不住了,自然要走的。”
掛斷電話之後,望着忽然變黑的屏幕,他眯起眼睛,裂出一條細小的縫隙,目光更加鋒利。
……
而當元月月從裴修哲口中得知溫靳辰是去z市處理事情時,她整個人都凌亂了。
z市!
那可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啊!
“怎麼辦?”元月月抓緊裴修哲的衣袖,急得直冒冷汗,“大叔是猜到什麼了嗎?這趟去z市,是調查我的身份?”
“目前還不知道。”裴修哲的語氣也是不安,“他表面上是去談工作的,但暗中是不是去調查你的身份,真的很難說。”
元月月咬緊脣瓣,秀麗的小臉染上一層蒼白,琥珀色的眼裡閃着迷惘的混亂不安。
“你有露出什麼破綻嗎?”裴修哲問,“怎麼好端端的,他突然就去z市了?”
“我沒有啊!”元月月仔細去回想,“我一直都很小心,沒有暴露自己是元月月的身份。可我和姐姐本來就完全不像,非得讓我假裝她,我也得有那個學歷才行嘛!”
“所以我之前一直不讓你和他接觸。”裴修哲語氣埋怨,“如果他提前知道你不是思雅,就糟了!”
元月月當然知道那是最糟糕的結果。
如果她不是元思雅的事情泄露出去,溫家人會對她做什麼?
那個後果她想想就害怕。
“那我先去坦白!”元月月說着,就準備向溫氏集團趕,“我求他們原諒還不行嗎?”